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中, 汤文已经带着所有队员从龙翔国际饭店不远的秘密地道转移,由接应的队员将仓库里完好的枪支和大部分的子弹、手榴弹装上了推车,运往了租界。
谢晋元则被英军用卡车送往了早已给他们准备好的军营。门口以及周围都由英军荷枪实弹的看守,美其名曰是保护谢晋元等的安全。
当日军回过神来,冲进四行仓库的时候,仓库里除了靠近边角一个大坑和到处散落枪械零件还有没完全炸毁的子弹外,空无一人。
日军疯狂的在仓库四周翻找,可惜,他们除了在火海边缘找到了无数没有燃尽的纸屑和大部分融化的银元和些微的黄金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找到。
伊东正喜此时已经没了脊梁骨,在副官的命令中,被抬回了虹口,送进了医院。
伊东正喜无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色彩,他呆呆的盯着前方,往来忙碌的医生在他眼前跟空气一般,无法引动他眼球转一转。
医院里一直关注局势的松井石根此时听完汇报,大声的咳嗽着,艰难的离开了病床,在护士和卫兵的搀扶下,走进了伊东正喜的房间。
松井石根看着已经没魂的伊东正喜,推开搀扶他的人,上前啪啪的左右连续扇了数个耳光。直到伊东正喜的口鼻沥沥流血,脸上青紫一片,指痕一条条的挂在脸上为止,伊东正喜的眼睛才转动起来。慢慢的有了生气。
“你还是帝国的优秀军人吗?!!”
松井石根咆哮着,紧接着一阵狂喘,并随之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涌起一片潮红。
眼神慢慢聚焦的伊东正喜看清了面前的松井石根,神智逐渐清醒,他突然一撑床铺。骗腿离开了病床,笔直的站到了松井石根面前,在护卫惊慌要拦阻的一刻,头一低,大声说道:“嗨!属下无能,让帝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让将军阁下蒙羞,为了弥补属下的过错,请求将军阁下批准属下切腹以谢天皇!”
松井石根冷冷的看着伊东正喜。胸口起伏着,语气阴森而平缓的说道:“你是帝国的军人,你所犯下的过错必须谢罪,我愿意做你的纠错人。”
伊东正喜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之,一个立正,再次低头说道:“感谢将军阁下,属下永不忘您的恩情。”
在松井石根拖着“病体”重新掌控大局。收拾残局的时候, 汤文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安全抵达了租界。
汤文将沿途关键的节点布置了诡雷后,他还不放心,让虎啸队员在几个关键的位置留守,确保地道不会被发现后,顺着找到老窝。
当然,出口只是一个戒备森严的空仓库。只是方便大宗物资运送而开辟的,那些仅有不到两米宽窄,且被做了撑顶等措施的通道则非常隐秘,不会出现全部被发现的可能。
回到秘密的总部, 汤文才有时间听五号汇报虹口所有的收获。
当得知黄金超过了一百五十吨。达到了一百五十六吨的时候, 汤文没有巨富的欣喜,他更多的是愤怒。日本人巧取豪夺,并实施刮地皮的抢掠,如果不是自己抢来,还不是道有多少财富被他们掠走。这些,加上哈尔滨大正银行的,不过才二百多吨,相信,已经有更多的财富早已经被运回了日本。
妈的,还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二战小日本在我们这掠夺了多少吨黄金啊。
至于那些论吨算的珠宝首饰和字画古董, 汤文在得到具体数值后,下令封存,秘密藏到只有近卫知道的地点,妥善保管。
银元,这次的收获超过了千万,达到了三千四百万之巨。加上美元、英镑、日元等,总价值达到了六千余万。
当五号问起这笔钱怎么处理时, 汤文琢磨了下说道:“银元全部留下等孙涛大军到来,估计他那里的军资也不多了,至于这些货币,顾鹏飞,这些你来处理,给执行任务牺牲的战士抚恤外,连级奖励一千,排级每人奖励五百大洋,班长三百,其余的二百,剩余全部换成黄金,回来一并封存。”
“是!”
