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长大。
这是庄父庄母以前只能在梦里才会经历的场景,但现在,终于是真的了。
而在钱二婶走之后,变得很是懂事的钱越,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还被抱着,这是他很长时间不敢主动索取的东西了。
索取怀抱的温暖。
因为钱越知道,自己大了,可妹妹还小,自己要是再哭闹,那妹妹的哭闹,只会更让家人烦恼。
所以,钱越不敢哭,不敢闹,不敢撒娇,不敢无理取闹,更不敢提要求。
已经快十岁的钱越,在庄母的怀里,耳朵尖红了,再然后...眼睛也红了。
庄父庄母看到钱越的懂事,心里难受得哟。
他们知道钱枫上一段婚姻最后草草收场,孩子们肯定是受到冲击最大的。
特别是已经懂事的钱越,在不靠谱的钱枫那里,没有得到慰藉,在钱奶奶那里,又不敢过分撒娇。
就这么的,他只敢越来越懂事。
本来只是红了眼睛,可在..
“好孩子,我们是爷爷奶奶,以后有什么想要得,想做的,都给爷爷奶奶说说,爷爷奶奶保证满足你们的愿望。”
庄父庄母看到俩孩子,是真的喜欢的不行,大手一挥,豪爽地承诺道。
他们的豪爽和不加掩饰的纵容宠溺,让钱越本来只是红了的眼睛,瞬间被眼泪挤满了。
虎丫没见过哥哥哭,一下子被吓到了。
小鼻子一垮,眼泪也开始唰唰唰地掉。
俩孩子本来还笑着,突然哭了。
庄父庄母眼里都是心疼,庄母抱着钱越和虎丫,轻轻地哄着。
“是不是委屈了,也是,都怪奶奶没早点找到我的乖孙孙们。都是奶奶的错!”
钱越和虎丫一听,俩人都更咽着道,
“不是不是的,不是奶奶的错,我们是喜欢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你们没错的,我们是开心!”
“嗯!这样我就有两个爷爷和奶奶了,又有两个人来关心我了!”
虎丫伸着指头数道,眼睛红红的,说话也满是童真,却让一屋子的大人都沉默了。
只有缺爱的孩子,才会这么记着,还有几个人在关心着自己。
孩子们,还是知道的。
“是啊,以后就有两个爷爷奶奶来爱你们了,别哭了,以后爷爷奶奶再也不会把你们弄丢了。”
庄母轻声开口,满满的慈爱。
话是对着俩孩子说得,可钱枫却感受到了庄父庄母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抬眸看过去,钱枫知道,他们心里还是愧疚。
“嗯,不会弄丢的,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钱枫现在说话做事是越来越沉稳了。
和之前不着调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完全是两样了。
庄父庄母听到钱枫这样说,心里一酸,可面上却是笑着点点头。
嗯,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再也。
这次相聚之后,庄父庄母当时什么也没说,没提过将钱枫带回去,反而还主动问过庄欣荣想不想认回来。
但是这被钱奶奶拒绝了。
钱枫没有提过回去,庄父庄母也没有提过让钱枫认回去,她的女儿在哪都好。
因为,活着就是她之前最大的期许,现在女儿不仅好好的活着,还健康美丽,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钱奶奶已经不奢求更多了。
两个孩子都没有说出认回来的话,他们这些大人就也没再提过。
错都在大人身上,孩子们能体谅原谅,已经是他们心里不敢奢求的期许了。
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两家父母都很珍惜。
..
只是,在庄欣荣带着家人回去时,钱奶奶嘴上没挽留,可给庄欣荣准备的东西,却是一车都拉不下的。
钱奶奶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挽留,可是她为庄欣荣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让庄欣荣哭笑不得。
“妈,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不回来了。这里以后也是我的家了,我多来几次,你不会嫌我烦吧?”
庄欣荣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了钱奶奶的无脑投放,和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她车上的举动。
钱奶奶被庄欣荣的话震的愣住了。
本以为,庄欣荣这次能回来认下他们,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还会回来啊!
