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烟海阁。
天色才刚蒙蒙亮,便有一截儿月牙白袍已掠过门槛,那身长玉立且又高大的男子正不疾不徐地朝前走去。
他甩袍随性而坐,执笔阅文办公。
榻上男子,轮廓分明,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眼神深邃犀利,而肌色又古铜,显得孔武有力,是个血性男儿。
“噢,原来是青龙孟章神君。”那小神兽咕噜一下从书架顶层滑下来,轻轻一跃跳上了御案前,张口便开始叭叭:“还以为是哪个小仙子给我送礼物来了。”
“怎么,你没预知到?”顾渊抬眸瞟了一眼。
白泽支棱着耳朵踩上了那坐垫边,摇了摇那皎白又顺滑的尾巴舒服的直团着趴下:“若是事事都这么探上一回,这日子里岂不是要少了许多乐趣。”
“好好修养。”顾渊执笔沾了朱砂在公文批注,无暇顾及,仅肃声道:“待你好全之后,还有许多公事等着你来一并处理。这仙界如今是上下两级,中层的却非不衔就是已断,仙界之大却无后仙可顶。”
他说着不免眉宇带愁,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不要长大。”那白泽站起来抖了抖毛,耳朵都耷拉下来,不开心道:“每回都是如此。”
那古兽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清透的眼眸涌动起晦涩复杂的画面。到底是涯不过心里的真实想法,下一刻它便化为诸多碎光盘旋成茧,而后又逐渐慢慢散去,只见一道高挑清秀的身影赫然在其中而立。
“伤都恢复了?”顾渊惊异了一瞬,随即又收起自己的心思,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冷淡脸。
“维持化形一刻尚能行,”伯瑞刚重新破印化形,才忆起变作年幼时的它,在烟海阁在他人面前整了诸多的犯傻行径,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真是失算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古兽白泽,即伯瑞神君,现下在心中思绪万千。
“罢了,也不勉强你,”顾渊放下笔,朝他淡然道:“先去处理那区里的事,况且也不差这些天。”
“再过段日子吧,”那伯瑞瞧着顾渊那秉公办事的模样,而后想起那位常让这个高冷神君表情失控的蠢鱼仙,不禁笑道:“如今还能休息的时候可不多,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了,不像某人日日操劳。”
“行吧,如此也可。”顾渊面无表情的毒舌道:“我倒是还以为你想成猪。”
伯瑞听此话倒也不生气,只挥袖又散去身影。
而此时仙侍们的屋舍中。
“唔,啊——”迟鱼缓缓从床上坐起,半倚靠白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两手还使劲伸直向上然后相握。
随后她整个人又软趴趴地摊床上了,不再下来,之间迟鱼睡眼惺忪地朝窗边瞧了一眼。
外面的这会儿确实是天色尚早,还未有什么仙子出行,这时候计划若是想出门,正是恰好的时候。
“这会儿天色好像确实还为时尚早,但不出去恐又会被神君逮着抓,哪儿有什么带薪休假的日子啊?”她在被窝里掏了老半天,终于摸出一个小本本。
“哼哼,我要把这些都挨个给记下来。”
翻开那蓝封白底的书,上边儿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只不过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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