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默不作声,任由姜仁实自个儿越说越生气。
林氏便是适时出声:“姜柚啊,这个我也要说说你了,那镇北王与忠勇伯是连襟,你和镇北王世子亲近,那不是打忠勇伯府的脸吗?再说了,你一介庶女,也高攀不上镇北王府的门楣,你与那位苏世子再怎么亲近,那污的也是你的名声啊!”
姜柚冷笑:“我和苏世子清清白白,怎么就污了名声了?”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护你?能一再袒护你?你连未央郡主都敢开罪,你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姜仁实越说越气恼,就觉得姜柚好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所以你们就觉得,我和苏世子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需要我提醒你们吗?我救过镇北王妃,在镇北王府的眼里,我是救命恩人,你们不懂吗?上次郭府的事我都没有提了,你们今日非要争论的话,好,上次我被郭家诬陷的时候,夫人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姜柚厉色看向林氏。
林氏捏紧了帕子。
上次姜柚回来压根没提这事,她还以为姜柚是想不到这一层。确实,郭家说姜柚害镇北王妃的时候,她选择了袖手旁观,冷漠应对,因为她骨子里就不希望姜柚好好活着,可姜柚命实在是大!
“你们不会记得那些,也不觉得我这个小小的庶女也会有人心怀感激。”姜柚抿唇说道,脸上满是失望。
姜仁实根本不配当她的父亲,她为她是姜家人而觉得耻辱。
“姜柚,你虽是庶女,可我自问待你也不薄。”林氏沉声说道,“你对我如此无礼,作为主母,我从未惩罚过你,哪怕再生气,我也没有跟你置气。姜柚,你去问问别人家的庶女,谁能有你这样的待遇?”
别人家的庶女,从来不敢跟主母争论,也从不敢抢了嫡女的风头,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但姜家嫡庶固然有别,待遇上却也没有太大区别。
姜柚听着林氏的话,不觉笑起来:“你是真心的不与我置气,还是不敢啊?”
林氏脸色变了变。
姜柚抬头看向林氏,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她道:“你们不敢,是因为你们手里没有筹码。我娘虽然人不见了,但是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留下的种种也能随时断了姜家的气数,所以你们不敢赌。你们就如同纸老虎一般,在我面前不停地蹦跶,却从来都不敢逼急了我,是吧?”
“姜柚!”姜仁实脸色已然铁青。
他盯着姜柚,忽然觉得她那张脸特别碍眼。她和洛花颜一样狡猾,总有一种尽在算计的架势,让人觉得很讨厌。
姜柚也想到了前世种种。
前世林氏要将她嫁给马洪做妾,后来她逃婚了,姜家也没有派人去找她,姜家上下也没有人再提过她,所以人都当她死了一般。那个时候开始,其实姜家就已经是放弃了她。他们原本是想让她嫁给马洪,想要逼洛花颜现身,可最后洛花颜仍然没有出现,所以姜家就放心了,也就再也不用管姜柚的死活了。
“父亲莫要生气,我不过是说了实话,你不必如此生气,毕竟,我手里也没有筹码。”姜柚低低地笑起来,“只是,你们面对我的时候,可以少一点虚伪,遮来掩去的,实在没有必要。我从前是单纯,总以为我对所有人好,就能换来同样的对待,可现在……我知道错了,也不会再犯了。我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插手,否则,会惹出什么事来,我也不敢保证。”
姜柚说完这些,微微屈膝,先行退下了。
姜仁实简直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柚如此深厚的怼人功力。
他指着姜柚的背影,支吾了半天:“她、她、她这是威胁我吗?啊?威胁我吗?”
林氏叹息一声,道:“老爷,我们还是逼急了这丫头。”
“岂有此理!”姜仁实气地拍了下桌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丫头现在都不来虚的了,直接跟我们叫板,这简直……太无礼了!尤其是你啊,老爷,你好歹是她的父亲啊,她怎么这个态度?”林氏对姜仁实说道,看似是在为姜仁实叫屈,可实际上却是离间,姜仁实越听就越跟着上火。
姜仁实咬牙道:“我还是她的父亲,她想凌驾到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姜仁实眼里透着冰冷的光,那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眼神。
……
姜柚回到善若阁的时候,浮笙和柳莺、花燕已经混得比较熟了。柳莺和花燕知道浮笙是练家子,一个个崇拜得不得了,尤其花燕,还缠着浮笙要学武,浮笙竟然还答应了!
花燕学点保命的本事,还是可以的,这丫头打听消息的本事还比较强,适合传递消息。至于柳莺,她更侧重于内务这一块,她以一人之力就能够将整个善若阁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是她的本事。
姜柚和姜家摊牌了,反倒觉得痛快了。其实,她一直都怀疑她根本不是姜仁实的女儿,只不过没证据。她娘洛花颜本事那么大,怎么会甘心当姜仁实的小妾,这怎么想都是不合常理的。
一转眼,她娘都已经消失很久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哪怕前世,她也只是到后来隐约查到一些和她娘相关的线索来,却也没有见到过娘亲……
赏花宴过后,姜柚陆陆续续接到了好几个贵女送来的请帖邀约,不过她都给拒了,她最近在忙着帮苏衍给太后准备寿礼。
四月十五,姜柚接到了吏部侍郎府上那位杨小姐的邀约,以及一份谢礼。顺带着,还有杨小姐的一封书信,信中,杨小姐对姜柚表达了感激之情,也说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生病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门致谢,病愈之后,便是迫不及待要设宴感激姜柚,还请姜柚今日一定要赏脸。
姜柚本来也想拒绝的,可一想今天是十五,是苏衍毒发的日子,她正好有借口出府,便答应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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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与姜家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