这是真的接受他们了吗?
钱奶奶狠狠的点点头,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以为的奢望,现在好像都顺理成章地实现了。
更了更,才又道:
“不会、不会,妈开心还来不及呢,这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妈能给你的,就这些了。”
钱奶奶看着一车东西,可是心里却清楚,这些东西,庄家根本不差。
可是,钱奶奶还是想给庄欣荣准备,有自己做的小吃,有给孩子们的小玩具,有给庄欣荣打的被子。
庄欣荣看着满车的杂货,眼里没有半分的嫌弃。
“爸,妈,这都很好,我很喜欢,你们辛苦了,还是工作忙,要不然我肯定会在这多住几天。”
庄欣荣看着满心不舍得她离开的二老,真诚道。
可家里也需要她,那边的工作也需要庄欣荣。
庄欣荣是一名记者,这也是庄父庄母能在报道上看到大合照的原因。
虽然庄欣荣不负责文娱艺术类的版面,可是因为她是记者的缘故,庄家一直都有订阅报纸,关注新闻消息报道的习惯。
庄欣荣从小温柔小意,一直被庄父庄母娇养着,可从小庄欣荣就有一颗匡扶正义的心,所以在一路坦荡的学生生涯中,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新闻报道记者。
讲真话,记录每一份真实,不让正义被埋没。
原本庄父庄母还是很不愿意庄欣荣就这么的跟着跑,累不说,还危险。
遇到不讲理的人,一个女孩子怎么应付得了。
可庄欣荣从小懂事听话,在这上面却轴了起来,不仅用行动睡服了庄父庄母,还真的在记者这上面,做出了傲人的成绩。
累是累,庄父庄母看在眼里,可是庄欣荣在被这些事累得不行的时候,却从来没说过放弃,眼里还都是星星,那是喜悦,激动,还有自在的光。
就这么的,庄欣荣现在还是干着这个。
钱奶奶知道之后,心里也很是心疼庄欣荣天天都要跑来跑去,同时她又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
钱奶奶很心疼,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听着庄欣荣跟她讲那些或精彩或感动的片段。
庄欣荣讲这些的时候,眼里都是光芒,脸上也都是笑意,可钱奶奶心里却是酸酸的。
庄欣荣走了之后,庄父庄母也暂时告别了。
钱枫倒是无所谓,他都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这样的亲情,他一直不曾缺少过,可大壮竟在庄父庄母走之后,悄悄红了眼睛。
虽然是偷偷的,可大壮在庄父庄母走之后,一直不怎么高涨的情绪,还是说明了什么。
不是钱爷爷和钱奶奶对他不好,只是他知道,钱爷爷和钱奶奶的爱,不是只属于他们兄妹二人的。
可..庄爷爷和庄奶奶的爱,是可以只属于他们的!
大壮心里觉得自己的想法自私,可是又真得很贪恋那份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爱!
