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
坐在傅尊的车上,莫唐清清冷冷的问道。
是的。
她答应了傅尊的请求,跟着傅尊离开了。因为她还是信得过傅尊的人品的,也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跟傅尊之间的矛盾。
傅尊说这是最后一次,那么,就最后一次。
“去城中庄园。”傅尊说完,补充道:“去看看你当年种下的花。”
“……好。”莫唐答应了。
车厢里陷入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像漆黑的月色,要把人吞没一样。
司机兢兢业业的开着车,一言不发。
莫唐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流光溢彩,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淡漠。
而傅尊时不时的看看莫唐,向来运筹帷幄的他,似乎有些紧张,手不自然的搓了搓,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生生忍住了。
……
陆沉郢将小家伙放到床上之后,动作熟稔的给小家伙脱着衣服,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手指却微不可查的颤抖。
如果,他真的是念笙的丈夫就好了,那么,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拦着念笙,不让她在深夜跟别的男人离开。
可惜啊,一切都是如果。
“咳,咳咳!”
陆沉郢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嗓子眼一痒,忍不住咳嗽了出来。
他觉得不好,立刻起身朝着洗手间跑去,一直来到洗手台前,才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咳着咳着,嘴里涌出一口腥甜,洁白的台面上顿时被点点的血渍所浸染。
陆沉郢的咳嗽这才停下,他看了看血迹,神情冷淡的打开了水龙头,然后,他抬起脸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就这样一副身体,他拿什么给念笙幸福?他拿什么说爱?所以,他只敢远远的看着,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陆沉郢平复了下心情,又洗了把脸,出去的时候,却赫然看到路君逾在沙发上等他了。
小家伙睡眼惺忪,看到陆沉郢出来的那一刻,纠结的小表情才得到了放松。
“小逾?”陆沉郢有些吃惊。
“爹
。地,你没事吧?”路君逾噔噔噔的跑下沙发,来到陆沉郢身边关心的问道:“我听到你咳嗽了,是生病了吗?”
陆沉郢心酸又感动,蹲下身来,说:“可能有点着凉吧,对不起,吵醒你了。”
路君逾摇摇头,一下子扑进陆沉郢的怀里,“爹地没事就好。”
“没事,我没事。”陆沉郢安抚着小家伙,“走吧,爹地带你去休息。”
“嗯!”
路君逾应声之后,被陆沉郢一下子抱了起来。
陆沉郢笑道:“小逾最近又高了又重了,以后,可就是大孩子了。”
“小逾早就是大孩子了。”
“嗯,你知道大孩子要做什么吗?”陆沉郢将他放到床上,问。
路君逾摇摇头:“我还不知道。”
陆沉郢也顺势上个床,躺在路君逾身边,说:“大孩子,就要学会照顾妈妈了,妈妈是女生,以后爹地不在的时候,就要小逾照顾妈妈了。”
“小逾会照顾妈妈,可爹地为什么会不在?我们一起照顾妈妈。”路君逾眼神坚定,与企业带着浓浓的抗议,一度让陆沉郢以为自己的事暴露了。
陆沉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爹地总会有不在的时候。如果爹地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妈妈,好吗?”cascoo21格格党
“爹地不在了,要去哪里?”
“或许,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陆沉郢一哽,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伤感的情绪瞬间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路君逾却忽然沉默了。
陆沉郢没有察觉到异常,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还有,以后如果小逾和妈咪遇到了什么困难,小逾可以去找那个叫傅尊的叔叔,他一定会帮你的。”
路君逾抿了抿唇。
“答应我,好吗?”陆沉郢看着路君逾,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你是小小男子汉,会答应爹地的,对吗?”
“好,我答应你。”路君逾此刻也褪去了几分稚嫩,坚定的开口。
“真乖。”陆沉郢笑了起来。
路君逾往陆沉郢身边靠了靠,“可是,我还是想跟爹
。地在一起。爹地,你不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陪你一起去。”
陆沉郢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攥了起来,他鼻子一酸,笑着点点头,“好。”
……
城中庄园灯火通明,却又安静异常。
下了车,傅尊带着莫唐来到庄园东南处的玻璃房。
此刻的玻璃房里也亮着灯,好像走进了童话中的森林,到处都是鲜艳又蓬勃的植物,充斥在玻璃房内,显得无比梦幻。
莫唐大为震撼。
这是她不曾想象过的美好,那些被她亲手种下的植物,竟然长得这么旺盛,把玻璃房占据得满满的。
她伸手触碰了下铃兰的枝叶。
“我骗了你。”
身后的傅尊乍然开口,让莫唐一愣,忍不住转头看向傅尊。
傅尊继续说道:“上次你来庄园,我说这些东西我没打理过,任由它们长成了这样。我当时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走近玻璃房的时候,莫唐已经猜到了。
因为这里的植物生长茂盛不说,没有杂草、井井有条,显然不是自己生长形成的。
“其实,这些花花草草我每天都在打理。四年来,我悉心呵护着每一株植物,假装你还在,假装我们一起养它们长大。”
傅尊的声音显得那样幽然,“我总觉得这样才能留住你还在的感觉,总觉得这样做,便守护住了你的梦想。”
莫唐还是没有说话。
她听到了草丛中传来的虫儿鸣叫,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然而。”
傅尊话锋一转:“我今天看到了sky-p的新品发布会直播,听到了陆沉郢说的那些话,我才恍然意识到,我根本比不上陆沉郢。你的梦想、你的前程,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陆沉郢给的,我守护的这些东西,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的心抵在刀尖上,每说一个字,心都会被刺的流血。
“所以,我决定放手了,真正的、彻底的放手。”
傅尊说完,莫唐怔怔的看向他,看到了他眼底浓浓的不舍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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