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尸斑只是暂时隐藏了而已,可不是消失了。”
洛青灯斜睨着她,笑容玩味,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若是无聊闲着没事,杀个把人耍耍,你看那些可爱小尸斑会不会出来和你打招呼。”
玉无双身上汗毛一竖,赶紧摇头。
“之前七爷说,有法子让我变回人……这法子……”
洛青灯神色冷淡了下去:“贪多嚼不烂,人心别太贪。”
她敲了敲椅子扶手。
玉无双即刻噤声。
她算是发现了,这位洛姐是真的喜怒不定,前一刻能够与你嬉皮笑脸打哈哈,但转头就不晓得什么时候翻脸了!
“回你的王府呆着去吧。”
洛青灯说完猛的又叫住她,勾唇道:“你闺中好友除了墨天悦外还有谁?”
玉无双怔了怔,回答道:“还有几人,但要说特别交好的,却也不多。”
“那几个家中有钱嘛?”
“还……还算富裕吧……”
洛姐笑容顿时热情了起来,起身搂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小双双呀……”
玉无双:“……”
“你看咱俩已为主仆,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身为奴仆是不是要为主子分忧解难呢?”
“七爷有何事吩咐便是。”玉无双苦着脸道,心忖着你别喜怒不定的吓唬鬼就行……
“你说洛姐我辛辛苦苦把你捯饬的这么漂亮,你不顶着这张脸出去招摇过市下,说得过去吗?”
洛青灯痛心疾首道。
玉无双表情似乎在说:我胆子小,你别骗我。
“那位谢夫人的美貌……也是出自七爷之手?”
洛青灯一挑眉:“你觉得呢?”
玉无双心下了然,失笑道:“最近她在京都贵女圈内倒是风头不小,不过……”
“如此会不会太高调了?”
玉无双压低声音道:“咱们这种身份,不是该低调保命吗?”
“不是人的是你,又不是我。”
洛青灯眨巴眼:“我又不会被人绑了作成尸肉烧烤。”
玉无双笑不出来了,紧咬着下唇。
七爷你是真的没有心!
“瞧你那胆子。”
洛青灯一拍她的肩,嗤笑道:“放心大胆出去晃荡,出了事姐给你担着。”
玉无双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那谢夫人她知道七爷你的情况吗?”
“她那边的情况你不必管。”
洛青灯沉吟道:“你尸鬼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谁都能放心身边有个非人的存在。”
玉无双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谢香寒那边,你若有能力帮衬下也无妨。”
洛青灯忽然道,“就当是给你自己积功德。”
玉无双经此事记在心里,这才离开。
她走了之后,洛青灯在屋里坐了会儿,成伯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匣子。
“少主,这些黄金该如何处置?”
洛青灯一挑眉:“可是谢香寒送来的那些诊金。”
成伯点了点头。
洛青灯登时眉开眼笑,这可是她穿越过来后的第一桶金啊!
只是她的手刚摸到匣子,头顶就轰隆响起一声惊雷。
下一刻楼内传来尖叫声。
竟是从天降了一道雷,直接劈在了院中的树上。
洛青灯嘴角扯了扯,不甘心的松开了手。
成伯惊讶的看着外间,忍不住道:“这什么鬼天气,成天打雷就算了,今儿居然还落雷下来!”
洛青灯呵呵一笑,咬牙切齿道:
“谁知道那狗老天发什么疯!”
洛姐心里疯狂问候着狗老天,她凭手艺赚钱,既没伤天害理也没犯法,这老狗竟还得寸进尺!
大白天的降雷下来,这要是劈中了活人,是不是那命债还要算她头上?!
她能状告这狗老天是要碰瓷吗?
什么叫坐看金山不能动手?她算是明白了……
“罢了……这些金子成伯你先替我收着吧。”
洛青灯抽了抽鼻子,心如刀绞般的说道,一时间整个人都没有赚钱的动力,只想当个死咸鱼。
成伯不知她为何垂头丧气,有些失笑。
沉吟了下,老人家道:“少主,正好有件事老奴要禀报。”
洛青灯哼唧了两人,还沉浸在看得到金子摸不到的人间疾苦中,摇了摇手,示意他继续说。
“老奴这段时间调查洛远山,发现了他手上亏空的那些账目的去处。”
“嗯?”洛青灯掀开眸:“继续说来听听。”
“洛远山也是胆大妄为,他手下户部之所以有那么大一个窟窿,乃是他滥用职权,调动了户部饷银为旁人遮掩丑事。”
“此事说来,还与兵部有些关系。”
“怎又扯到兵部头上去了?”
成伯答道:“兵部采办粮草,这银钱由户部审批,拨款给兵部。”
“不久前,兵部丢失了一批粮草,说是被贼匪所截,因为这件事夜王还受了罚。”
洛青灯眉头一皱,嗯了声:“我记得。”
“咱们的人调查下去发现,粮草的确被截,但运粮的车里本就是空的,装的全都是石头!”
洛青灯笑出了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听到这里岂能不明白。
“也就是说,由始至终就没什么粮草失窃。”
“从头到尾都是兵部玩了个一石二鸟,自己吞了军饷,顺手还栽赃嫁祸给了墨白衣,让他背锅?”
“正是如此。”
成伯点头。
洛青灯笑容越发‘灿烂’,“那这与洛远山的那笔烂账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洛远山亏空的数字加上这次户部给兵部的拨款,正好与晋王所掌封地上缴朝廷的之税,分毫不差!”
听到这儿,洛青灯完全明白了。
她禁不住笑出了声。
“这不就是耗子藏在米缸里,吃喝拉撒全是自家的嘛?”
“洛远山从户部支出一笔钱给兵部,这笔钱放在明面上,然后利用劫匪之事,私吞了这笔钱。”
“另一头,洛远山又拿出另一笔钱,这两笔钱都给了晋王当做他封地上缴给朝廷的税利!”
“左边包包进,右边包包出,横竖都是用的国库的钱!至于他从封地百姓手里收刮来的那些钱,全进了他自己腰包?!”
成伯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洛青灯眸光幽幽一动,“他们这一套手段应该用过不止一次,怎这一回,洛远山慌了呢?”
“老奴听说,是朝中有人偷偷递了折子,龙椅上那位起了疑心。虽为下旨明查,但天威难测。”
洛青灯心下了然,她眸光一转,忽然有了个想法:
“成伯,你说这件事,墨白衣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