没让大壮和虎丫失落太久,庄父庄母就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是直接不走了。
这是庄父庄母自己的私心。
庄父庄母没有跟钱枫提过什么跟着他们回去的话,却是直接将家搬到了钱枫这里。
这件事只有庄欣荣知道,庄父庄母要搬家,庄欣荣肯定是要帮着收拾的。
跟着一同来的,还有庄欣荣的丈夫,段文志。
钱枫和庄欣荣早就熟络过了,只是对这个段文志还不是很熟悉。
但庄父庄母突然要搬过来住,段文志显得尤为积极,尽心尽力地为搬家这事儿跑前跑后。
庄欣荣这般,钱枫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段文志这个样子,让钱枫心头有些疑惑,这个样子,殷勤得实在是有些过了头。
钱奶奶知道庄父庄母老两口把家搬了过来,就在钱枫家旁边,心里倒没有什么惊讶。
庄家看起来就是不差钱的,随便出手买下一座院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钱奶奶还是很高兴,才回去没几天的庄欣荣,在给庄父庄母搬完家之后,就又来她这里了。
段文志还是跟着,可一天就见了一面,就又跑回到了庄父庄母那里。
钱奶奶和钱爷爷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这点,庄欣荣也后知后觉,特别是从钱奶奶那里回来,看到在庄父庄母这里很是殷勤的段文志,心头的那股子不舒服感,彻底明了了。
段文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两天尤为突出异常的表现。
就庄父庄母也没有什么异常感,段文志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这般,他们倒是习惯了。
可是,这要是一切都没有前提,庄欣荣也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很平常的事。
只是在庄父庄母通知庄欣荣要搬过来之前,将平城那边的房子,直接转到了庄欣荣的名下。
那套房子也不是庄家的祖宅,还是庄欣荣嫁到段家之后,庄父庄母为了离庄欣荣近点,特意买下的。
现在要走了,庄父庄母将房子转给庄欣荣,一是觉得他们走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庄欣荣要是想住,或者干点什么,都方便。
二还是为了弥补庄欣荣,他们这一搬走,距离庄欣荣还是远了,心里也不舍。
庄欣荣不差这个,她在嫁给段文志之前,就有自己独立的房产,庄父庄母那个时候虽然还是抱着希望找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没找到,那些财产什么的,也没想着就攥着不给孩子。
在这上面,庄父庄母对庄欣荣一直都是大方的,完全就是把庄欣荣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的人,并不多,庄家在外,都是以只有一个女儿著称的。
段文志家里的情况不如庄家,但也不算是太差,只是更注重文风,都有文人风骨。
这也是庄父庄母愿意让庄欣荣带着一大笔财产嫁到了段家的原因。
只是,庄父庄母到底还是商人,在顾及着段家的情况下,有一大部分财产还是归为了庄欣荣的婚前财产。
不过,就单单是剩下的那一部分,说出来也是段家几代人拿不出来的财产。
庄欣荣为人低调温柔,段家待她一直很好,庄父庄母几年如一日的看下来,心里还是放心的。
庄欣荣也觉得段家很好,自己的财产拿过来之后,段家并未有过半分算计,他们的生活还是一往如前,庄欣荣还是蛮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可这些天段文志的表现,让庄欣荣心里很是不适。
到了晚上,庄欣荣跟家里通过电话之后,段文志也收拾好回了房间。
“文志,这几天辛苦你了,就是明天咱们要走了,跟我去我钱妈那里吃个饭就回去吧。”
段文志没迟疑,“哪里辛苦,都是应该的,哪能让你来做这些力气活。好啊,明天一起吃个饭。”
庄欣荣心里的不适,还是消散在了段文志温声回答里。
结婚几年的丈夫,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庄欣荣心里觉得自己错怪段文志的时候,已经躺好的段文志却又温声道,
“对了,荣荣,那套房子你准备怎么用?”
庄欣荣的心瞬间凝住,却面不改色,语气丝毫未变,很是轻松道,
“不是已经说过了,先放着,等爸妈在这边住习惯了再看,房子而已,放着也没事。”
段文志没有察觉到庄欣荣心里的异常,试探道:“孩子们也大了,我们要不搬出来吧?”
庄欣荣慢慢扭头,对上段文志很是考虑周全的眼眸,没说话,安静思考的样子。
段文志继续游说道:“你也知道,我爸妈的房子咱们一家四口住着,还有爸妈,这分的房子也住了这么多年,面积也小,孩子又在长大..”
“我就是想着孩子们大了,还是不方便的,爸妈年纪也大了,上下楼也不方便。”
庄欣荣还是没说话,可眼神似有松动,段文志以为自己说到了庄欣荣的心坎上,情绪也稍稍激动了些,像是一个激情演说家,而庄欣荣就是那个快要被他打动的观众。
或许觉得自己说得很是在理,段文志又打上了苦情牌,“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