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峡县城里
长顺街是西峡县最繁荣的街道之一,街道上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也能传来一阵一阵的烟花爆竹声。
这可不是要过年,而是县太爷要过五十七岁大寿,提前三天就开始了准备。
有时还能遇见一车一车的粮食运往县衙,车上的粮食袋子都没有扎紧,随着颠簸的道路,散下的麦谷流入了石缝中。
位于西平街巷尾的墨隐门常常是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
墨隐门中耿药师和胡药师的医术最为高明,不管是县衙的各位大人,还是商会、酒楼、钱庄的各位大人们,只要身体有恙,即使花再大价钱,都要请去看一看。
墨隐门的大门前有对重达千斤的石狮子,听说是墨隐门的门主放在这里的。
墨隐门的阶梯只有三阶,却有一丈有余,听说也是墨隐门门主设计的。
刻在黄金牌匾上的墨隐门的三个字苍劲有力,自然也是墨隐门门主的功劳。
听说墨隐门门主可是凡域中的一位一流高手,拥有千斤之力,可以内气外放,杀人于无形。
进入墨隐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长的石壁画廊,画廊上留着墨隐门门主的一幅幅墨宝,有百鬼夜行,有天魔乱世,有祸乱人间,留名为:黎古。
进入后院药轩,这是胡药师的地盘,院子里共计六个药架,分为捡、养、干、纯、炼、未六种,加上房间中的两个药架,共计八个药架。
上面摆放了四百多种药材,有珍贵的一百五十年的松岭草、二百年马兰迦叶、一百三十年的青竹果,也有遍地可见的青蛇果。
只是青蛇果一旦用青蛇毒液培养,那青蛇果的毒性恐怕可以毒杀凡域的武道先天高手,甚至是灵域的炼气期修士。
再往后便是练武广场,墨隐门练武堂一百多名弟子,便是偌大家业的看护者。
他们的武力可是和胡药师的“灵药”息息相关,当然有时会被县衙借调过去守护城门,防止难民冲击到城里。
虽说明面上没有什么报酬,但是墨隐门也不太可能做些亏本买卖。
之后便是墨隐门的中厅,一个身穿灰黑长衫,清秀眉目,一股书生气息的年轻男子正高坐在正中主位上。
他便是墨隐门门主黎古,和想象中差别极大,外界传闻的他身高九尺,一副马脸的壮年长相,眼睛中透射出凛冽的目光,让人看了胆寒。
其实也对,黎古乃是罪臣之后,其祖父为出云国尚书右仆射古镇,只可惜涉及到皇储之争中,黎古因为不足满月,得以保全性命。
黎古被商人收养,终身不得科举,机缘巧合,黎古得到了魔教重用被赐予功法,修炼有成功后,却杀了养父一家。
主位下最靠近黎古的两人,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灰袍长者,一个是墨隐门护法胡药师,多了羊角胡子而已,另一个是新入门的客卿耿真旭,但是炼药水平更胜胡药师一筹,两人的目光激烈碰撞,火花四溢。
胡药师本来在三个月前得到了宝物,心情非常好,虽说潜心研究三个月什么都没有研究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宝物很逆天,只是自己实力有限。
于是便想通过青蛇培育青蛇果间接控制黎古,让黎古帮忙研究,难道黎古发现了什么,才找来另一个药师来,胡药师不禁这样想。
黎古趁了趁声音道:“胡护法、耿供奉,今天请两位过来就是调解下两位的矛盾,听说两位闹了些误会,都是门下弟子不懂事,也是我这门主管教不严,我给两位赔罪了。”说完便躬身一礼。
这话不可谓不高明,几句话便将胡、耿的矛盾转嫁到药师和门下弟子身上,又以门主的身份对门下护法和供奉赔礼,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耿真旭供奉一听黎古这话,忙的起身还礼道:“门主言重了!门主真是折煞我等,我等羞愧,我等羞愧啊!我等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又转身向胡药师道:“大兄仁义,是我不对,我给大兄道歉,希望我和大兄同心同德,一起为门内做贡献”。
胡药师心里不以为然道: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还同心同德,我呸,等老子研究出宝物的秘密,一块送你们上西天。
但是还是连忙起身向黎古还礼道:“门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尽管耿师傅有错在先,但是作为门内的老人,作为门内的老人,有义务带新人,我没有负起这个责任,我一定一定完成我的责任。”
你不是跟我装吗,傻玩意!
