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启山难受啊！
纠结啊！
查不查？
不查，就没办法确定自己那一番推论到底是真是假。
可查了，如果是假的那倒是没什么，陈启山也不会对一个满嘴跑火车，又没什么实际背景的家伙有所忌惮，反而可以借此发难，但如果是真的呢？那自己这打电话查余额的举动，可就真得罪了这个秦风了！
是，自己背后是嘉禾投资没错，但问题是，嘉禾投资的确强，但陈启山本人只是个投资经理啊，连嘉禾的高层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小中层罢了！
而秦风如果真的是他猜测中的富二代，那一个能随手拿出一个亿的富二代是个什么概念？
家里要是没个几十亿的家底，怎么可能这么壕？
再深想一点的话，根据秦风那番含混不清的话，陈启山最终推论出来的秦风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痴迷于制作游戏，为此不惜和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之后，与人合作成立了嘻哈游的富二代。
那么，一个都已经离家出走，和家里闹翻了的富二代，却还能拿出一个亿……
这特么就不是家里有几十个亿那么简单了，没有几百亿，陈启山都不信！
龙国一共几个过百亿的富豪来着？
陈启山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犹豫不决，纠结不止。
可到了最后，陈启山还是一咬牙，拿起了那个小熊钱包。
查！
不查，自己无缘无故的仅凭猜测就放弃了对嘻哈游的收购，在公司那边同样无法交代！
大不了查完之后，如果真的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自己当面给秦风道歉好了。
想到这，陈启山不再犹豫，却也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秦风的表情，而是低着头，从钱包里拿出了三张银行卡。
这钱包里，一共就这么三张银行卡，还有几张纸币，以及一张照片。
陈启山可没心情去看别的东西，找出了这几张银行卡之后，就立刻拨通了客服电话。
查询银行卡余额很容易，只要报上姓名和证件号，自然能查询，电话刚拨通，秦风就已经贴心的扯过一张纸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随手递给了陈启山。
结果，陈启山都没想到，报上了这些信息，对面居然也没有立刻给出这张卡里的余额，而是继续询问起了其他的信息。
这一下子，陈启山心里就有点发凉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不用继续查下去了。
普通用户，哪怕账户里有几百万，也不至于让银行的客服这么谨慎对待，除非是哪种存款过千万的大客户，才会有这种待遇，因为这都属于大客户的隐私了，不是打个电话报个身份证就能查得到的，至于银行卡密码……秦风又没疯，怎么可能当面把密码给陈启山？
所以，想查会很麻烦，但这种麻烦已经证明了，这张卡里的余额，最少也是千万以上！
哪怕没有上亿，陈启山也不敢继续查下去了！
一个小公司里的员工，连股东都不是，就能有上千万的存款，年纪还不到三十岁，这种级别的富二代虽然不少，但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投资经理能得罪的。
所以，陈启山果断就停了，手里拿着银行卡，脸上勉强挤出了干巴巴的笑容，脖子僵硬的抬起头，看向了秦风，飞快的把卡都放回了钱包里的原位，然后双手将钱包递了过去。
“啊，哈，哈哈哈……嘻哈游有秦少这么有实力的人物，看来是真不需要外部的投资了，这事，这事……”
陈启山结结巴巴的说了两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秦风则是随手在桌上拿过了原本陈启山面前的纸杯，说起来，这杯茶还是周萌亲手给陈启山倒得，不过现在，却成了秦风的烟灰缸……
看着秦风这一点都不客气的举动，陈启山却丝毫都没觉得不满，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来越灿烂。
“陈总，不查了？刚才还没查完呢！”
秦风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陈启山干笑着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秦少的实力我怎么可能信不过呢？之前是我脑子坏了，是我不对，秦少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像我这种小人物，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秦少这么高端的人物嘛……”
不得不说，陈启山这一手能屈能伸的姿态，简直是炉火纯青！
道歉的同时，还把秦风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了不知道多少，连道歉带拍马屁，一气呵成！
任谁面对这样的态度，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秦风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将钱包揣回兜里，起身说道：“行了，投资的事没得谈了，我就先出去工作了，这还是上班时间呢，我要是再在这闲聊，老板还不得训我一顿？”
一旁，周萌很是配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在公司里谁敢训你啊？我这个老板不也得靠你撑着？”
秦风哈哈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便走出门去。
等到房门关上，周萌笑眯眯的冲着陈启山说道：“陈总，您也看到了，这公司……实在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您要是能说动秦风的话，我这边绝无问题！您看这投资的事……”
陈启山也长出了一口气，听到周萌这么说，却只是无奈的苦笑一声，一开始见到周萌的时候那点龌龊的心思早就已经扔到九霄云外了，直接起身，连连摆手，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
“周老板，您太高看我了，秦少这样的人，哪是我能说动的？要是早知道秦少在您公司里，我也不敢来啊！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以后要是贵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我，至于投资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陈启山便放下了一张名片，而后近乎是落荒而逃！
他出门的时候，那急匆匆的，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嘻哈游的众人可都看到了，纷纷疑惑起来。
这样子，既不像是投资谈成了，也不像是谈崩了的愤怒模样，反而像是被人给吓住了？
咋回事？
众人还疑惑之时，秦风已经再次来到办公室门口，刚拉开房门，里面周萌的捧腹大笑声就传了出来。
等到秦风进去之后，房门关上，又听不到了。
公司里，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这时，吴良却撇了撇嘴，一点都没疑惑的样子。
一旁的张澜轻声问道：“看你的样子，你知道咋回事？”
吴良随口便说道：“还能是咋回事？肯定是咱们老板和秦顾问联手把那家伙给忽悠了呗！”
公司众人顿时一片恍然，都觉得吴良的猜测就是正确答案了。
因为……
周萌本来就是以忽悠起家的啊！
公司里这二十几个人，大半都是被周萌给忽悠进来的，当然，也是因为周萌忽悠得恰到好处，激起了他们对游戏制作的热爱和憧憬。
周萌的忽悠功底还是有的，在公司里，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也经常会拿这件事来调侃周萌。
至于秦风……
那可是能一天气周萌八遍，让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存在，虽然没见秦风忽悠过谁，但谁也不敢小看了他的功力！
这俩人联起手来，忽悠陈启山，还是很有把握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忽悠的，大家虽然好奇，但也都没什么深究的想法，只是觉得松了口气。
而此刻，办公室里，周萌哈哈大笑了好一会，才勉强平复了一些。
秦风见状，再次抽出一根烟来，还没等点上，就被周萌劈手夺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
“刚才是为了配合你才让你在我这抽根烟装个逼的，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呢？”
秦风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只能暂时忍了忍烟瘾。
紧接着，周萌响起刚刚的一幕，又是忍俊不禁，咯咯乐着笑问道：“你这家伙胆子也真够大的了，居然还冒充富二代……你就不怕被人当面戳穿了？还干不好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这话听着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周萌笑得几乎都要拍桌了，一句一句的把秦风之前说的那些误导陈启山的话拎出来调侃。
秦风则是一脸的无奈，等周萌调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说的话，可没有一句假话啊！”
周萌顿时就愣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凝固，然后盯着秦风，沉默了片刻后，干巴巴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风则是耸了耸肩，轻声笑道：“我对陈启山说的都是实话，没骗他啊！”
周萌有点傻眼，也不笑了，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的陈启山出奇的相似，愣了半晌之后，声音低了很多，试探着问道。
“你是说，你那个……那个小熊钱包里的几张卡，真有一个亿？”
秦风摇摇头。
周萌下意识的就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秦风开口。
“我也没说有一个亿啊，我当时说的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快有一个亿了，实际上还差不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