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大抵很累了,未过多久,便发出轻匀的呼吸。她偏头看向趴在肩头不动的男人。“谢玄?”她推不动。
叶夕只好艰难地把他挪到案上趴着。“肚里装两个,肩上扛一个,都重得要死。”她嘟囔着,看向他睡着的侧脸。
他眉峰如剑,眼梢绯红,眼眸闭着便没那么像桃花了,下颌线英气而凌厉,冒出了许多青黑胡茬,肤色也比以前略黑些。她不禁伸出指尖,轻轻抚过胡茬,刺刺的。他在梦中似有所感,微微一动。叶夕如梦方醒,忙收回手。
她脑中忽然警钟大作,不停闪出几个大字:莫被诱惑!莫被诱惑!莫被诱惑!别再踩坑!别再踩坑!别再踩坑!
叶夕一凛,赶紧起身走出门外,迅速扫清脑海中的旖念,平缓了呼吸。
“丫头,快来吃饭!”
院里的工匠们围坐一圈,已经开饭了。叶夕端起自己那份饭菜,坐到他们身旁。梁工匠伸头回看,“谢太守呢?”
“睡着了。”叶夕抬碗扒饭。
梁工匠讶然,“就这么睡在你屋里啊?”
“嗯……”叶夕忙补充道:“他太累了。”
梁工匠一副了然神情,“应该的应该的。”一会儿,他又问道:“丫头,你这身子应该快生了吧?”
“是吗?应该快了吧……”叶夕愣住,她近来太忙了,只是偶尔端详周身时,觉得肚子真的比阿莲嫂要大得多。她忽然回神,“是不是得先找个稳婆?现在的宜城还找得到吗?”
梁工匠惊讶得睁大眼,“丫头,你是不是该多操心操心自己啊!”
“操心啊,我明天就去找。”
梁工匠无语,“那别人要不提醒,你是不是连吃饭都要忘记啊。”他忽然想起来,“还真是。”
这时,孙无终出现在院门口,他一眼瞧见叶夕,“叶娘子,谢太守可在这里?”
工匠大叔们纷纷应道:“在呢在呢。”“屋里头呢。”“睡着了!”
孙无终点头,“好。待有要事,我再过来禀谢太守。”
“孙护卫!”叶夕赶紧叫住他,“你就把他留在这啊?”
“他那么沉我哪搬得动。”孙无终闪身就走,直到巷口才慢下脚步,长吁一口气,“这厮但凡能抽空,半夜都要跑来翻墙,又不敢进门,就悄悄站在窗外,看一眼里头的人睡得是否安稳。今个终于蹭进屋了,我吃多了才搬他走。”他边说边摇头,走得毫不犹豫。
叶夕吃完饭回到屋里,谢玄还在睡,发出了浅浅鼾声。她注意到案边的山河剑,连剑鞘都沾上了血迹。她上前捧起长剑,又找出软布仔细擦拭。抽剑出鞘,剑刃更是满布血痕,还有几个细微豁口和卷刃。连山河剑都如此,可见近来战事之艰,她叹了口气。待擦净所有血迹,天色已暗,叶夕决定明日一早就找砥石好好磨一磨剑。
入夜了,她没燃灯火,一来是节省,二来也嫌麻烦。叶夕坐回榻上。因为孕肚沉重无法平躺,她每夜只能倚着靠枕和软被,侧身半躺。
就算睡意浓重,也没法一觉到天亮。半夜她又醒来,腰甚酸痛,还想如厕。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出门,去完茅房又回来。好在眼睛已经适应夜色,走得还算顺利。
当她重新推开房门时,忽听屋里传来询问。
“睡不着?”谢玄已经醒了。
“嗯。”叶夕刚出声,忽然小腿刺麻,腿肚一阵痉挛。“啊!”她紧紧抠住木门,不让自己倒下。
“怎么了!”谢玄迅速来到她身边。
“抽筋。”叶夕艰难说道。
谢玄立马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来到榻边放下她。他坐到一旁,脱掉她的鞋,捏住她小腿,“这里?”
叶夕不自觉后缩,却被他紧紧按住,听他又问一次,“是这吗?”
