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怡说罢,不等他们反驳,又接着说:“其次再谈礼制,论及庄贵妃一案,不可忽视其身份,乃是皇妃。
皇妃者,于臣子是君。故而臣逼杀君,可乎?合礼乎?所以若论礼制,此乃谋逆大罪,合该凌迟处死!
我念及此二人乃亲父女,才减罪一等,判其死刑已是宽恩,尔等竟要恕其罪,又置礼制律法于何处?”
一众官吏岂能听她大放厥词,立即争先恐后地与其争辩,高谈阔论之像,好似这些人都是圣人下凡。
但知晓他们鸡鸣狗盗内在的林慧怡,只是冷眼看猴戏,等他们气焰渐渐弱下来,才张口:“我记得,方才有告诉过你们,言行不一的后果。”
于是,殿内忽然一静,一众官吏都不敢再出声,神情惶恐。
“娘,您这是何意?”宇文敞就坐在她旁边,好奇地看过来询问。
“拿过来给皇帝看看。”林慧怡轻蔑一笑,向彩月招手。
宇文敞一头雾水地接过一本簿子,才翻了几页便神色大变,随后猛然将其合上,紧跟着朝众人大喝:
“呸!一群龌龊鼠辈也敢在此大谈礼法道德!来人啊,将他们押入大牢,仔细审查!”
众人大惊,刚要张嘴又被林慧怡抢先:“且慢。”
“娘?”宇文敞不解其意。在他看来,这些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勾当的东西,就该速速处决,岂能慢?
林慧怡却说:“这其中也有清正廉洁的好官,不可一并打杀。”
说罢,她拿过簿子,翻到一页后指着那名最先与自己争辩的官吏,道:“你满口孝顺父母,请告诉我,你的庶母怎么死的?”
那人当场汗流浃背。虽然起因是庶母谋害他娘,他才动手。但毕竟是庶母长辈,这也是违背孝道的。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辩清事实真相。
林慧怡又道:“我明白你事出有因,可若按你先前的意思,你杀害庶母也是大罪,该处以死刑。”
就在其余官吏都感到惴惴不安的时候,林慧怡又挑出一个反抗激烈的:“告诉我,你家死了多少仆婢?都
。是因何而死?”
被点到那人立刻跪地,支支吾吾不敢明言。
“擅杀奴婢,按律例是什么罪行?你家杀了多少,该如何判?身为刑部侍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林慧怡冷笑着看他。
“太后娘娘恕罪!”那侍郎已经扛不住了。毕竟他们家弄死的奴婢太多了,真追究起来恐怕也要人头落地。
林慧怡不理他,又挑了几个犯事却没被惩治的官吏,最后才道:“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你们满口道德礼制律法,结果没有几个干净的。”
说罢,她又看向宇文敞:“皇帝,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宇文敞看了看她,正色道:“应该按律惩处,但更应考其缘由,可有酌情开恩,或是加罪。”
“不错。”林慧怡点点头,看着那些人被带下去,又问宇文敞:“夏生,听过娘刚才那些话,你有什么感受?”
宇文敞想了想,回道:“儿子觉得娘说得很对。不拿我这个亲儿子举例,只说八哥与十五弟。
他们原不是娘所生,但自小受娘抚育,感受到您的母爱,所以对您孝顺有加,与亲子无异。”
“很好。”林慧怡十分欣慰,又道:“为防止庄贵妃的例子再度发生,我希望你亲自草拟一道诏令,规范世人言行。”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宇文敞起身答应,随后传来纸笔,亲拟《劝慈孝书》颁下,并敕令内阁修改刑律。
或许是林慧怡表现得太过强硬,所使用的手段也十分出奇,毕竟在朝廷当官的能有几个真干干净净的,真查起来恐怕要少一半还多。
为了保全身家,无论这些人想的是什么,至少目前他们十分温顺地同意了,这桩称得上移风易俗的大事。
林慧怡也不怕他们,她手上的东西还不少,足以镇压反叛。
她将那本簿子放回匣子里锁好,叹道:“真得多亏了你,不然我一时半会儿压不住他们,这件事就得耽搁下去。”
彩月摇头一笑:“这也不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冰玉堂的姐妹们有本事,能查到这些秘密。”
去年林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