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荀没有回话,而是又主动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她的面前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南霜看着他,紧攥在身侧的双手用力到甚至都有些颤抖。
静默了须臾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真的对殷荀做什么,而是避开目光又在桌边坐了下来。
听到动静,殷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低头看向南霜,他双眸渐渐的亮了起来,问道:“为何不动手?”
南霜凝了凝眉,沉声回道:“我不像你一样只想着自己,这里是冷翊和非非的地盘,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殷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的这里。
如果她真的杀了他,永宁和东陵之间必起战乱。
听着她的这番话,殷荀眼睛里那抹希翼的光亮一点点的淡了下来。cascoo21格格党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眸色微暗,启唇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有办法。”
南霜有些不耐,仰头去看他,“你有什么……”
她刚仰起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殷荀突然朝着她挥了一下手。
随着他的动作,有一些细小的粉末毫无预兆的朝着她落下了来。
南霜惊了一下,立刻伸手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口鼻,起身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
睁大一双眸子瞪向了殷荀,她问道:“你做了什么?”
殷荀闻言,连忙解释道:“别担心,这个东西只是会让你浑身无力一炷香的时间而已,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
他话音刚落,南霜便感觉到身子开始变的有些虚软。
身形踉跄了一下,她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南霜注意到,这粉末是在殷荀的衣袖中洒出来的。
他进城的时候,冷翊吩咐下人卸了他身上所有的武器,却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衣袖中藏了这种东西。
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意,南霜气道:“殷荀,你这个疯子!”
抬眸看了一眼房外的方向,她抬脚就要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唤守在宅院外的温非非和向
。景他们。
然而,殷荀注意到她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腕。
“南霜,我说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好吗?”
南霜的身体逐渐变得越来越无力,她挣不开殷荀的手,反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让你明白我的真心。”
殷荀搀扶着南霜,动作小心的让她坐在了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之上。
南霜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殷荀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忍着想要触碰她的冲动,单膝触地的在椅子边蹲了下来。cascoo21格格党
将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脖颈之上,他从衣襟里面拉出了一条项链。
这项链只是一条红色的编织绳,而在编织绳上则挂着两个很小很小的琉璃瓶。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琉璃瓶里面似乎还有两条正在蠕动着的东西。
看到琉璃瓶的那一瞬间,南霜顿时浑身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眼前的殷荀。
“你想给我下蛊?”
殷荀没有否认,将那两个小琉璃瓶解下来放在手心之中,他伸开手掌问道:“这是什么蛊虫,想必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
南霜盯着那两只蛊虫,只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渐渐的蔓延到了全身。
她确实认识这是什么蛊。
子母同心蛊。
被下了此蛊的两人必须心意相通。
而且这种蛊非比寻常,一旦人被下了这种蛊虫,一生都将无法解开。
既然其名唤子母同心蛊,那自然也就说明这种蛊有子蛊和母蛊两种蛊虫。
母蛊对人来说没有任何害处,反而还会以侵蚀人身体里的某些病灶为生,对人身体有益。
而子蛊却不同。
子蛊是蛰伏在人的心脏旁的。
被下了子蛊的人若是不能和被下了母蛊的人心意相通,或者是生了任何背叛另一人的心思,那人身体里的子蛊就会择心而食,让人一遍遍的经历难以言喻的噬心之痛。
南霜现在浑身无力,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她有些吃
。力的往椅子里面缩了缩身子,垂眸睨着殷荀,微喘着气说道:“殷荀你个疯子,快放了我。”
“我是疯了。”
殷荀伸出一只手,用指尖爱怜的轻抚着南霜的脸颊。
“南霜,我早就已经疯了,当初让你从我的身边逃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这些年我独自一人,想你念你却始终都找不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我不想知道。”
南霜红着眼睛,看着殷荀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还有,你想我念我?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难道感情是他张张口就会有的?
当年殷荀亲眼看着她被殷子穹拔鳞放血,她也没见他疼上半分。
殷荀眼睫颤了颤,回道:“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中了子母同心蛊的两人是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的,你待会儿会知道的。”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南霜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她垂眸对上殷荀的目光,“殷荀,你别逼我更恨你。”
听到‘恨’这个字眼,殷荀身形僵了僵。
但他依然没有过多犹豫,而是朝着南霜笑了笑,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一只手背,他温声安抚道:“你放心,这个不痛的,只需要一下就好了。”
说着,殷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走过去拿起来了上面的一盏茶杯,然后稍用力的在地面上砸了一下。
茶杯应声而碎。
他在地上的那些瓷片里找了找,最终选了一片较为锋利的。
重新在南霜的身边蹲下,殷荀先是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腕,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用力的一划。
随着他的动作落下,他的手腕上瞬间被划伤了一道伤口。
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腕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而殷荀看着那血和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眸底甚至还闪烁着一抹激动兴奋的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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