“嗯。”
谢玄将她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开始按捏。
深夜里,连鸣虫都安静下来,屋里更无人出声。叶夕脚趾抵到他的盔甲,凉凉的。他指腹因常年使剑而长茧,一阵阵划过肌肤,让她颇不自在。半晌,痉挛终于缓解。她忙说:“不疼了。”
谢玄却没放手,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他轻言细语,“我再帮你按按。过去王七郎肩疼,我也给他按过。”
叶夕着实意外,“你与王七郎的交情也太好了。”
他轻笑,“嗯。”
“可你在这里,我睡不着呀。”
“县府晚上落锁,我总不能这时站在墙外,把孙无终喊醒开门。”
“那……隔壁还有间空厢,之前是玉婵住的。”
“女子厢房,我怎好住。”
“我这也是女子厢房……明早粱叔他们过来会看见你的。”
“他们隔三差五就见我,很寻常。”
“这不一样……他们见你在我房里睡一夜……你我清誉有损。”
“你身子不便,我只是在照顾你。”
“说得像谢太守爱民如子一样。”
“我本就爱民如子。”
夜色寂静,两人说话放轻,近乎呢语。叶夕靠在软被上,谢玄坐在榻边,揉捏她的小腿。她口才用尽,恼得抬脚轻轻蹬他,“你在诡辩,话里难辨真假,把我当稚童来蒙混。”
谢玄无奈捉住她双足,“我话里句句属实。”
躺了片刻,叶夕又觉不适,只好翻转身子。夏夜暑气犹存,豆大的汗珠淌下来,她摸到榻上的蒲扇。之前入夏时,她就从柜子里翻到了这个。刚拿起来,却被谢玄轻巧夺过,给她扇起来。他还说:“你若睡不着,我给你念文章。”
叶夕不禁想起在颖口关时,他隔墙为她念《战国策》。他声音低沉,混在黑夜里,恰似助眠的良药。此刻扇下凉风徐徐,她困意顿生,打了个哈欠,“嗯。”
谢玄想了想,低吟道:“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叶夕总觉得,那句牵牛织女遥遥相望被星河分开什么的,他是别有所指,但她又拿不准,“这谁写的……”
谢玄答得毫无异常,“先朝文帝曹子桓,赏月触景所写。我见今夜窗外月色,想起这几句。”
她哈欠接连不断,便没再遐想,“还有别的吗?”
“诗三百中,我最喜那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后面呢?”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低声说。
睡意渐渐袭来,叶夕说话声越来越轻,“你明日还要守城的,再去睡会……不用守着我……”
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谢玄俯身为她掖好被子,久久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你夜夜难以安睡,我却直到今夜才能守着你。你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手指轻触她的脸颊,碰得如此谨慎,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惊得她竖起混身硬刺,退拒千里,消失不见。
天刚透亮,叶夕睡饱醒来,见谢玄靠在榻尾,和衣睡着,未曾卸甲。她起身一动,他便睁开了眼。
“昨晚睡得可好?”他瞧着叶夕,挪不开目光。她睡前散了发髻,此时长发及腰,碎发遮颊,薄衫斜敞,比起白日挽袖束发的干练,更显楚楚娇艳。他已好几个月没见过她这幅模样了。
叶夕实在不想承认,这几个月以来,唯独他陪的昨夜,睡得最好。她含糊“嗯”了一声,撑腰艰难站起来。
谢玄抢先一步起身,从厨房水缸里舀来清水,倒进她洗脸的木盆。
她用水拍脸。他在旁转悠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问:“阿夕,你可给孩子取了名?”
叶夕挽起长发,轻轻摇头,“我喜欢金玉之石,想从中选字,尚未挑好。”
谢玄眼梢又跃兴奋,思忖着说道:“若是儿郎,就取……阿瑍,如美玉焕采!若是女郎……就取阿锦,如金帛流光,好不好?”
叶夕嘟起嘴,“我要自己想。”
他眼里的光瞬间熄下去。她又捡起擦剑的布浸湿,“我辛苦好几个月,若不能给他们想名,怪没意思。”她拧干水,把布塞到谢玄手里,“盔甲上有血,擦擦。我去磨剑。”
谢玄才又笑了笑。
叶夕刚走进隔壁去找砥石,就见工匠们进了门。两院相通,梁工匠一眼瞧见谢太守从叶夕屋里走出来,仪容比昨日干净得多。
老匠师再次了然。
叶夕终于找到砥石,转头见工匠们纷纷向谢玄问安。而梁叔再看她时,露出一副我果然想得没错的神情,还感叹起来,“年轻人就是爱闹别扭啊。”
她无奈看向谢玄,他低头轻轻笑着。叶夕只好说:“粱叔,非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是正准备给谢太守磨剑。”
谢玄弯眼附和,“嗯,我守城,她磨剑。”
叶夕瞪了他一眼。她准备去拿山河剑,却听远方城墙骤然传来鼓声。
刹那间,四面城墙皆陆续擂鼓,鼓声急促猛烈,如惊雷震开,响彻上空。
谢玄脸色猛然一变,“糟了。”他飞快奔向屋里去拿剑。
工匠们仓皇环顾四周。“鼓声比以前急得多,是不是出大事了!”“唉!我听说秦军可能要拼死一战!”
