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瞧着她的神色,忽然就明白太子妃的用意了。
想必在这段日子里,三夫人心里所想的一切,都是如何独自一人活下去,要想办法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和以往的人生做一个割裂。
太子妃是用这种方式,唤醒她心里对家庭亲人的渴望,让她知道,只要丢弃那些想法,就还能像以前一样和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娘,这条好大啊,咱们都吃不完了。”斯年稚嫩可爱的声音传来,听得人心里特别舒服。
“咱们再钓一会儿,这鱼能养着的。”冷潇笑着说。
“再钓,多钓一点。”南宫翼天在一旁鼓动,要把他之前两个时辰的空白给填补上,才是完美的复仇。
吃不吃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冷潇起身,让他来钓,这湖中鱼儿其实蛮多的,就是他刚才的勾出了问题,而且,他太过有耐性,鱼儿都吃完了也不起钓。
南宫翼天坐下来,虔诚地接过鱼竿,稳稳地落钓。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鱼咬钩了,他方才看过冷潇怎么钓,现在也有经验了,等浮标被拖了一下,果断起钩。
残阳日落照着漆黑的鱼身,活蹦乱跳地被拽了过来,南宫翼天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
鱼儿不大,但这个是他今天第一个收成。
特别的有满足感,高兴极了。
他坐在冷潇的身边,轻声道:“你三舅妈在偷看。”
“不是偷看,我特意叫阿佩带她来的,让她看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冷潇抓住他的手,“你别回头看,她会发现的,她现在特别敏感。”
“嗯,我不看,方才拖鱼儿起来的时候我瞧见了。”南宫翼天问道,“你不是要去找她谈谈吗?怎么不去?”
“先让她冷静冷静,若有什么想法,也先飞一下,我回头再去找她谈。”
“明日相府肯定会有人过来问的,他们很煎熬,尤其你三舅,这份焦灼的心情我很能理解的。”
如果当时他知道冷潇没死,但是她回来了却躲避不见,他是会发疯的。
“嗯,我知道。”冷潇眸色沉静,但是真不能急啊,她若是没想清楚,最后害怕了逃走,那要找回她可就费劲了。
希望能说服她,再不济,也要把她留在京城,之后再慢慢做思想工作。
她心里一定是很想留在丈夫儿子的身边,只不过,俗世的羁绊让她不敢往前一步。
晚膳终于是喝上了鱼羹,无比的鲜美。
把鱼肉拆开,鱼骨煎一煎,放水煮汤,再添几块豆腐,汤就变得雪白,再放些配料,最后把拆开的鱼肉放进去,最后撒上一点葱花,这鱼汤就无比鲜美了。
在东宫也有鱼羹喝,但是和自己钓的总归是差些,吃起来心情都不一样。
而且,环境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
三夫人和义母也喝上了新鲜的鱼羹。
义母说没想到鱼羹还能这样做,但是很费事,说若是在自己村子里,是不能这么弄的,那多耽误功夫啊,还不如下
地种点东西。
三夫人对着她的时候,脸上才有温暖的笑容,“多喝点,以后咱回村了,我做给您吃。”
义母瞧着她,欲言又止。
其实她心里很多疑问,以前觉得她或许只是富贵人家的出来的,但自从进了这庄园,每一处都彰显着权力与富贵,纵然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子,也知道这个义女的身份不简单了。
不仅仅是富人。
她还想回村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