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青禾来到外面的时候,果然看到一辆马车正静静的停在医馆的门口。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马车突然缓缓启动,准备离开。
见状,沈青禾再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追上前大喊了一声,“爹!”
前行的马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车夫回头看了看追在马车后的沈青禾,对车厢里的人轻声道:“老爷,是二小姐。”
车厢里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来。
这时,沈青禾追了上来。
她看着那纹丝不动的车帘,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爹,您是来看女儿的么?”
对于沈蔚文,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从未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所以当他说要和她脱离父女关系的时候,她才会离开的那么干脆,不带一丝犹豫的。
但是当她被关入大理寺后,得知他为救她亲自去宫里求太后,当她听闻这件事后,老实说,她的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后来,她又亲眼见到他当街怒怼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她的心境当时就发生了改变。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打从心底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听杪春说相府的马车连续好几天停在医馆的门口,她就知道,其实沈蔚文的心里也是挂念她的,只不过当初话说得太狠太绝,加上他又位高权重,向来都是别人求着他,根本拉不下脸来跟她求和。
既然他拉不下脸,那就由她来主动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好了。
等了一会儿,马车里的人终于出声了。
“只是顺路经过而已。”
闻言,沈青禾一下子就笑了。
她爬上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沈蔚文此时正尴尬着呢,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见一见的时候,沈青禾已经直接闯了进来。
“你……”
“既然顺路经过,那爹爹就去医馆坐坐吧,然后中午再留下来吃个饭,我请客。”
沈青禾说着就上前抱住沈蔚文的一只胳膊,将他往外面拖去。
“你一个姑娘家的这样成何体统,快放手!”
沈蔚文虽然嘴上训着,但身子却半推半就的跟着出了车厢。
下了马车后,又被沈青禾直接拉到了医馆。
车夫在后面看着,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爹,你过来坐,杪春,赶紧泡茶!”
“是!”
一进医馆,沈青禾就拉着沈蔚文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杪春用最快的速度泡好茶,胆战心惊的送了过来。
“老爷请喝茶!”
在相府的时候,杪春就十分害怕沈蔚文,每次看到沈蔚文的时候,都吓得两腿打颤,恨不能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蔚文淡淡看了杪春一眼,接过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沈青禾见小丫头脸都白了,知道她怕沈蔚文,于是就支开了她,转身对沈蔚文笑着道:“爹,女儿带您参观一下我的医馆,走!”
等沈蔚文放下了茶盏,她不由分说就拉着他上了二楼。
沈蔚文微微皱着眉,几次想要开口训斥,但看到女儿那开心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到了二楼,沈青禾指着那几张床对沈蔚文道:“这是专门给病人做检查和手术用的,还有这边,这是我睡觉的房间,旁边的这一间是杪春的,晚上我们就睡在这里。”
沈蔚文仔细的打量着那两个卧室,最后沉声道:“你们晚上和病人睡在一起?你一个姑娘家,和陌生男子睡一个房间像什么话?这若传了出去,到时候那些人又要说三道四了,以后你还怎么嫁人?从今天起,你晚上必须给我回府,天黑的时候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闻言,沈青禾微微愣了愣,心里感到了一阵暖意。
“爹,晚上的时候医馆里没有病人,只有我和杪春两个人,你就放心好了。”
沈蔚文眼睛一瞪,有些生气地道:“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又不听了,我让你回去睡你就回去睡,啰嗦什么!”
所以,他这是在变相的给她递台阶吗?
沈青禾只略略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爹你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以后我天天晚上都回去睡,这总行了吧,好了,别生气了,生气伤肝,对身体不好。”
她笑着哄道,结果她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她一说,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我身体不好都是被你们给气出来的,一个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哼!”
看着气呼呼的沈蔚文,沈青禾突然垂了头,轻声道:“对不起,爹,这次让您费心了。”
听了她的话,沈蔚文立即收了怒容。
他静静地看着沈青禾,半晌,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这次的事也不怨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次的事是端王一手设计的,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而是别人故意针对沈青禾,唆使那许二狗来挑事的。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气得不行,恨不能将那许二狗给碎尸万段了,还有那个唆使许二狗的人。
连他沈蔚文的女儿都敢陷害,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要是让他知道了是谁,绝不轻饶!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伤感,沈青禾吸了吸鼻子,再次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爹,我们下去吧,还有人等着女儿给他看病呢!”
她说着,拉着沈蔚文下了楼。
之后,她让沈蔚文坐在医馆里休息,她则继续给人看病。
除了在皇宫的那一次,沈蔚文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给别人看病,当下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
当看到那些前来看病的人对沈青禾连声感激道谢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油然升起了一种深深的自豪。
到了中午的时候,徐大娘送来了午膳。
之前车夫回去通知了沈余氏,说今天中午老爷会留在医馆吃饭,所以沈余氏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让徐大娘送了过来。
沈青禾本来还想着去对面的酒楼再买几道菜,见徐大娘带来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当即就取消了这个打算。
她让沈蔚文先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一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的饭菜,让栓子给小男孩送过去。
她一直都有在留意着,那小男孩从昨天早上就一直守在医馆的外面,从未离开过。
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此时肯定是饿了,所以她特意多盛了一些饭菜。
沈蔚文见状,好奇地问道:“这些饭菜送给谁吃?”
“一个小叫花子,天天就守在医馆的门口,我见他可怜,所以就经常送些吃的给他。”
沈青禾并没有告诉那小男孩的身份,怕沈蔚文会不高兴。
果然,沈蔚文听了没再说什么。
这时,沈青禾也在沈蔚文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主动给沈蔚文夹了一些菜,“爹,您多吃点。”
沈蔚文点头,突然问道:“你和睿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