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荀走到于思身旁，拍了拍他的背。
于思的表情痛苦扭曲，眼球浑浊。
意识也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苏荀注意到，于思的脸上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
绒毛呈现出浅咖啡色，和玩具熊身上的毛，非常相似。
“难道说完全失去意识之后，就会变成玩具熊？”
“那么，那些处理垃圾的玩具熊，就都是之前的店员了？”
想到刚才看见的玩具熊的数量，苏荀有些头皮发麻。
“店长真是好狠的心。”
“就连失去了自主意识的店员，也不放过。”
“一入便利店深似海，如果不能在失去理智之前逃出去。”
“怕是要在这里，打工到灰飞烟灭为止了。”
吐完之后，于思木讷的站着，发了一会儿呆。
他转过头，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做的事情一般，若无其事的朝着便利店后门走去。
“他的理智，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
苏荀没有说话，也跟着于思，走进了便利店。
时间过了午夜，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进店的客人，大多都带着自己的报酬。
他们目标明确的买下东西，随后离开。
于思在前台负责结账。
苏荀负责给客人找商品，打扫客人留下的奇怪污渍。
两人配合，工作起来倒也轻松。
忙了整整一天一夜，苏洵的精力值下降了不少。
天破晓的时候，苏荀已经略感疲乏。
“你的下班时间到了，你先去员工休息室休息吧。”
“员工餐也在休息室。”
于思对着苏荀说道。
“好的前辈，等换班的时候，你就来喊我啊。”
苏荀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其实苏荀和于思是轮流上班。
但今天是苏荀，入职的第一天。
于思为了照顾他，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带着他干了一天活。
苏荀非常感谢，这位前辈。
同时他也很惊讶。
鬼域里居然有这种，即使被剥夺的理智，也依然保留着心中良善的鬼。
“看来也鬼域里，也不是所有鬼都很坏。”
苏荀想起了，云山精神病院的大家。
“也不知道，大家现在在干嘛。”
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
浓烈的霉味，钻入鼻腔。
潮湿阴暗的房间里，摆放着两张金属双层床，一张金属长桌，两把椅子。
所谓的员工餐，已经放在了金属长桌上。
一杯白开水，一个罐头，一块面包，就是员工餐的全部了。
“店长可真抠啊。”
苏荀来到桌前坐下，打开了那罐，没有任何标识的罐头。
刺鼻的鱼腥味，让人相当不舒服。
但现在，也没得选了。
看着自己下降了不少的精力值。
苏荀硬着头皮，将鱼罐头涂抹到面包上，囫囵吞了下去。
浓烈的腥味，咸味和苦味，混杂在一起。
喉咙处传来的本能不适感，让苏荀几欲作呕。
这一刻苏荀无比希望，舍弃自己灵敏的嗅觉。
并且无比怀念，祝寒月做的菜。
“祝寒月现在在哪里？”
“找到武器了吗？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摇了摇头，苏荀收回了自己混乱的思绪。
他走到床沿，坐了下来了。
坚硬冰凉的金属床，没有任何舒适度可言。
被子和枕头上布满霉斑，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漆黑的污渍。
裹紧衣服，苏荀躺了下来。
睡了并不舒服的一觉，苏荀的精力值又恢复了满格。
被换班的于思叫醒之后。
苏荀精力满满的开始了，新的打工人的一天。
这家便利店，白天几乎没有客人会光临。
苏荀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雾气弥漫的街道。
很快就又到了，清理垃圾的时间。
苏荀找了一个巨大的垃圾袋，将仓库里的垃圾打包到一起。
扛着垃圾袋来到了后巷。
“喂，有人在吗？”
空旷的后巷里，昨天的垃圾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有苏荀的声音，寂寞的回荡在巷子里。
见没有回应。
苏荀从垃圾袋里，拖出了一只鬼物的尸体，扔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这么害羞呢？”
“我是店里新来的店员，我是来给你们带东西吃的。”
“顺便也想，和你们聊聊天。”
看见鬼物的尸体，有几只玩具熊按耐不住了。
它们双眼放光，摇摇晃晃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那只玩具熊，嘴角还流下了一行口水。
“就是这样嘛，别害羞。”
“原来你们，听得懂人话呀。”
苏荀走过去，提着一只玩具熊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那只玩具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鬼物的尸体。
嘴里的尖牙用力开合着，威胁似的用他塑料制的眼睛，狠瞪着苏荀。
但除此之外，他被苏荀提着，也没有任何办法。
“哈哈，还挺凶的呀，小熊。”
苏荀觉得有趣，并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玩具熊奋力摇晃了两下身体，却始终碰不到苏荀的手指。
“小熊，你既然还能听得懂人话，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你想不想要离开这里，获得自由。”
苏荀看着玩具熊的眼睛，突然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被苏荀提在手里的玩具熊，和地上啃食着鬼物尸体的玩具熊，都一起停下了动作。
他们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忍受着极强的恐惧。
“你们也是想离开这里，获得自由的吧，只是你们害怕而已。”
苏荀接着说道，地上的玩具熊开始四散而逃。
苏荀手里的这只，更是浑身颤抖，蜷缩着手脚，缩成一团。
“好吧，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答案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苏荀不再为难玩具熊。
他将手上的玩具熊放到地上。
一股脑把垃圾袋里的垃圾，倒到了后巷。
“好好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苏荀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回到便利店，关上了后门。
等苏荀离开了好一会儿。
藏在黑暗里的玩具熊们，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开始吞食地上的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