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丰因为玄逸不但跟自己作对,还成了墨染的书童这件事,一直对玄逸怀恨在心,总是各种找机会地刁难玄逸,给他分派不是他分内该做的事。玄逸为了不给墨染增添不必要的麻烦,都是选择了做完。
夜晚。
纪丰跟三个比较好的兄弟在喝酒的时候,跟他们讲述了江尘是如何背叛龙族的,还差点把冷琴霜害得流产,一尸两命。
“这太子殿下就是傻的可以啊。”纪丰醉醺醺地说。
“这江尘背叛龙族,还差点害他没办法出生,他居然还养着这个祸害。”
“就是,我听说龙王对他也是百般的怜爱。”
“要我说啊,玄逸他们一家就是疯子,他爹争不过龙王,背叛龙族,他娘爱而不得,失心疯,杀了人。”
“没错,这玄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知道他娘是不是他自己杀的,当时就他一个人,又没有人看见,那个侍女又死了。”
“死无对证,太子殿下养了个凶手,可…可笑…”
纪丰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酒,刚放下,门就被人推开了,墨染走了进来。
其他人都吓的跪了下来,唯独纪丰背对着门,看见他们都跪下了,还笑呵呵地嘲笑他们。
“你们干嘛跪我呀?我又不是太子。”
一个偏胖的人小声提醒他道:“后面,后面…”
“我后面…怎么了?”
纪丰转了个身,脚下有些趔趄,一头撞上了墨染,将头抵在了墨染胸前。
纪丰伸手拍了拍墨染的肩,道:“谢谢兄弟!”
“不客气,纪管事。”
熟悉的声音穿透纪丰的耳膜,让他的酒醒了几分,抬头看见墨染站在面前,吓得一哆嗦,也跟着跪了下去。
“殿下,我…”
“我还不知道,原来纪管事这么会讲故事呢。”
墨染掸了掸肩,在纪丰身后的凳子坐了下来,纪丰赶紧换了个方向,继续低头跪着。
“正好,我也想听听纪管事的故事。”
“属下不敢。”
“让你说就说!”墨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倒,散成几块,四个人见状都不敢动弹了。
“怎么,需要我请你你再说吗?”
“我说,我说。”纪丰吓得直哆嗦,他也算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了,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墨染听完纪丰讲的那些事,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四个人,“无凭无据的,就想这样栽赃陷害玄逸?”
“殿下,若是没有一些隐情在,又怎会空穴来风呢?”纪丰提了一嘴,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埋在了墨染心里最深处。
“而且,我还听说…”纪丰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快说。”
“玄逸为了给殿下当书童,已经策划了好久,他之前还会偷偷到殿下寝殿打探消息,有个侍女早上给殿下准备早膳的时候,看见他了。”
“而且他还想要攀附…”
“攀附谁?”
“攀附龙王。”
“胡说八道,龙王日理万机,哪有空招呼他这小子?”
“玄逸他每个月都会送一些新鲜的水果给龙王还有龙母,听说是为了讨好龙王,让龙王收他当…义子。”
墨染沉默了一会儿,对纪丰等人说:“今晚这件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如果我在龙宫里听到关于此事的谣言,我定拿你们四个人问罪。”
“是。”
墨染走后,纪丰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小命不保了,没想到…”
“看太子刚才那个样子,好像不太相信我们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玄逸把这些事坐实了,到时候,龙宫可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纪丰阴沉着脸说道。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
四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将玄逸赶出龙宫。
墨染虽然表面上对玄逸这件事无感,但内心其实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玄逸在太子书房待的久了,对谁都是一张笑脸,即便是看见纪丰,也是微笑着向他行礼。遇上纪丰给他派活,让他去扫院子,去刷马桶,他都是乖乖地照做。
纪丰几个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还是之前跟他们抢占练武地盘的那个玄逸吗?难道是丧母之痛让他彻底换了个人?
“管事,这样下去,我们还要怎么把他赶出去啊?”
“这小子可是软硬不吃,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是要想个法子了。”纪丰伸手挠挠下巴,正想着怎么办,就看到墨瑾诺进来了。
“参见龙王。”
“免礼吧,太子呢?”
“殿下他出去练武了。”
“玄逸呢?”
“玄逸他……”纪丰不敢跟墨瑾诺说自己让玄逸去刷马桶,只能跟墨瑾诺说,“他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
正说着,玄逸刷完马桶,回来了。
“玄逸参见龙王。”
“来得正好,玄逸,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龙王请讲。”
“我想说,你家里也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要不你当我的义子吧?”
