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言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家中,夏景宸早回去了,站在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旁边,身边还有几个满头大汗的家丁在拖着一匹精力异常旺盛的马儿。
夏景笙听到动静,想是夏景言回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带着言玉走到院中。
言玉已然是一副女官的模样,只顾跟在夏景笙的身后。
陆朝芽本来在房里泛着无聊,听到动静也赶紧冲出房门。
门外,只见夏景宸双手抱胸靠在马车上,夏景玄冷着脸站在一边,一股寒气逼人的模样,夏景言还红着脸抿着嘴安安静静的站着,而夏景笙却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副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什么情况啊,气氛这么诡异……”陆朝芽站在一边小声嘟囔。
“这是怎么了?”夏景笙也感到古怪,问道。
“事情稍稍有那么一点复杂,总而言之就是……言笠找事……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差点撞到言儿……言儿躲开了……一不小心撞到别家公子身上……然后……”夏景宸一阵嘟嘟囔囔。
听到自己的父亲言笠,言玉心里颤了一下。
“小哥!”夏景宸正要说下去,夏景言赶紧制止,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夏景宸身边一把捂上了他的嘴。
“到底怎么了言儿?”夏景笙对此一行为很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公子身上,还把人家撞倒了……王兄我……我就是太胖了……别的也没什么。”
“言儿,你没撞伤吧。”夏景笙走到夏景言身边,心疼的看了看夏景言身上,过了会又笑着说:“我们家言儿哪里胖了,这叫可爱。”夏景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车夫呢?”一直没发声的夏景玄说了一句。
“跑了,我到的时候只剩马和车了”,夏景宸叹了口气。
“算了吧……人家跑都跑了,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夏景言跟了一句。
“好了,天也不早了,赶紧去用膳了。”夏景玄真是不想再说话了,找了个理由就走了,几人也相继跟上。整个用膳时间,陆朝芽都感到十分尴尬。
两个时辰后,寓情阁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如此……”夜半,夏景言与陆朝芽还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嗯……主儿,你确定这不是从话本子里看的然后来讲给我听的吗?”陆朝芽的表情异常“凝重”。
毕竟夏景言这奇异的经历简直就是话本子里常有英雄救美的桥段嘛。
“哎呀不是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夏景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当然,是装的。
“周公子长得好看吗!”陆朝芽欣喜的很,这重大八卦,千年难遇啊!
并且她也特别明白夏景言,夏景言根本不伤心,如若是真不开心,这个时候她早派人全城追捕那可怜的公子了。
“好看!”
果然,陆朝芽一提到这个夏景言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他……我就感觉,就是个超可爱,你是没看见他那委委屈屈的表情,超级可爱!”
(另一边的周染濯……“阿嚏!谁说我坏话呢!”)
“那不挺好的嘛!”陆朝芽一脸“坏笑”。
“问题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上哪找他去呢?”夏景言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优雅”的假笑。
“哎呀主儿,你要相信缘分!这京城就这么大,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哦~缘分啊”,夏景言坏笑了一下,“就像你和我二哥哥的缘分?”
陆朝芽的脸一下红了,“主儿你说什么呢!”
“哎呦还装还装~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啊!”夏景言眯着眼看着她,“整个王府我觉着属二哥哥对你不好,你还偏偏往他身边钻!钻的比我还勤快!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哎呀主儿,人家哪有嘛……”
“没有你笑什么!脸红什么!”夏景言一脸打听八卦的模样,将羞到把脸埋进被子里的陆朝芽拖出来,“快点说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真想听啊?”陆朝芽满脸娇羞,“那你要帮我保密,不许告诉别人。”
“好了好了我保证!”夏景言憋着笑,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快说嘛!”
