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检员黑着脸看向厂长。
厂长勉强笑了笑,笑容比哭都难看。
边检员摸摸嘴上的胡子,把护照递过去,用带着咖喱味的英文说:“先生,你虽然没有我帅,但也不至于如此没自信,怎么连照片也不敢拍?”
他摸胡子时,做了一个拇指搓食指的小动作。
厂长能听懂英文,更懂他的手势,接过来护照时,迅速放进去一万天毒币。
他又递回护照,陪笑道:“大概是照片没有粘牢,掉了,请通融一下。”
边检员收到钱,心情大好,脸上有了笑模样。
他贴心地让厂长站好,现场拍了照片,用打印机打出来,亲自贴到护照上,并盖了通行章。
厂长满头大汗走向林寒,心有余悸道:“你给了我一万天毒钞票,我刚才还怕他向我多要。”
林寒淡淡道:“他不敢要太多,丢了饭碗就划不来了,天毒国人工资普遍不高,边检每月工资是五万天毒币,那家伙两分钟就赚了三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因为他已经提前预定了机票,两人经过安检,走进贵宾休息室。
厂长看着机票惊讶道:“没想到你会订商务舱,票价不菲,让你破费了,我回去把钱给你。”
林寒轻轻摇头:“这都是帕鲁邦银行的钱,算是他们补偿给你的,不用还了,你的孩子们已经营救出来,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他们。”
厂长连连感谢:“林先生是我全家的恩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林寒摆摆手:“你把头曲配方给了我,还协助我完成任务,所以不需要报答,但我很好奇,地藏王为什么那么喜欢头曲白酒,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
厂长答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今天听地藏王说醉话,似乎头曲可以有助于他增强内功。”
林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地藏王年纪不小了,平时不怎么修炼,还有足够真气和年轻人对抗,看来头曲原汁白酒真有效果。
根据头曲的配方看,或许酿酒过程里会分离出某些元素,可以激发地藏王维持他的元炁不衰退。
当飞往武城的航班顺利升空,林寒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林寒此行收获满满。
既侦查了帕鲁邦首府各垭城,以及马骁入驻的行宫,又盗取了起居注,救出阿登的姐姐,资助了素岚村民,救走厂长,还用离间计挑动马家内部的争斗。
他之所以没有对马骁动手,是想将马家的势力连根拔起,省得抓了马骁又冒出别的马家人,永远也抓不完。
更重要的是,马家和鹰星云的诸葛家、梅家和姬家相互勾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消灭鹰星云,还会后患无穷。
林寒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一举全歼四大家族。
但要达到这个目标又谈何容易。
同一时刻,各垭城外狩猎营行宫。
在行宫的一间房里,地藏王坐在桌前,呆呆望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始终没有动筷子。
地藏王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
他中午之前还是人人敬畏的逍遥王,下午就成了阶下囚,这个反差实在太大。
地藏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确实飘了,觉得自己是帕鲁邦功夫最好的,马骁离不开他,谁知道警卫猫爪一招就把他打回原形。
邦主高看一眼,他居然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一盘菜。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的他就是砧板上的肉,马骁想要怎么整治他都行,他只能等着命运最后的裁决。
房门被推开,马骁和两个警卫走进来。
地藏王马上起身,俯首帖耳地向马骁作揖:“恭迎邦主。”
马骁直接坐在他对面,摸了摸菜盘道:“怎么凉了也没吃,饭菜不对胃口吗?不过,确实不如你每天吃一万块钱的饭菜可口。”
地藏王老脸通红,羞愧道:“属下正在反省罪过,实在吃不下。”
马骁命人把菜再热一热,审视着站在对面的地藏王:“你反省出什么了?”
地藏王知道马骁一定是掌握了他贪赃的罪证,这时候不能再硬拗,还是主动坦白承认错误,先混个好态度吧。
马骁耐心听完,摇摇头:“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地藏王疑惑地问:“属下已经认了贪赃劫掠的罪,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
马骁严肃道:“贪财是人的本性,可以理解,但你不该为了钱玩忽职守,致使歹徒肆意妄为。如果首府都治安混乱,谁还敢到帕鲁邦投资?”
没有人投资办实业,税收就不能大幅度增长,帕鲁邦就没有钱搞基础建设,养军队打仗。
地藏王醒悟过来,原来马骁生气是为了这个。
他立刻深深一揖:“属下愚钝,邦主指点,我才茅塞顿开,如果能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我绝不会再犯错误。”
马晓板着脸道:“你更不该把羽林军视为自己的私兵,用贪污的钱大肆笼络人心,致使羽林军只知道有地藏王,不知道有邦主,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无异于是怀疑地藏王想发动兵变,有不臣之心。
地藏王脸色煞白,慌忙辩解:“羽林军都来自江湖,花钱供他们享乐,是不让他们外出作恶犯案,也是为了树立我在军中威信,属下哪里敢有谋逆心思……”
马骁没有搭理他,呵斥道:“就算你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我也可以容忍,但你不该私结朋党,对我隐瞒不报,你想做董卓曹操,但我可不是汉献帝。”
他说话声音不高,但听在地藏王耳边犹如晴天霹雳。
地藏王双膝一软扑通跪倒。
之前他和幕僚长称兄道弟,相互包庇,对马骁能瞒则瞒,明显是犯了大忌。
自古君主都非常戒备大臣私下勾结,意图架空皇帝,为此君主不惜大开杀戒,哪怕是杀功臣也毫不手软。
地藏王满头大汗,磕头谢罪:“属下一时贪财糊涂,蒙蔽圣聪,但绝没有不臣之心。属下的一切都是邦主恩赐,我无德无能,岂敢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