“这…这恐怕不好吧?也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好的,你母亲跟龙母是远房亲戚,你爹之前又是我的副将,虽然后来……”
墨瑾诺顿了顿,接着说:“这件事我也是想了很久的,而且这些日子,墨染跟你相处的也挺好。”
“谢谢龙王,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跟太子称兄道弟,可能还…”
“我相信,墨染他会答应的。”
玄逸犹豫了许久,才点头跟墨瑾诺说:“如果太子殿下没有意见的话,我…都可以。”
“好,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墨瑾诺走后,纪丰让玄逸去打扫太子的房间,说什么只是个义子,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如果不是龙王网开一面,可能他早就在牢里度过一生了之类的挖苦之词。
玄逸也懒得跟他辩解什么,拿起扫帚和抹布,就去了墨染的房间打扫。留下纪丰几个人在那里气得直咬牙。
“龙王真是糊涂,怎么会认他当义子?”
“不就是家里亲人都死绝了吗?这也只能说明他就是个扫把星吧。”
玄逸成了墨瑾诺的义子,那段时间还算得上安稳,每天除了陪读陪练,还会被纪丰叫去做很多杂活。但墨染却越来越不喜欢他这个“哥哥”,总觉得他八面圆通,事事处心积虑般,自己的父亲对他这个义子却甚是满意。
一直到有一天,墨染离开龙宫去找他的未过门的媳妇。墨瑾诺一个人气得七窍生烟,冷琴霜也因为这件事旧病复发了。
墨瑾诺无奈之下,只好让玄逸出发去白神山站回墨染。
“必须把那臭小子给我带回来。”
“是,我定将太子殿下平安带回。”
玄逸第一次离开龙宫来到陆地上,陆地上的一切事物对于他来说都新奇得很。尤其是陆地上的马牛羊,跟他们龙宫里的虾兵鱼蟹都不一样,它们都有四条腿。
玄逸一路北上,虽然好奇心重,但一刻也不敢耽搁,路过帝都的时候,听说那里是人间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他很想去看看。可是想到龙母因病卧床不起,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匆匆赶路。
来之前玄逸听龙宫的人说过,白神山是狐族的居住地,他们最擅长得就是魅惑人心,所以要小心,别被他们给骗了。
玄逸沿着上山的路,一路走,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站在一处林子里发呆。
“我刚才不是走的上山的小路吗?怎么这里有这么多树呢?”
玄逸犹犹豫豫地往前走,“我不会是…迷路了吧?”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树多了一点而已。
“这不能吧?还是说我中了狐族的魅术了?”
玄逸抬头看看天,想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判断自己在树林的位置和前进方向。却隐隐约约看见了天空有一个小黑点,向他这边飞来,有点像个球。
“怎么有人乱扔石头呢?”
离得近了些,还看到了那个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玄逸这下慌了,他在龙宫里也没见过这种事,一时不知道要往哪里躲。
只好呆呆地看着那个越来越大的石头,等到离他近了才看清,那是个人,正团成了一团。
玄逸跑过去想要去接住那个球,可是以下坠的这个速度和力量,他即便接住了,他的手骨应该会折吧?情急之下,他用灵力附在了自己的双臂上,奔向前去,一把接住了那个掉下来的“石头”,稳稳地接在怀里。
等到“石头”停下来,玄逸才看清楚怀里的“石头居然还是个姑娘,紧紧闭着眼,也不敢动弹。阳光透过树枝缝隙,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水灵灵的双唇紧闭着。
玄逸看得有些呆,直到姑娘跟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云熙。”
“玄逸。”
“玄逸?”小白捋捋头发,对玄逸说,“你身上怎么也有一股湿气?你也是南海来的吗?”
“我……”
玄逸刚想说话,就看到墨染跑着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墨染有些不想看到他这个哥哥,语气有些不太好。
“刚刚是他救了我,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态度好点。”
墨染没理会小白,继续问玄逸:“你来这干什么?我过几天就回去。”
“是龙王让我来找你的,因为龙母她…”
玄逸话还没说完,墨燃就很激动一把抓住玄逸的衣服,逼问他的母亲怎么了?
“龙母旧病复发了。”
“什么?”墨染转身跟小白说过几天再来找她,然后就走了。
玄逸看了看小白,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最特别的女孩子,一个从天而降的姑娘,他心里有些不舍得跟她道别,但没办法,还是跟上了墨染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