“那……主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是王府最荒凉的地方,最底层下人的住房,陆朝芽那时才满八岁,家里困难,王府低价买了她。
那里的婢女每日的任务就是擦干净每处的例如花瓶,马车,或是喂马,刷马,刷恭桶等,陆朝芽还小,做不了别的,就去擦花瓶,看似简单,但这其实是最可怕的。
擦不干净要被打,这还是好的,花瓶易碎,若真是一不小心打碎一个,那才真是大难临头,大宫女们总说这些花瓶贵得很,打碎一个就是要了命了,所以这活没几个人想干,就偶尔有几个想往上爬的自愿去做,因为可以去到王府最好的地方,接触到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剩下的就由这些刚入府的小婢女去做,陆朝芽就被安排做了这个。
因为还小,所以陆朝芽做事总笨手笨脚的,那日夏景笙为夏景言大摆生辰宴,所有勋贵集于王府,早想接近夏景笙和夏景玄的银璃县主自然也就来了。
她先找到了夏景笙,在夏景笙那儿吃了瘪后就气冲冲的走到庭院,陆朝芽和几个婢女正在那干活,真是不巧,陆朝芽偏就在这时打碎了花瓶。
“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见本县主正心烦呢吗!”银璃吼了一句。
陆朝芽打碎了花瓶本就吓怕了,听这一句更是不敢吱声儿,就呆在原地不动。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县主问话为何不答!”银璃气恼了,上来就揪住了陆朝芽的耳朵往上提,陆朝芽被揪的生疼,用手去拽银璃的手。
“你竟敢挠本县主!疼死本县主了!”银璃一把扔开陆朝芽,心疼的捂住自己的手,陆朝芽这心里委屈的,自己根本没挠她啊!
“好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银璃揪起陆朝芽的衣领就往碎瓷片上按。
被按在碎瓷片上很疼,陆朝芽身上被划开好几道,可她不敢大声叫喊,只敢小声地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夏景玄不想呆在宴会厅,虽然他特别不想离开夏景言,但是他也实在受不了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鼓足了劲的套近乎,甚至还有人带了媒婆来给他说媳妇儿!他还未过加冠之礼呢!他才十六岁!他趁大家不注意溜出了宴会厅,正好就撞上了银璃在自家院子里狂吠。
银璃看见了夏景玄,赶紧拉起了陆朝芽,自己装模作样倒在碎瓷片上大哭,给陆朝芽都看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景玄哥哥~”夏景玄刚走过来,银璃就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夏景玄的胳膊,一点不像受了欺负的样子,夏景玄都嫌弃她低级的演技,一把顶住她的头往边上推。
“嗯~景玄哥哥,这个小婢女她欺负我!”
夏景玄最受不了这个,银璃这一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外表还是要装的冷静。
“她欺负你,伤都长她身上了。”夏景玄一脸鄙视,“县主,你这身上够整洁的。”
“大哥哥,我没欺负她……”陆朝芽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夏景玄走到陆朝芽身边,见她身上处处伤痕,膝盖和小腿处划开好几道,“还能走吗?”夏景玄问了一句。
“疼……”陆朝芽不敢大声哭,只敢自己悄悄的掉眼泪。
“行了知道了。”夏景玄一把抱起陆朝芽。
银璃刚想继续诬陷,却被夏景玄抢先一步。
“哦对了,银璃县主这家教不怎么样,改日本侯便赏你一个严谨的教养嬷嬷,让你好好学学规矩,这近三年还是别出门了,省的丢人现眼,污了我朝国风。”说完便抱着陆朝芽走了,完全不理会银璃在后如何求饶。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陆朝芽满脸花痴的表情。
“嗯……英雄救美,你这更像话本子里讲的吧,还说我呢。”陆朝芽讲完,夏景言做了一个合理的评价。
“哎呀戏剧来源于生活嘛,主儿你听重点嘛!”
“还有什么重点?”
一说到这,陆朝芽满脸坏笑,“后来……侯爷不是带我去治伤了吗,我的伤大半都在腿脚上……主儿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哦~”夏景言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明白,女孩子的腿脚可只能给自己的……”夏景言停顿了一下,随即朝窗外大声喊道:“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哦!”
“哎呀主儿!”陆朝芽赶紧去捂夏景言的嘴。
“我说你怎么天天去找我二哥呢,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当我二嫂!”两人打闹好一会才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