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报恩寺被雷劈,不是小事情,湘王朱柏感慨成渊是倒了霉。
可是成渊却不信邪,朱柏告诉他,徐妙锦下雨时也来过,或许可以问问。
“既然如此,石开,请徐小姐连夜来这里一趟。”
大报恩寺主殿被烧得一塌糊涂,黑压压的灰尘。
徐妙锦虽然来了,但她也只是简单的叙述当时的场景。
“那天,我想着你不在,过来帮你看看大报恩寺,记得当时有个工匠站在屋顶上摆弄着旗帜的杆子,看不清那工匠的脸。”
待徐妙锦说完,在朱柏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可在成渊眼中,此事却算是提出一个突破口。
因为大报恩寺是朱棣给自己的母亲大人修建。
特别隆重,这些主殿都有旗帜,旗帜都是用木头杆做的。
“湘王殿下,镇国公,这次大报恩寺的天雷我也听说了,可有什么眉目。”
徐妙锦也觉得奇怪,天雷袭击,怎么不偏不倚,都在主殿这里。
她也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
那晚下雨时,自己鬼使神差的跑过来查看大报恩寺工地,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是为什么,她怕成渊又被有些人去陷害。
至于为何怕,她将这种关心归结于出自亲戚的关怀。
朱柏突然觉得自己太单纯,该往阴谋处想想,便表现的道:“本王觉得,该看看那些旗杆。”
“找旗杆?”成渊重复出这句话后便瞬间呆楞了下。
徐妙锦和成渊对视一眼,马上又将眼神移向朱柏,成渊的眼神最为复杂。
他疑惑中带着惊醒,也是最心知肚明的一点。
随即命人清理灰烬,竟然从中找到了几根漆黑的棍子,成渊命石开将棍子擦干净,放在一边。
成渊道:“王爷,我现在肯定报恩寺主殿起火,并不是天公发怒,而是有人做了手脚,故意而为。”
朱柏摊手道:“你知道,徐小姐也知道,本王也知道是人为,但是该如何让皇兄相信是有人而为?所以,你该说服的人是皇兄。”
“那就只有在现那晚的场景一次给陛下看看。”成渊想了想道。
徐妙锦蹙着细细的淡眉,心里也开始琢磨,这大报恩寺刚烧了,这会子还下雨,让陛下来这里?成渊啊成渊,你觉得陛下会来么。
朱柏看了看四周,觉得再给朱棣把那晚的情况演出来,实在是有些难。
本是一个证明人祸的好机会,这下子又陷入死胡同。
“我们先用饭吧。”成渊看到石开带着匡愚和宋敬过来,提议道。
朱柏正坐着拿干净手帕擦自己手上的烟黑,徐妙锦则是坐在不远处的石凳前,小腿在衣裙下一晃一晃。
“师父,我从酒楼买的,此乃应天府最好的酒菜,酥香肘子,鸭子,溜肠儿和蒸……”
成渊抬起头抱怨道:“你师父我已经够饿了,就算不拿出来,也不该先如此勾我肚子馋虫,快拿出来。”
匡愚道:“回师父,我怎么会如此勾你肚子馋虫呢,这是太子殿下让人去酒楼定的,说王爷,徐小姐还有师父您饿了一天。”
“行吧,将菜摆出来。”
成渊和朱柏一同坐下,徐妙锦将成渊的腿往过踢了踢道:“坐有坐姿。”
“我就是如此坐,怎么了。”成渊夹了口菜,小声反驳道。
“举止不雅,还强词夺理。”徐妙锦文雅的夹菜,对他翻了翻白眼。
成渊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姨”在书斋常如此,看他行为不端,举止粗俗时都要向他“口吐芬芳”。
“王爷你慢慢用,我吃好了,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成渊提了提自己靴子,将头上的梁冠扶正,等到匡愚他们跟上后,便向后面被烧毁的大报恩寺主殿而去。
“哼,如此粗鲁,真不知智贞如何受得了他。”徐妙锦无力的嘀咕,转过头来看见朱柏正疑惑看着她,便客气的点点头继续用饭。
因发现未烧毁的旗杆,再加上成渊的一些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后,便认为此次天雷绝对是“人祸”。
若是那位永乐大帝知道有人故意引雷劈他老娘的寺庙,估计会把这些人直接五马分尸。
“匡愚,你们几个今晚辛苦些。将里面未烧毁的旗杆挑出来。”
匡愚为难道:“师父,今晚恐怕是不成的。”
“为师的话也不听了?”成渊很有严肃感的看向自己徒弟。
匡愚看着与自己年龄差不了几岁的师父,心中依旧是十分尊重,古人尊师重道是很有规矩的。
“师……师父,是今晚后半夜依旧有雷电,我怕镇国书院那些药材,忘了处理。”
“今晚后半夜有雷电?”成渊如猛虎扑食,抓住匡愚的肩膀道:“你确定有雷电?”
匡愚认真发誓,说他听钦天监的官员说的,还能有假?
如果匡愚不说后半夜有雨,成渊也不会去将朱棣请来,所以再匡愚离去之后,成渊便火速与朱柏商议,说请朱棣过来。
徐妙锦却犹豫了,她紧张不自在的说道:“那我先回书斋了,芽儿她们还在等我,若是被姐夫和大姐看到我在这里乱跑,又要给我张罗亲事了。”
“噢,那徐姨便回去吧。”成渊托着下巴,笑道。
书斋的伙计见徐妙锦出来,立刻将马车帘子掀开道:“小姐,请。”
小丫鬟跟在后面上了马车,一张古典的八卦脸,撑着下巴道:“小姐,国公爷叫你去,是不是感谢你之前来大报恩寺的事,他可有对你?”
小丫鬟不提还好,这一提,徐妙锦立刻想到成渊称她为徐姨的事,便转过头看了看小丫鬟,语气笃定道:
“不许乱说,否则我撕烂你嘴,我与他任何关系都没有,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今后也不会有!”
小丫鬟看见小姐这么说,嘟着嘴无奈的道:“小姐,你又怎么了,我不过与你说笑,你倒当真了。”
“回去吧,我累了,你今后不许在胡说,免得智贞听到,到时我倒要无颜以对了。”
没过多久,成渊便和朱柏进宫。
朱棣听到他们的来意,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巡守的言官拒绝,并与参与政事的几位大学士反对。
金幼孜道:“镇国公,你竟然让陛下夜里出宫,居心何在。”
明代言官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在整个明朝历史中扮着重要角色,由监察御史和给事中组成,位卑权重,他们最厉害的是那张嘴。
“这……我能有什么居心吗,金大学士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成渊看着金幼孜,又看了看后面的人,郑重说道:“胡学士,你认为呢,若是这次有人故意为之,只怕后面有阴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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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