顾鹏飞欣然领命。
他们暗堂已经全部被 汤文接手,对外两个编制,一个是堂,一个是正规的部队编制,所以,这个奖励同样适用他们。
财物的报表 汤文刚刚看完,给出所有指令,五号再次说道:“队长,从樱花会社和黑龙会一共带回来七十六名囚犯,现在能够自由行动的有三十一个,轻伤半月可恢复的有二十五个,剩余的都是重伤,没有俩月难以行动,他们怎么处置?”
“囚犯……”
汤文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些人,虽然日本人抓的都是他们自己的敌人,但并不一定就全是先遣军的盟友,必须要甄别下。
“他们都在哪呢?”
在四号地点,担心他们听到大街上的动静,也为了好看护,所以都放在了四号地点。
汤文沉吟了下吩咐道:“给孙涛下令,保持战斗力的情况下,继续加速行军,沿途的国军不要理会,但也要防止有其他变故,给南京的特别行动组发电,严密关注南京态势,给哈尔滨总部发电,加紧完成电子定位系统,马上要用到滑翔机了。”
“是!”
五号领命离去。顾鹏飞也随之告退。其他几个核心除了近卫,也都简单的汇报了下,离去各自忙碌。
汤文快速的换装,穿了一身黑西服,带着一顶呢子帽,将脸部伪装,起身带着一号和二号离开了总部,坐上老爷车。赶奔四号地点。
进入地下, 汤文看到防卫的都是近卫连的,点头示意,进入了第一个房间。
这里,有六个人,这些是五号根据他们自己的要求。将他们放到一起,毕竟这里不是一伙人,也避免他们在治疗过程中内讧,引起麻烦,在一个是方便监听,掌握这些人的底细。
一进屋,六个床位上坐着三个已经换了干净衣物,虽然憔悴,但眼睛炯炯有神。一身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另外三个床上一个伤重,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但依然可一看得到露出伤疤的憎狞,显然是酷刑下的结果。另外两个稍好一些,但也是浑身的绷带,丝丝血迹露在外面,手脖子脚脖子也都缠着纱布。
六人本来低声的商讨着什么。听到门声,都扭头看向 汤文。
汤文进门就判断出这些人的基本身份。他笑了下,掏出一包三炮台,叼上一支,示意了下,见没有人接,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点燃,深深的吸了口,吐出烟雾说道:“诸位,我的手下已经告诉你们了吧,你们现在安全了。”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身体微晴,抱拳说道:“感谢这位英雄,不知道怎么称呼?”
汤文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问道:“你们需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想救出来的人是敌人,不要怀疑我审讯的能力,日本人那点手段只是小儿科。”
汤文的话让几人瞳孔一缩,戒备瞬间爬满脸上。
汤文没有理会,接着说道:“首先我是中国人,我抗日,其次,我没有党派,也不参与党派之争,所以,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会在治疗好你们伤势之后,送你们进租界或者离开上海。”
几人在 汤文说完,戒备依旧在,但神情略微松弛了点,那个戴眼镜的看了眼其他人,眼神交流了下,转头说道:“这位义士,我们是抗日的,这点相信我们的目标一致,但您的问题我们无法回答。”
汤文看了眼他说道:“你留过学,至少是在英国生活过两年以上,右手虎口虽然有老茧,其实你是左手开枪,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们是红色阵团的,我提醒你,在我没有得到准确身份的前提下,你们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记住,我不再重复,只需要知道我是否该救!”
汤文的话让几人一惊,那个戴眼镜的震惊了下,神情瞬间恢复如初,淡淡的说道:“你如果只是想套取点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别费心机了,我们是不会屈服的,倒是某为你可惜,堂堂中国男儿,却不对列强做出反抗,强我中华,到在这里威胁自己的同胞,你如何有颜面见你的列祖列宗?”
汤文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话,头不回的伸出手。
一号在 汤文手伸来的一刻,递过一张报纸。
汤文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说话的人,说道:“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被谁抓的,抓你们的是黑龙会虹口道场的特务,看看这个或许你可以打消顾虑。”
那个戴眼镜的接过大公报报纸,迅速扫了眼,随即,脸上的惊容越来越盛,伴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快速的看着。
少卿,他抬头看着 汤文说道:“真是让某佩服,你们居然有如此的战斗力,不但摧毁了黑龙会,樱花会社这些特务组织上海总部,还炸毁了他们的弹药库,攻击了日军的司令部,袭击了军营,恕某唐突,能问下先生大名,属于什么抗日力量吗?”