叶夕紧紧蹙起眉头,围军两万,守兵七百。秦军要决战,七百晋兵如何能挡!
谢玄执剑飞奔出屋,丢下一句“我走了”,奔出院门。
叶夕疾步冲到门口,朝他背影喊道:“你好好地回来,取名就随你!你不回来,我就带他们嫁别人了!”
话音刚落,谢玄已回到她面前,迅速揽住她的脸俯身力吻。他的深邃眼眸盯着她,“等着。”然后放开手,再次远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叶夕再难克制,泪珠奔涌。极致的担忧牵动心绪,忽然腹中如有一根筋被猛然抽紧,再狠狠搅动,她不禁失声惊呼,如虾般躬身护住肚子。
“丫头,怎么了?”梁工匠在背后惊呼。
“好疼……”疼痛如铁轮碾压腹底,让她难以张口说话。
梁工匠到底是见过的,“娘呀!这是要生了啊!”
其他工匠叔伯闻声赶来,“怎么!”“要生了!”“伤兵营那边有大夫,快请来看看!”“好好好!”
疼痛只持续片刻,又骤然消失,叶夕转身缓缓走向屋里,粱叔在旁护着。其他人已去请人来帮忙。
半晌,老医者匆匆赶来,还带来两个家人。他们一家都在伤兵营照看,那个送饭的少女,就是胡大夫的孙女。
少女的阿娘也来了,妇人拍着叶夕的手说道:“这才刚开始,你现在得抓紧吃点,等疼痛密集起来,你才有力气生。有人等几个时辰,有人要等上一两天,你是双胎,只怕要生得久些。”
众人分头忙活起来,做饭的做饭,烧水的烧水,屋里就留下妇人和少女帮忙。屋外脚步声走来走去。四周城墙的战鼓一阵紧过一阵。叶夕无力地靠在榻上,陷入强烈的不安。
秦军从四面发起了猛烈攻势,待谢玄赶到北城墙上,秦军已涌入护城沟,开始架云梯。他抽身拔剑,劈断云梯。士兵们放下滚木,压断云梯。他们压过一波又一波攻势。守兵终究人数太少。秦军如黑蚁涌上,终于被部分人寻到机会,登上城墙!
谢玄盯着冲向城墙坡道的秦兵,迅速上前补剑。他转头大喊:“守住坡道!绝不能让他们开门!”
小城没有瓮城,城门一开,大军就会一举涌入!
士兵们高呼应答,纷纷与秦兵展开肉搏!
谢玄凭剑器之利一路斩杀。山河剑神锋所到之处,敌军兵器如脆木易折,甚能穿甲!
许多晋兵早已发现,他们被灌钢重铸过的兵器,比秦兵刀枪厉害得多!先断其兵器,敌人便如砧板鱼肉!晋兵士气愈发高昂!死死堵住坡道,未漏一个秦兵!
日头渐渐高悬,炽烈的阳光如火一般,烤在每个人头顶。
城里小院屋里,叶夕双手紧紧抓住妇人,额头淌下颗颗汗珠,“好疼……快到了没有……”
妇人连连摇头,“还不到时候啊!”
“怎么……还……没……到……”
“别说话了!留着力气!”
屋外,叶二叔已经得知,正在院里来回踱步。粱叔他们蹲在一旁,皱眉不展。城墙鼓声早已停歇,滔滔不绝的嘶吼和拼杀声,依然能隐约传来。
粱叔站起身,“它娘的!我也去!”他抄起门口一杆长枪,大步迈往巷口。
其他工匠面面相觑,忽然也站起来。“就是!干坐着有甚用!上阵杀敌去!”“行!一把年纪了!死了也不亏!”
