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为控制了一切，其实在文明发展的过程中，你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很小一部分罢了。”
“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是鲜活，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坚定。”
“创世神最多只是调整文明发展的方向，而文明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他们自己！”
“好好看着吧，他们一定会创造一个你从未想过的奇迹！”
杨凡回想起蓝星发展的过程，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从他脑海中掠过，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蓝星想要晋升到十级星球，无法依靠外力，只能依靠星球上的生命进行自我突破。
此时的杨凡意识已经极其虚弱，对蓝星的掌控也越发力不从心。
被蛊惑的修士们杀上了天庭，斩下天帝的脑袋，挂在天门关上耀武扬威。
地府内涌出的恶鬼也越来越多，无数修仙门派被恶鬼灭门，只有少数几个不入流的修士活了下来，在废墟上将宗门重建。
为了扩充人员，他们只能拉下脸面，大张旗鼓地在凡人中挑选弟子，资质稍微好一些的就会被收入门中。
在创世神的刻意破坏下，蓝星上的修炼环境越来越恶劣，灵气浓度也迅速下降，变得极为稀薄。
修士们只能依靠灵石进行修炼，可在得不到灵气补充的情况下，灵石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耗尽。
蓝星已经岌岌可危，杨凡的意识也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以他目前的力量，最多只能再让柯安轮回一世。
虽然柯安已经失败了数百次，但他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成功。
上一次轮回之所以没有敲响第三声道钟，是因为对那个少女心有愧疚，道心产生了裂痕，失去了证道成仙的机会。
这一次，杨凡相信柯安一定能够再登绝巅，以完美无瑕的道心敲响第三声道钟，轰开仙门，踏足仙道！
如同之前的数百次轮回那样，柯安抹除了记忆，成为一个凡人少年，在命运的牵引下，一点一点靠近那座直通天庭的巨型台阶……
昆山上，天剑宗正在招收弟子，山门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下来吧废物！这条路远比你想象的要恐怖，继续往前走完全就是送死！”
“人要有自知之明，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碰自己碰不了的东西，你这天赋注定了一辈子与仙无缘，为什么非要反抗自己的命运？”
“凡人也有凡人的好处，修仙者未必比凡人活得潇洒。快下来吧，你会没命的。”鹤发童颜的老者抚着胡须，面无表情地说。
“回来吧，柯安，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去，别做傻事！”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呼喊道。
柯安回头望去，台阶下的人脸瞬间就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这些正站在台阶下，看着他攀爬的人，大部分是看热闹的路人。
他们毫不掩饰对柯安的轻蔑与嘲笑，把他攀爬这座台阶的举动当成是一个笑话。
鹤发童颜的老者是天剑宗的长老，负责招收弟子，不久前否定了柯安的天赋，一口咬定他不是修仙的料，让他断了念头，趁早回家。
那白衣少年是柯安的发小，曹山，被测定为天灵根，引得鹤发童颜的老者连连称赞，围观群众也对此惊叹不已。
仅仅是“天灵根”这三个简简单单字，便使得曹山脱胎换骨，成了柯安一辈子都高不可攀的仙人。
柯安很不甘心，他家欠下了一笔巨额债务，就算耕一辈子的地也偿还不清，唯有成为天剑宗的弟子，得到修仙宗门的补助，才能还清债务，否则他一辈子都要给人做牛做马。
经历了沉重的打击之后，柯安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垂头丧气，认命服输，而是选择剑走偏锋，踏上了这座被称为登仙台的巨型台阶。
据说，只要能走完这段台阶，哪怕天赋极废，天剑宗也会将其招收为弟子，因为这是天剑宗的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
所有人都不看好柯安，所有人都在劝他下来，可越是如此，他的心中便越是不服——他要走完这段台阶，堂堂正正地踏入天剑宗的大门！
柯安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那鹤发童颜的老者，还是那身着白衣的少年，此刻都摇了摇头，对柯安感到失望透顶。
柯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回过头来，望向眼前这座直通云霄的巨型台阶，抬起腿，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
刚踏上第一层台阶，柯安便感觉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使得他汗流如瀑，面色苍白得吓人。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差点直接往后倒了下去，还好他及时调整了身体，稳住了重心。
果然是一条让人绝望的路。
这还仅仅只是走了一步而已，柯安便已是这种反应，而前方的台阶，少说也有上万步，也难怪登仙台下的人会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了。
但这又如何？柯安既然走上了这段路，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深吸口气，一声不吭，继续往上走去。
踏出第二步时，一股窒息的昏厥感瞬间袭来，侵占了柯安的大脑，剥夺了他的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跪在了这古旧而厚重的台阶上，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
之前的看客早已散去，只有他一人顶着瑟瑟寒风，停留在这登仙台的第二个台阶上。
“放弃吧，你本就没有修仙的天分，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如果一切都顺应自然，一切都服从命运，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你……会后悔的……”
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话语中藏着悲痛与无奈。
柯安不认识这个声音，但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又是一步踏去！
这一次柯安咬破了嘴唇，硬生生扛着昏厥的压力撑了下来，走上了第三个台阶。
