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兰陵走得很慢,他仔细拼凑着长久以来发生的一切。
隐石消失、隐士消失,如今看来和齐开生有着很大的关系。夺走玄、守隐石的是君漠清和灵石道人,但这样的人不会成为齐开生口中的‘同类’,他们更像是......实验品。
听齐开生的意思,他,或者说他们是要拯救人类,可昆国泉水石的灵力正在消散、还有这愈演愈烈的窃国之举,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对于自己偷凌英石这事,齐开生似乎并不在意,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和楚荣义的交易,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来到泰昆城的身份。对,应该不知道,寿宴进献戒指的时候,齐开生在准备猎队的表演,他不过是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已。但齐开生来到泰昆城是为了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献上一次表演这么简单吧?
兰陵记得,寿宴那日,齐开生提到......书简之物......
书简,书简......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兰陵心中!
齐!开!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图案,图案!那三眼骷髅!石国的贡献之地见过,还有......还有......路辰!对他们要杀路辰!
竹儿!
兰陵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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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国,立昆都。
苗尔和君启林收到了于伯传来的书信后便召集城内有名望的掌柜商讨,最后紧急调动了一批八色布火速运往泰昆城。
会馆内,苗尔、君启林还有君漠彦沉默许久。
“族首,”君启林打破沉默,说道,“昆国各城的子弟......”
苗尔打断他,“叔父不必担心,苗尔明白。你们在这里做生意不比艺石城,与官府联合也在所难免,这些,艺石的叔伯们也清楚。”
君启林看眼君漠彦,见他也点了点头,这才放松些表情,继续说道,“泰昆城那边比较特殊,君启由与城殿联姻,是昆国各城的五族中与国族交往最密切的。”
刚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现在的他与国主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盟友的,这个‘最’字,还是非他莫属了。于是他顿了顿,改口道,“君启由的族人与泰昆国族的关系盘根错节,从他祖辈起便已有联姻的习俗。这些年来,城殿易主,城中也发生过政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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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但君启由家族的势力却十分稳固。”
君漠彦感慨了一句,“听闻君启由此人圆滑且善于经营,果然不假。”
君启林则说道,“他的祖辈和父辈确实颇具才干,虽与城中贵族联姻,但说道钻研经营和维护五族利益,十分看重。可到了君启由,却只传承了先辈联姻的旁门左道。他父亲去世的早,是关老待他如亲子,撑着泰昆的生意。”
君漠彦问道,“叔父说的是关重立关老?”
君启林点点头,又道,“只可惜,关老固执,一心认准了君启由做自己的接班人。这些年,泰昆城的帐面还算不错,但......”
苗尔接道,“泰昆城的重要门店已都是君启由的族人,他甚至安排了很多城中温氏的人担任要位,却将其于的四族子弟排挤在外。这些,艺石城都知道。”
君启林面露尴尬,说道,“这样的事,是五族逆鳞,我身为五族在昆国的大管家,难辞其咎。”
苗尔则安慰道,“叔父不必自责,当年这些都是君漠青默许的,你虽是昆国的总管,但族长的命令自然不便违抗。”
君漠彦知道,苗尔不过是在给君启林抬价下而已。他心中不由得感慨,即使是君启林,在五族平衡和一族兴盛之间,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君漠彦告诉自己,这没有错。
苗尔继续说道,“几年前将华吉叔父派至泰昆,实则也是为了提醒君启由。只是没想到他一病不起,如今......”
于伯信中提及了吕华吉的死,三人再次沉默。
稍事平复,君启林说道,“文函是个有能力的姑娘,值得信任。短短几年便可将君启由压制,听说与城殿的楚老夫人也有些交情,想改变泰昆的局势,也只能靠她了。”
“只是经此一役,怕她不愿再久留,华祥叔父早就想让她回去了。”
君启林不再说话,这样的选择,他左右不了。可若吕文函不愿留下,那泰昆的烂摊子他就需令寻他法。君漠弘文是个什么货色,君启林很清楚,泰昆分馆交给那样的人,就算是毁了。若非如此,以于伯的一贯的风格,绝不会写这封信。
五族在昆国的生意,除立昆都以外,抚昆、泰昆、岭昆三城最多,任何一个都不能乱,任何一个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政治立场,这是君启林的底线。泰昆城的温名会不会站在国殿这边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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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君启林心中担忧着,“君启由呀君启由,你可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给君族......惹麻烦呀。”
一旁的君漠彦,听到吕文函的名字,心中忧伤,“许久不见,不知她过得如何。”君漠彦不由得嘲笑起自己,“难道于伯的信还不够清楚吗,这些年,她怎么可能过得好。”
吕文函小他几岁,可能力非凡,从小便在同辈中很有名气,甚至有人拿她与苗尔相比。若不是当年那件轰动五族的事,她的父亲才是现在的吕氏族长,她的身份也会比现在更加高贵。当年的君漠彦是个被君族遗忘的人,自认配不上吕文函,也从不敢亲近。
君漠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又不易察觉地挺了挺胸膛。当年若不是君漠青陷害,他也不会寄人篱下被君族人忘记,如今他已是堂堂族长,他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君漠彦说道,“既然吕文函有如此能力,更应在艺石城委以重任。叔父,君启由此举违背族训,早晚咎由自取。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与叔父商议,或许可对君启由之辈有所压制。”
“你说。”
“将其于城池店铺向艺石缴纳的份税降低,只需比抚昆、泰昆、岭昆三城稍低,鼓励五族子弟移居其他城池经商,既可壮大艺石在昆国的生意网,又可抑制君启由这般一家独大的行为。”
苗尔沉默着,面无表情。
君启林对君漠彦的唐突之举感到震惊,他看了眼苗尔,见她不漏声色,便微微笑道,“漠彦,如今立昆国局势不稳,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可是叔父!”
君启林暗示他不必再说,“你第一次来昆国,很多事还要慢慢了解,等猎蝓宴善后事宜解决干净,此事再议不晚。”
君漠彦没再争辩,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族长在立昆都不过就是个傀儡。本想着苗尔会站在自己这边,提醒君启林顾及着点自己的族长身份,可没想自从派于伯巡铺之后,他二人便经常密谈,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会君启林拒绝自己,不过是怕自己从艺石派来亲信安放在各个城池,分了他的权利罢了。
君漠彦心中愤懑,“自己事事躬亲,可他们,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君漠彦站起拜道,“叔父说的是,漠彦还有事,先出去了。”
也不等苗尔和君启林说话,他便起身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