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洛潼收针,长长地吁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旁有黑影一闪,紧接着眼前武风砚的衣裳就被拉上,遮得严严实实。
夏洛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好笑地看了眼身旁的武泽辰,心头止不住发笑,但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会儿还有其他人在场,终归要顾及一下武泽辰的威严。
“多谢姐姐相救,姐姐辛苦了。”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武风砚挣扎着坐起了身。
他其实一直是清醒着的,可也正是因为清醒,才会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毒药带来的痛苦,整个人好似从汗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先是无语地扫了眼一旁的武泽辰,刚才武泽辰的动作,他自然察觉到了,接着才有些羞涩和关心的看向夏洛潼,他记得夏洛潼还怀着身孕。
“没事,不费什么功夫,你没事了就好。”夏洛潼见武风砚状态不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扬起温柔的笑容,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就像是在安抚弟弟一般。
武风砚贪恋地感受着头顶掌间的温柔,忽然觉得这次中毒也没什么了。
但武风砚心情好了,武泽辰的心里头则是又涌起了点点
酸意,当下他毫不犹豫地打断道:“这里还是太子的地盘,不能掉以轻心,先离开再说。”
夏洛潼又怎会不知身旁男人又泛酸了?这男人自从察觉了自个儿的心思之后,什么事都能给自己灌醋,她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想到前屋里被弄晕的太子,她知道武泽辰说得没错,还是得先赶紧离开此地才行。
“咱们直接离宫吗?可阿砚现在这副样子,还有我……”
武风砚刚才在地上好一通挣扎,身上早已沾满了尘土,自然是不太方便见人,而夏洛潼自己身上也多少有些凌乱,就怕引起旁人误会,引来很多的流言蜚语。
况且若是太子在此晕倒被旁人发现,他们恐怕是说不清楚的。
武泽辰显然是考虑到了这点,也早已做好了打算,他直接道:“去慈宁宫,找太后。”
夏洛潼当即点头,确实,这时候请太后帮忙最稳妥,只不过……
“太子怎么办?就仍在这?”夏洛潼皱眉问道。
虽说她巴不得太子出事,但却不能是现在。
“就扔这,不用管,稍后自然会有他的手下寻来。”提起太子,武泽辰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只是现在还不到出手的
时候,否则单凭太子今日所做之事,他就不会让太子有好下场!
夏洛潼自然知道武泽辰心中的怒火,也知道他心里的懊恼和自责,伸手包住他攥紧的拳头,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无声地安抚着他。
武泽辰只觉得心头的火气好似被一阵清凉的春雨浇灭,重新归于平静,眼底亦是重新染上温柔,他反手包住夏洛潼的小手,当先朝屋外走去。
一旁缓过劲的武风砚,瞧着眼前二人的互动,总觉得刚才许是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但这会儿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便没有开口,起身后便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离开了屋子。
屋外七零八落的躺倒着数名侍卫太监,全是此前看守武风砚,以及将夏洛潼和临冬迷倒掳来的人,如今全都昏迷在地,显然是武泽辰和廉夜等人做的。
这处小院落很偏僻,应该是东宫里平日没什么人往来之地,所以太子才会选择此处,只是没想到还是让武泽辰给寻了过来。
武泽辰一路小心的护着夏洛潼往外走,夏洛潼则是看着这些昏迷的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放倒了这么多人,太子若是醒来得知此事……”
“无妨
,不用担心,他早就心里有数,我也算不上暴露。”
武泽辰没有多说,但夏洛潼却已经明白了他话里头的意思。
看来几个皇子与武泽辰之间,其实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大家都没揭开那最后一层遮羞布罢了,暗地里动作不断,但却维持了表面上脆弱的和平。
夏洛潼不禁皱眉,若是皇上以及皇子们揭开了那层遮羞布,那么大周又将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呢?
在宫中暗哨的掩护下,武泽辰带着一行人躲过了宫人们的视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宫,到了太后所在的慈宁宫中。
他们抵达的时候,太后已经午休起来,得知武泽辰等人到来,立刻让宫人将他们领进地殿内。
一瞧见夏洛潼鬓发微乱,衣裳上沾了些尘土,而武风砚的形象更差,当下就有些着急了,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潼儿可还怀着身子呢!”太后扫了眼武风砚,见他虽然瞧着有些惨,但精神却不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便转而拉着夏洛潼到一旁坐下。
来来回回地看着,直到确认夏洛潼无事后,太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夏洛潼
扬起笑,以表示自己很好,接着便掏出之前就对好的说辞:“皇祖母放心,我们没事,只是刚才孙媳同阿砚玩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脚,阿砚为了护着孙媳做了垫背,这才闹成了现在这幅模样。阿辰担心别人瞧见了会误会说闲话,这才让我们到皇祖母这收拾一番。”
夏洛潼近来与武风砚在太后这遇过几次,再加上司含烟同太后提起过,所以太后也知道夏洛潼与武风砚投缘,倒是比武泽辰这个正经堂兄,更像姐弟一些。
“是,而且潼儿怀了身子,孙儿怕她不适,想着让她过来休息会儿。”武泽辰在一旁补充道。
听到武泽辰和夏洛潼的说辞,还有武风砚在一旁连连点头,太后含笑点点头表示放心了,只是眼底却掠过一抹伤感,心头止不住的叹息。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可不就是如此?
太后可不是寻常女子,作为一路相伴扶持先帝登基的女人,她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只要一想到今日太子纳侧妃,东宫举办宴席,而武泽辰等人显然是刚从东宫的宴席上下来,齐王武风砚又是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太后便多少猜到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