叶二叔眯眼看着他们,半晌,他决然转身,回到隔壁大院召集所有家仆。
城墙上,许多秦兵牵制住守兵,城墙又漏出更多空隙,教更多秦兵爬了上来!守兵们渐渐一对二,一对三,甚至一对五。
谢玄面前就有三个秦兵举枪袭来!他挥剑斩断枪杆,横剑抹向他们咽喉!这三个刚倒下,侧身又有一个袭来!凭着极敏锐的反应,他迅速躲过袭击,弯腰扬剑,穿透敌兵胸背!
战至此刻,谢玄心脏已跳得飞快,胸闷隐隐袭来,他皱起眉头。
周围敌人越来越多,守兵们开始应接不暇!
城墙坡道上突然传出高呼,“守住宜城!”“赶出贼兵!”
有人举锄头,有人举柴刀,涌上前对着秦兵便砍!城里留下的数百男丁几乎全数赶来!
晋国守兵心中一震!再次鼓劲拼杀起来!谢玄捂了捂胸口,提剑上前!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之后。
城内小院屋里,少女紧紧握着叶夕的手,不断给她擦汗打气,“娘子再用力些!”
妇人趴在榻尾,焦急说着:“头顶快出来了!”
叶夕只觉煎熬是如此漫长,她咬紧牙关,提气用力……
“哇!”随着一声清澈啼哭,妇人抱出一个小小皱皱的婴孩,激动不已,“是女娃!还有一个,娘子莫泄气!”
而城墙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谢玄胸口越发不适,心脏像要爆开。又有敌兵爬上城墙了,他咬紧牙关提剑迎去!对方长刀砍来,剑锋相交,如龙吟震响!刀身断裂!
今日的山河剑,不知在这般硬碰下震碎了多少兵器,早已看不出银锋!
谢玄迅速把敌人踢下城墙。又有长刀在旁袭来,他飞速转身,举剑相迎!
“砰”地一声,山河剑与对方长刀竟然齐齐断裂!
谢玄惊愕睁眼,他反应极快,将断刃迅速插进敌人胸前。
心脏猛然绞紧,谢玄抽出断刃,跌跌撞撞倒向墙垛。
他背上顿时被砍了一刀,幸好盔甲相护,没有受伤。他艰难转身,在旁不远的孙无终箭步冲来,解决了身后敌人。
“阿郎!你快撤!”孙无终大吼。
“能撤到哪……”谢玄靠墙勉力站住,急促呼吸着。
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心头漫起绝望……他们在城墙居高临下,云梯毕竟有限,这才坚持到现在……但继续下去,守兵们会到疲累的极限,而秦兵仍源源不绝……防守就会顷刻坍塌……
不!
谢玄缓了缓呼吸,眸色骤冷,提起断刃刺向敌兵!
“砰砰!砰砰!砰砰……”
他无比清晰地感到心脏在剧烈跳动,胸腔里的闷堵重如千钧。耳旁似乎响起叶夕缥缈的声音——你好好地回来……而他脑海里的神魂,正逐渐模糊……眼神余光所见,似乎孙无终在不远处大声喊着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他已经站不稳了……
孙无终大步跑来,“阿郎!你看!”
谢玄终于听清了。
“沔水上有船!”
他猛然转头,不知何时,远处流淌的沔水上,出现了无数楼船!
船上旗帜猎猎展开,露出硕大的“晋”字!
不知过了多久。
城里小院屋里,少女哄着襁褓里的女婴来回踱步,妇人还在叶夕身旁,焦急无比,“这孩子在肚里留得太久了!”
叶夕面色煞白,嘴唇干皱,说话有气无力,“我……没力气了……”
“娘子千万莫泄气!留得越久就越危险啊!”
叶夕眼角淌下一颗泪滴,“我为什么……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城墙守住了没有……”
“娘子啊,就别操心外面了!赶紧存些力气!阿囡,再打盆热水来!”
“好嘞!”少女应下,把女婴放在叶夕身侧。她刚打开房门,突然失声惊呼。
妇人应声看去,叶夕也缓缓看向门外。
院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微微躬身,急促呼吸着,浑身沾满血污,玄色盔甲裂开了好几处,手提一柄断剑,手背还在不停淌血。
叶夕双瞳骤然颤动,“谢玄……”
谢玄望见了她。他提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回这里,此刻再难坚持,顿时瘫软半跪在地。而他仍勉力抬头,冲她扬起唇角,无声用口型说——
我,回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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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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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