汤文摇摇头说道:“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或许会见面,但现在我们没交情。”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回头看了眼其他人,转回头来说道:“好!我姓邓,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被黑龙会的特务抓住的,袭击他们的总部失败,我们几个幸存被俘,我们也如您所猜测的一样,是属于红色阵营。”
汤文没有再啰嗦,笑了笑说道:“相信你们对药品都了解,现在,这名重伤的需要一周的时间治疗方可走动,痊愈我不负责,请你们一周内配合,安静的呆在屋子里,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外面的人,他们每天会送进来报纸,但有一点,不要试图跟他们交流,否则,我不会让你们离去。”,
那人当然明白这是这些神秘人的禁忌,要不,到现在他们看到的还都是这些人的鬼脸,连救治的医生护士都是口罩不摘,除了问伤痛,一句也不交流了。
“明白了,您放心,一周内我们会配合的。”
汤文得到答复,没再问,连告别都没,留下了几份租界里的报纸,转身离去。
半个小时后,他先后挑选了几伙人数较多的问过,得到的信息跟判断的相近。这里面,四十余名红色阵营的,但相互并不干连,显然不是一条线的, 汤文都一一的告诫,告诉他们离开的最后期限,也就是伤者康复,能够走路的时候。
这些人里,有十几个 汤文很意外,居然是国统的人,他一进入一个里面八人的房间,就被腾腾的烟雾呛得后退半步,皱了皱眉,随即,看清了屋子里这些人的面貌。
这些人一个个看着绝非善类,但又缺少书卷气,还不是草莽的那种桀骜不驯的彪悍。
短短扫视了一圈,他基本上已经有了判断,随即,一番并不愉快的交流后,他确定了这伙人跟监听得到的信息一样,是国统的人。
看着那个油滑,应该是临时推出的猥琐汉子, 汤文微笑着说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你们这里伤势最重的就是那个断腿的兄弟,打上夹板后,拄拐也能行动,我可以让你们三天后离开,并送你们进租界,但必须告诉我,你们的站长是谁。”
那名猥琐的汉子并不为所动,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显然不打算说。
汤文挨个人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了一个里面最镇定,身上的军人气息最浓郁的人身上,淡淡的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鄙人姓刘,先生有何吩咐。”
那人不卑不亢,语气平缓的说道。
汤文已经注意到了其他人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笑了笑说道:“我再重申,我不是任何组织的,你也不用担心自己是被换地方,换方式审讯,我没功夫搭理你们国统的事情,也不关心这里的站长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的站长还没有资格,我只是确定一点,放你们出去,你们中间是否有做得了主的,好不至于白白辛苦一回。”
那人错愕了下,显然以为 汤文是要赎金之类的,也意识到自己被锁定,遂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兄弟开个价,相信我能满足你的要求,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兄弟我叫马如龙。”
“马如龙?”
这回轮到 汤文愣了下。这货可是个名人,是中统戴笠的得意大将,按时间来算,他应该在37年后来到上海,逐渐的爬升到站长之位的,没想到居然也跟着提前了一年,进入上海并成为站长。
汤文找他实际上并非一定确认这里有头,只是想要一条线,一条可以将手里那批日军军火卖掉的牵线人。
而马如龙的出现,无疑是让 汤文省了不少麻烦,这人虽然狡诈多变,心狠手辣,但做事还是到位的,尤其做生意,他在上一时空跟美国、英国可是没少走私药品和器械什么的给老蒋提供后勤支持,有点韬略的。
汤文回头做了几个手势,二号扭头离开,不一刻,带着个满脸油彩,没有带武器的战士进来,静立几秒,在所有人不明白的时候,做了几个手势,一个敬礼,转身离去。
汤文待那名战士离去,笑着说道:“马站长,你需要进入租界暂避还是离开上海呢?”
马如龙不知道 汤文的具体意思,他在赌。见问,毫不迟疑的说道:“租界吧,我想,周围都是日军,想离开也很难,再者,这里的花旗银行也方便马某取钱不是。”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脸庞,想念你的娇艳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