“回来吧，这条不归之路本就不属于你，为何非要去走？”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柯安的脑海中回荡个不停。
柯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实际行动去回应这莫名出现的声音。
第四步！
柯安再次跪在了台阶上，等他暗淡的眼睛再次冒出光时，他的身体已经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刺骨的寒冷让他剧烈地颤抖起来，身体缩成一团，额头滚滚发烫。
“呵，凡人的毅力终究也只能到这一步吗？亏我之前还有过些许的期待呢。”
一个穿着黄色修行服的男子驾驭着飞剑路过，看了柯安一眼，摇了摇头，不再停留。
“登仙台自建成以来，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走到过顶端。”
“收徒的事情不过是祖师爷曾经随口说出的玩笑话罢了，没想到还真有人相信，以凡人的肉身去硬扛登仙台的压力，真是愚蠢至极。”
有妙龄女子从此处路过，眼中露出鄙夷之色，话语尖锐，毫不遮掩。
然而此时的柯安早已沉浸在登仙台中，心无杂念，没有注意到路过的人，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前方的路，他要一步一步，走上顶峰。
第五步，柯安再次昏了过去，但醒来后他突然笑了，眼中的光芒多了一丝，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
柯安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情感，忘却了一切。他只知道往前走，一步又一步。
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发小曹山竟然来看他了，那是他走到第八十九个台阶的时候。
曹山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总是止不住地叹气，说羡慕他可以当个凡人，尤其是在这个即将要变天的时代。
曹山眼中露出了恐惧，仿若一只断腿的兔子碰见了满嘴尖牙的豺狼——原来仙人也是会害怕的。
自这之后，曹山便经常来看他了，这个因天灵根而一步登天的少年，不知为何眼中常含忧郁。
他放下了天才的傲气，与柯安平心而谈，一聊就是大半天。
当然，柯安只是在虚弱到无法往前迈步的时候才会停下来与曹山说话，这经常弄得曹山满腹牢骚，有时候怄气了，几周不来见他都是常事。
不过，柯安也不在乎这个就是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曹山一直唉声叹气，神色萎靡，柯安想不清楚，一个拥有天灵根的绝世奇才，本应傲视天下，气吞山河，为何会是这样一副颓废而绝望的样子？
每当柯安问起此事，曹山眼中都会飘出幽暗的恐惧，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珠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用颤抖的声音说：什么时候我死了，它也便活了……
柯安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曹山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冰冷，像个死人。
不论如何，路还是要走的，不管有多长，有多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想走到路的终点，可到了终点后却往往会猛然惊醒——路走完了，人生也便到了头。
春去秋来，时间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走。
柯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当他登上第三百七十二个台阶时，宗门内突然传来消息——本门三位天骄在空谷秘境中不幸战死，被恶蛟一口吞下，尸骨无存……
柯安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因为曹山已经很久没有过来看他了。有多久呢？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三年？
一股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柯安的眼眶，以至于他本已经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知道，曹山死了。
柯安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看着曹山经常出现的位置，眼神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本应傲视群雄，却满面忧愁的少年。
祭奠曹山和其他几个阵亡修士的仪式就在登仙台下举行。没有人流泪，没有人叹息，有的仅仅只有冷漠与无情。
修仙一途，与天争，与地斗，死亡简直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这个时代与之前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同，在向着一个极为绝望的方向发展，没人知道下一个死的究竟是不是自己，也没有心情为他人的死亡而悲伤。
柯安怔怔地看着这冰冷而僵硬的祭奠仪式，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剧烈的悲伤与愤怒，使得他握紧了双拳，从台阶上猛地站了起来。
没有人关注他这个凡人，所有修士在短暂的祭奠仪式后便一脸冷漠地走了，只有那个曾经给他们测试过灵根的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
柯安知道，这鹤发童颜的老者是曹山的师尊，只是曹山不知为何，从来不愿在柯安面前提起他，也不愿谈起与他相关的事。
鹤发童颜的老者竟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年轻了，脸上的皱纹消失了大半，就连一头雪白的头发都染上了一些黑色。
对此，柯安只是觉得奇怪，但当他看到老者脖子上挂着的白色珠子时，他瞬间面色大变——这是曹山曾经拿出过的珠子。
鹤发童颜的老者看到了柯安脸上的表情，咧嘴一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白色珠子，说：
“曹山啊，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不待见好人……”
“你也别怪我，这个世界迟早会变成这样的，我只是踏出这一步比较早而已，其他老东西正在准备的东西，可比我要狠得多了。”
“在我这里，曹山至少也好好地活了三十来年吧？我曾经和你说过，凡人有凡人的好处，修仙之人……往往不得好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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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修仙之人，往往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