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侯府。
云氏的院子里,因洛青灯的事,洛远山现在更是冷待云氏,夜里都去翠浓院那边呆着。
云氏如今的感受,倒真是与守活寡没什么两样。
坐在浴桶里,一想到洛远山此刻正与翠浓院那妖精如胶似漆,云氏就止不住恨意。
只觉这桶内的水,凉的令她心寒。
“水冷了,再去加些热水来!”
旁边的婢女得令,赶紧下去烧水。
“夫人,莫再气了,若是坏了身子岂不更让翠浓院那贱人如意!”
张嬷嬷在旁劝着。
云氏恨得捏紧了拳:“周月瑶那贱人,仗着给侯爷生了个儿子,才敢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迟早要收拾了她!”
她转头看向张嬷嬷,厉声问:“洛青灯那个野种呢?你找的人到底得手了没有?”
张嬷嬷嗫嚅道:“应是没问题的,茂儿这次花了重金,据说请的那两人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呢。”
云氏见她那心虚的模样,心里更是烦躁:“罢了,你也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张嬷嬷不敢多说,点头就要出去。
然而她刚把门打开,一个魁梧的身影就直愣愣的朝她倒了过来。
“啊!”
她吓得尖叫一声,下一秒,就被男人给压在了地上。
男人被她那鸡嗓子嚎得哆嗦了下,猛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嘴里发出的吼声比她还凄厉!
“啊~~~~”
一阵菜鸡对喷的尖叫中,男人爬了起来,惊恐不已的左顾右盼,像是周遭有鬼在撵他似的。
“不是我要杀你们!”
“我是拿钱办事!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
云氏听到男人的叫声时,就已吓得面色发白。
她现在泡在浴桶里,更是不敢声张,谁料那男人疯叫了几声后,忽然直勾勾的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隔着屏风,两人正好对上眼。
男人惊恐的表情,一瞬变成诡异的狞笑:
“你们这群孤魂野鬼不放过我,老子和你们玉石俱焚!”
男人说完便带着以身饲虎般的孤胆,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屏风扑过去。
云氏窒息的看着这位朝自己扑来的勇士,脸当场就青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顿时响彻整个文远侯府。
此刻,屋顶上。
几道身影一字排开坐着。
洛青灯啜了一口小酒,接过云炎递来的花生米,陶醉的眯着眼。
“如闻仙乐耳暂明呀!”
“好戏,还在后头呢!”
洛青蝶的闺房距离云氏的院子不远,她老娘杀猪般的嚎叫贯穿云霄,她这当女儿的岂能酣睡如猪?
垂死病中惊坐起也得去看看自家老母啊?
洛青蝶起身后就叫婢女进来掌灯,结果半天没人回应,她气急败坏的往外走,打开门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着:
“你们这些贱婢,耳朵聋了吗……哎哟!”
门口不知被人放了个什么东西,竟比门槛还高出一小截儿,洛青蝶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清亮的月光落下来,照在她身下那怒目圆瞪,含恨不甘的的死人脸上。
而她与对方四目相对,差一丢丢就要来个嘴皮子亲吻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登时划破长空。
母女俩的二重奏交叉响作,堪比百只公鸡打鸣。
饶是洛远山刚在周姨娘那柔软身段上耕耘完毕,累如死狗,此刻也硬生生被这惨叫给吓醒了!
侯府的侍卫举着火把,急忙往两边院子里跑。
洛远山也披着袍子跑了过来。
他先是到了云氏的院子,进门就见云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躲在张嬷嬷怀里哭泣。
那脖子上的青印子,显然是被人锁了喉,脸上手上乃至胸前半路的春风里都有抓痕。
屋子里到处可见水渍,那浴桶里还冒着热气。
侍卫见洛远山来了,面有难色道:
“侯爷,卑职失职,竟让狂徒闯进了侯府,冒犯了夫人。”
洛远山当时就感觉一道绿光闪过,脸色铁青。
“哪门子狂徒敢夜闯侯府?!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位杀手大哥此刻已被侍卫扣住,原本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可洛远山一出现,他身子哆嗦了下,原本浑噩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见眼前之景,他脸色又是一白。
“侯爷!侯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云氏看到自家夫君来了,自是委屈的想上前求安慰。
人还没靠过去呢,那位周姨娘就紧随过来,见到她后诧异的捂住嘴:
“姐姐怎成这副模样了?”
“这……这狂徒好生大胆,竟趁姐姐沐浴的时候动手?那姐姐的清白岂不是……”
云氏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贱人,故意在火上浇油!
周姨娘顶着一脸娇怯样子,走到洛远山身边:
“侯爷,姐姐此番受委屈了,你可切莫怪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受害者啊……”
“不过妾身真是奇怪,侯府守卫如此森严,这男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侯府主母的屋子啊……”
周姨娘一字一句,全都踩在了洛远山的痛点上。
火上浇油不说,更是在洛远山头顶激情播撒草种,侯府下人们仿佛都看到了自家侯爷头顶的茂盛草原!
“你这贱人,你还敢诬栽我!”
云氏怒火攻心,冲上去就要与周姨娘火拼。
周妖精岂会与她硬碰硬,直接往洛远山背后一躲,洛远山抬手就扇了云氏一巴掌。
“你这不知羞耻的贱妇!还敢造次!”
云氏一下被打懵了,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竟然怀疑我?”
洛远山实是连看她一眼都嫌烦,正这时,侍卫又来报。
“侯爷,郡主那边也出了事,院子里无端多了具尸体!”
“什么?!”洛远山狠狠一震,一口恶气涌上喉头,瞪着云氏:“你们母女俩背着本侯到底做了些什么?!”
屋顶上,洛青灯四人早就换了看戏姿势,这些人冲进来时,他们就跑到屋顶后侧去,一排直线齐齐趴着。
云炎看戏看的是眉飞色舞,成伯亦是津津有味。
很快,老人家就发现还缺了点什么:“少主,云树去哪儿了?”
洛青灯几斤猴儿酒已下了肚,打了个酒嗝,美目亮的像星子一般,挤眉弄眼道:
“这么热闹的大戏,只是咱们欣赏岂不无趣?”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她话音刚落,下方侯府的下人就急急跑进来。
“侯爷,大事不好了!”
“巡防营的官差来了,说是接到消息,有朝廷钦犯在咱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