黎古和耿真旭两人也没有想到胡药师会这么回答,不禁大吃一惊,但黎古还是接下话茬道:此事揭过,此事揭过”。
就在要解散会议的时候,黎古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老六,你给咱们的县令大人准备一份礼物,后天我送到他府上。”话中似乎充满了讥讽,说完便离开了中厅。
此时耿供奉笑着对胡药师摆了摆手道:“大兄,回见。”话中同样充满了讥讽,说完便离开了中厅。
胡药师冷哼一声,也离开了中厅。
西峡县郊外乱葬岗
何不哭沿着这十里的长道走向东桥,他要回到凉棚,他要想办法杀掉那群人。
如果不是那群人,他的父亲就不会死,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报仇,但是一想到昨天父亲因为杀了一头黑色恶犬,就被那些大人们的手下活活打死送给衙役,当做是来打劫凉棚的盗贼,然后便可以冒领赏银。
当衙役割下他父亲的头颅,将他父亲的无头尸体抛尸乱葬岗,
他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但是仿佛有个声音指引着他,让他回到凉棚。
伴随着太阳的出来,空气都活跃了,即使是深秋天,白天一样热的让人发昏。
何不哭一步一步的往凉棚走去,过了东桥,远远的望见大人们在品茶论酒,享受美味的大餐,这些大人们将酒肉吃到脸上、吃到地上,放肆的大笑。
他们知道,今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下等人来送死,这可比城里的教坊名楼有趣多了,看着这些下等人为了这一点点口粮和骨头,他们毫无自尊,毫无人性的卑贱嘴脸,
此时可以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讥讽这些下等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填补他们空虚寂寞的最好手段。
何不哭一直在凉棚附近等待,等的太阳热了、等的太阳更热了、等的太阳热了、等的太阳走了。
也等的一家人全都走了。
六个时辰的煎熬等待,他不能离开,也不用找食物,昨晚的青蛇肉他还没吃完,当然他也不会生火,只是在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时,吃上一口生的青蛇肉。
他已经习惯了生的青蛇肉的味道,知道怎么吃,就是捏住鼻子,不要咀嚼,直接吞进胃里,为了防止吐出来,吃完赶紧捂好嘴巴。
可是一天没喝水,又是这么热的天,他嘴唇上的皮可谓是沟壑纵横。
何不哭的肚子连续叫了几次,他还有三块青蛇肉不舍得吃,可是他还要报仇,无奈的他从一块青蛇肉上咬下一小块来,赶紧吞下,他要时刻保持体力。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掌风席卷而来,卷动周围数米的灰土,这一掌打在了何不哭的身上。
他一口鲜血喷出,胸前肋骨断了三根,竟然还没有殒命。
发出浑厚掌力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灰袍老者,留有山羊胡子,显然他也发现了便道:“小子,算你命大”。
灰袍老者想再发一掌,打死这个杀了他青蛇的下等人。
就在这时藏在他怀里的宝物突然亮光四射,灰袍老者心念一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灰袍老者道:“小子,你吃了我的青蛇,我打你一掌,我们便算两清了,不过我看你有些练武资质,你可愿拜我为师,之后我会治好你的伤,并将一身本事交给你”。
何不哭虽然经历的不多,灰袍老者为什么不杀他他可能不明白,但是灰袍老者绝对没安好心这点他还是懂的。
何不哭咳了咳血道:“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些人,我就拜你为师,他们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说着便指了指围在凉棚的那些下等人。
何不哭也明白想要杀那些大人们,必须等他学到了本事,自己动手,灰袍老者最多帮他杀些下等人。
灰袍老者脸色不悦道:“小小年纪,杀心过重,不好,不好”。
挥了挥衣袖却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小子”。
何不哭忍着疼痛跪倒在地道:“回师傅的话,徒儿,何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