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暗影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龙延瞑打断。
“属下知错!”暗影立即低头。
“下去吧。”
龙延瞑冷冷扔下一句。
部日固德虽然遭受重创,一时半会不会应当不会再来捣乱。但他费尽心机活下来,又来到西国,定是下定了决心要报仇的。
宁珞兮已经受过一次伤,龙延瞑绝不允许她再有任何闪失。
所以他必须一直陪在宁珞兮身边。
皇宫,御书房。
龙怀霆收到龙延瞑书信后大发雷霆。
“不经过朕允许便离开朝廷,朕喊他回来他又不回来,龙延瞑这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话音落下,他大手一挥,桌上奏折尽数掉落在地,发出剧烈声响。
在场宫人皆吓得不轻,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沈姑娘,皇上现下心情不好,您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孟公公站在门外,见沈孟音前来面圣,温声提醒她道。
“没事。”沈孟音朝孟公公微微一笑。
随后,她大步迈进了御书房。
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沈孟音眉头皱了皱,挥手让周围宫人退下,自己走上前。
“滚!”
龙怀霆丝毫不给沈孟音面子。
沈孟音没有理会。
“朕喊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也要造反?”龙怀霆气极。
龙延瞑不听他的也就算了,沈孟音一个女子也不听他的话。他只觉得自己威严受到了侵犯。
“皇上,您消消气。有什么就和我说。”沈孟音语气温和,宽慰龙延瞑道。
“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朕之前还觉得你聪明,应当能为朕分忧,这就是你为朕分的忧?龙延瞑不听从朕的旨意回京,落入满朝文武百官眼中朕又成了笑话。还有宁珞兮,被抓走后非但没死,还只受了点皮外伤。”
龙怀霆越说越气。
“皇上,这还是刚开始,没有看到成效也是情理之中。本来扳倒摄政王就不是一件容易事,这是场持久战,您得耐住性子啊。”沈孟音苦口婆心同龙怀霆讲道理。
“你知不知道朕为了扳倒龙延瞑花了多少年?从朕记事开始当现在,他处处压朕一头,你以为朕是这几日才想杀了他的?”
龙怀霆冷哼。
让他耐住性子?这都已经多少年了,他还不够有耐心吗?
“赶紧滚!别来打扰朕。”
龙怀霆现在不想看沈孟音一眼。
“皇上……”
沈孟音话音未落,一本奏折飞来,不偏不倚打在了她的额头上。
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她来不及擦拭,弯腰行过礼数,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沈姑娘,您的额头怎么了?”
出来之后,孟公公一眼看出沈孟音额头上的伤。
“没事。”她摇了摇头。
孟公公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手帕,递给沈孟音。
沈孟音皱眉。
“干净的。”孟公公小声道。
“谢谢孟公公。”沈孟音匆匆接过,随即下了台阶。
待到出了院子,绕进旁边宫巷,她才开始擦拭自己额头上的伤。
太师府,大厅。
刚进大门,便听见一阵尖叫,声音凄惨无比。
沈孟音觉得心烦,想要绕开回后院,可听见孟氏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痛苦,她走了几步心下不忍,调头回了大厅。
屋内,沈文杰手握长鞭,狠狠鞭打孟氏。孟氏蜷缩在地,看上去狼狈不堪。
“叫你不长眼睛!叫你不长眼睛!”
他嘴里嘀咕着,仿佛面前被自己鞭打的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别打了!”沈孟音无奈,叫住沈文杰。
沈文杰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听她的话。孟氏叫得越大声,他便仿佛越兴奋,手中力气也越大。
沈孟音忍不住快步上前,挡在孟氏面前。
长鞭落下,狠狠打在了她的后背上。沈孟音咬紧嘴唇,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们两母女故意气我的是不是?啊?一个端个茶都端不好,一个不听我的话,两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沈孟音没有说话,默默将孟氏扶了起来。
“今日没你的事情,你让开。”沈文杰没好气的催促。
“爹,您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沈孟音无奈。
她不是没有挨过沈文杰的打,知道被打有多痛苦。何况孟氏本来就体弱,更是不能折腾。
“打死了好,打死了就不用再给我添麻烦了。”沈文杰白了孟氏一眼。
“音儿,你别和你爹置气,是我不对,你爹他……他也是一时冲动。”孟氏替沈文杰说话。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文杰双眸微虚,紧紧盯着沈孟音额头上的伤口。
“走路磕到了而已。”沈孟音轻描淡写。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文杰压低声音,语气轻缓,训斥中带着几丝关心。“待会儿来我书房一趟,我这儿有去年皇上赐的上好的金疮药,我给你擦擦。”
“不用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都磕成这样了,怎么不算啊?音儿,赶紧谢过你爹爹好意。”孟氏着急,催促道。
沈孟音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
之后,沈文杰放下鞭子,叮嘱一句让她别忘了来书房,随即离开了大厅。
“音儿……”
“娘,我不想去。”
沈孟音望向孟氏,目光中充满难过。
孟氏双眸闪烁,泪水夺眶而出。她捻住衣袖,擦了擦眼角。
“都怪娘不好,娘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那我可以不去书房吗?”沈孟音几乎是祈求。
“你要是不去,你爹肯定又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我们就都要遭殃了……”孟氏为难。
“我知道了。”沈孟音低眸,眼里唯一的几丝希望也消失殆尽。
“音儿……”孟氏看着沈孟音,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的,娘。”沈孟音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我先回去洗漱下。”
说罢,她同孟氏擦肩而过。
方才的祈求和示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沈孟音紧紧呡唇,从大厅回房间的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倒是玉芝一直在哭,哭声扰得她心烦。
“别哭了。”
终于,沈孟音忍不住。
“小姐,奴婢就是心疼您。”玉芝更咽。
“你心疼我?”沈孟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是下人,我是堂堂太师府千金,我用得着你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