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这话出来后,墨白衣就咳了一声,眸色有些狼狈。
“退下吧!”
这语气有点严厉,老人家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洛青灯白了他一眼,“尊老爱幼懂不懂,瞧你凶的那德行。”
墨白衣扯了扯嘴角,“喝你的酒吧。”
他就要喝茶,却被洛青灯把杯子给夺走了。
“快点交代,不然渴死你!”
墨白衣闻言有些无语,甚至还有些想笑。
“洛狐狸,你幼不幼稚。”
“幼稚怎么了?管用就行。”
洛青灯挑眉看着他,“赶紧的,我这人没耐心。”
墨白衣看了她一会儿,倒也没再继续逗弄她。
横竖那东西,她也不可能弄到。
“剩下那一块石头在皇宫,陛下的手里。”
洛青灯摸了摸下巴,“我出钱,那老扒皮愿意卖不?”
听闻她把玄帝叫做老扒皮,墨白衣眉梢抽了抽,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得,还是不能走正路买!”
“那老扒皮妥妥要狮子大开口,还是偷比较明智。”
墨白衣嗤笑起来:“你准备去偷玉玺?”
洛青灯一眨眼,“玄帝老儿把那石头雕成了玉玺?”
墨白衣有些头疼:“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头铁不怕砍。”
他咬着后槽牙道:“虽是在我府上,但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还是改改为好。”
“怕什么,你又不会出卖我。”
洛青灯噗哧一笑。
她这话一出,墨白衣神色又变了几分,那些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原来……
是因为相信他啊。
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毫不遮掩。
从她手里夺过杯子,墨白衣自斟自饮着:“既知道了那石头成了玉玺,你也该死心了吧……”
他刚说完,就听到旁边的人嘀咕着:
“若是玉玺的话,应该挺大个头的……”
“磨成粉也够尽量……”
“洛青灯!”墨白衣重重放下茶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这是在打玉玺的主意?!
墨白衣后悔了,他就不该告诉她!
“你可别告诉我,你准备去偷玉玺!”
洛青灯见他神色严厉,登时笑眯了眼,“怎么可能嘛,我可只有一个脑袋。”
“最好如此。”
墨白衣神情严厉到了极点,“就算陛下再重视星门,想让你替他敛财。”
“但有些界限绝不能越,别拿你自己的小命去挑战他的忍耐!”
“嗯,知道了。”
洛青灯老实巴交的点头,前所未有的乖觉。
可她越是这样乖觉,墨白衣越不放心。
这个狐狸会这么听话?
不给墨白衣继续训人的机会,洛青灯闹着肚子饿了,让他赶紧吃饭。
俨然就是要用饭食堵住他的嘴!
这一顿饭墨白衣吃的显然不甚放心,用完膳后,不等他说教,洛青灯就要动手把他的面具摘了。
他下意识的朝后一躲,她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
墨白衣:“……”
洛青灯咳了一声:“不是故意锁你喉,是怕你跑了。”
“哎呀,又不是没见过了,你还害羞不成?”
墨白衣深吸一口气,手抵着她的脑门朝后推:“你好好说话。”
洛青灯撇嘴道:“那你摘了面具,让我好好给你治脸。”
两人短暂较劲了一会儿,墨白衣败下阵来,朝内屋走去。
洛青灯赶紧跟上,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摘下他的面具。
面具离开脸后,墨白衣还是有些不适,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要快些习惯才好。”
洛青灯轻笑道:“以前有面具遮着没人看得到你的表情,猜不到你心里想法。”
“可以后没了面具,你再这样喜怒行与色,可就是把弱点给人拿捏了。”
墨白衣看了她一眼,“那也只是在你面前而已。”
洛青灯目光一闪,与他对视了一眼。
两人似都想起了什么,齐齐将视线挪开。
气氛又有那么点微妙。
洛青灯咳了一声,正经容色道:“算你运气好,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的祖传手艺!”
她开口说道:“过去我帮人捏脸时,可从未让谁睁开过眼过。”
“本王也想看看你这祖传手艺是什么妖术?”墨白衣玩笑道:“既是捏脸,该不会与天桥下捏泥人的一个手艺吧?”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醒来后自己脸上的那坨泥巴。
洛青灯白了他一眼,“无知的凡人!”
“躺好吧你!”
墨白衣老实躺着,就见洛青灯从怀里取出一小盒粉末。
看那色泽应该是昨晚他‘奉命’磨的那些白玉珊瑚。
忽然间……他才体会到,自己这张脸是有多金贵……
“水利万物,第一个疗程,我会先用水灵石替你镇定筋骨。”
洛青灯轻声说着,从她开口时,她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就变了。
是一种墨白衣从未见过的庄严和神圣。
她左手结出一个法印,右手拇指在中指上一划一滴血就悬浮而起,随着她右手轻轻抬起,那些灵石粉末如星辰般漂浮而起。
汇聚盘旋在她的右手之上,宛如一个旋转的星河。
墨白衣从未见过此等奇景,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
洛青灯美目微垂。
下一刻她手掌轻轻一抬。
“去——”
墨白衣眼看着星河般璀璨的光芒朝自己飘来,那些粉末落在他脸上,一阵冰凉,像是润泽万物的细雨落在干涸许久的土地上一般。
他烧伤处莫名有些痒痒,那种感觉,就像是伤口处长出了新肉一般。
女子温热的小手,覆在了他的脸上。
她神情专注,似一个慧心的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左脸烧伤处。
指尖翻飞似在弹琴,又似在揉捏着什么。
墨白衣看到她头上细密的汗珠,能感觉到从她指尖传递出的热力,与之同时又似有什么在身上流淌。
那种感觉极为玄妙。
墨白衣不知那是什么,但看着洛青灯此刻的模样,却能猜到她定是在耗费着自己的灵力为他治脸。
不知过了多久,洛青灯才停下手来,松了口气。
眼里绽放出一抹笑意,“捏脸倒是经常干,捏骨却是有段时间没搞过了,还好手艺没有生疏。”
墨白衣看着她,下意识问道:“小狐狸,你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