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涵去找了苏盛黑,同他讲了当初绛姝三人欠应小怜一份人情而曾表演过,只是之后就被送走了,现在他二哥过来寻找绛姝,而他答应过绛姝不会透露其行迹,麻烦苏老板遮掩一二。
也不知苏盛黑怎么和谢涓解释的,谢涓回来后,就道:“姝儿既然不想被人知道,我再这么着,定是招她讨厌的。我就等着三月份晴雪坊开业再见她好了。”接着掏出一大箱子珠钗给谢涵看,“三弟,你看姝儿会喜欢哪一支呢?”
“好像哪个戴姝儿身上都好看,还是都给她罢。”
霍无恤:“……”等人走后,他艰涩道:“难道再过两个月,我们还要那样?”
“稍安勿躁。”谢涵说完,想了想,又道:“到时候晴雪坊的收益到了,本君包个大红包给絮儿。”
霍无恤:“……”不,他不需要。
谢涵愁眉苦脸,“絮儿啊,你以为本君愿意吗?上次是师傅逼迫,小怜威胁。可这次若不出场,晴雪坊没了开头彩,必然拖累营业,没了收益,咱们拿什么补贴家用?你瞧瞧现在整个温留城多少张嘴巴嗷嗷待哺啊?”
霍无恤抿了下唇,“君侯说的话,好像以前村里的大婶。”
谢涵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反正絮儿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看絮儿是愿意主动,还是愿意被本君押着了。”
然而,在晴雪坊正式营业前,谢涵先受了一波来自谢涓的惊吓。
在谢涓执意要留下来等待绛姝后,他便令押送粮草者先行回扶突复命,只留下自己的卫士,每天眼巴巴盯着晴雪坊,俨然要化作一座“望姝石”,忽有一日,对谢涵道:“三弟,我要去一趟燕国。”
谢涵唬了一大跳,“去燕国做什么?”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聂惊风那个小人么?”谢涓哼哼道:“我那时知道他是燕国人,又姓聂,就派人在灵道城寻找,现在终于找到了,我要带他来见姝儿。”
谢涵:“……二哥带他来作甚?”
谢涓脸上露出一种又苦涩又圣洁的笑容,“这次生离死别,使我想通了,爱她就要让她顺心如意。本来绽放枝头,何苦折枝在手?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既心悦那聂惊风,我就将聂惊风拎来与她拜堂成亲,不能做她的丈夫,好歹能做她的红娘啊。”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呜呜哭了起来。
思想境界如此崇高,如果不是其中涉及的主人公,谢涵、霍无恤几乎要为之动容了,然而现在……
霍无恤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且似乎包含了巨大信息,“心悦聂惊风?”
谢涵眉心一跳。
谢涓大倒苦水,谢涵从不知自己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哥记忆力这样好:
“我早已心有所属,只愿与他白头到老,望公子涓不要再做令他吃味的事了,我不想他不开心。”
“繁华似锦,草长莺飞,大漠孤烟,楚地烟雨,若没有聂郎,在绛姝眼中,不过了无生趣。”
“荒草坟茔,电闪雷鸣,幽黑地道,烂泥土灰,若在聂郎身边,便胜却人间无数。”
“聂惊风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
“呜呜呜……”谢涓化抽噎为涕泣,周围两个大活人却没有一个安慰他,四目相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咄咄逼人。
谢涵:“……”他对谢涓道:“二哥这是何必,绛姝姑娘若真还在,他与聂惊风早已两情相悦,又何必你多此一举,还不是弄得自己伤心欲绝?”
“我、我、这么做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
谢涵想了想,又道:“绛姝痴迷琴箫一道,定是想多加钻研的,若过早成婚,恐怕影响探索乐理之路,二哥既爱她,就不该害她。”
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样吗?”谢涓陡然容光焕发。
谢涵暗道不好,“当然,她心悦聂惊风,何时成婚自己就有主张,二哥不要多加干涉好。婚姻大事,二哥瞧自己,被郑姜夫人逼迫,可不是烦得很?”
谢涓一听有理,又道:“都怪五弟,急着成亲作甚,害的母亲现在天天抓着我,还好我来这里了。还有三弟你,竟然也定亲了。”他幽怨看谢涵一眼。
然而谢涵只想快点把人扔出去,嘿这可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哈,没看旁边那大伙子眼神都要把他后背烧着了吗?
最后,谢涓总结道:“那我就先等着姝儿出现,确定她平安就好。以后,以后我还是会到处追着她跑,就是不再缠着她嫁我了。”
谢涵道:“等什么时候感情淡了,二哥再娶妻生子。”
“那怕是要下辈子了。三弟以后过继一个给二哥罢,哎呀就偷偷抱养给二哥,当我一夜风流,生母难产死了,好叫母亲抱上孙子放过我。”
谢涵打开门,把人推了出去。
霍无恤在他身后抱着剑,幽幽道:“男女兼备,君侯可真是受欢迎啊。”
“着实烦人。”谢涵唉声叹气道:“以前本君在扶突,只要一出现,到处都会飘来帕子香囊,你到我为何只坐马车,不骑马,着实是狂蜂浪蝶太多。”
霍无恤:“……”他简直要给人气笑了,然后他就笑出了声。
谢涵隔空点着他嘴角道:“瞧瞧瞧瞧,笑了笑了,可不兴再板着张脸的。男女如衣服,挚友如手足,在我心中,无恤始终是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人之一。”
霍无恤伸手捏着他手指握住,慢悠悠道:“又是一年该冬病夏治的时节了,君侯可不能再拖了。”
谢涵:“……”
第二天,他在心中咒骂数次谢涓中,结束了这场酷刑,期间霍无恤又弯着眼睛给他一只木雕人偶,和之前三个放在一起是一套,就是改换了衣裳头饰珠钗紫裙,“今年的新年礼物,君侯换新衣服了。”
谢涵:“……”
谢涓自从解除了苦恼后,又三天两头往晴雪坊跑,苏盛黑不胜其扰,可还能怎样,赶人走吗?谢涵亲自说了,他二哥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拜托担待着些,只好小酒小曲招呼着。
不想谢涓深觉其是一位好人,又开始对着他讲述自己的倾情爱恋。
被迫做树洞的苏盛黑:“……”他看着一边的沙漏,计算着自己这些时间将要损失多少银钱,然后:“哈哈哈哈”
早听说齐二公子痴恋琴艺大家绛姝,竟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如此曲有折趣缠搞绵笑,他不看沙漏了,琢磨着这么有趣的事他听了都乐的不行,要是让其他人听怕是听得停不下来,这有没有什么可以捞金的地方呢。
谢涓幽怨看他一眼,“苏兄在笑我吗?”
苏盛黑正直着一张冷峻的脸,“在下是在为二公子终于再见到绛姝姑娘开心。”
谢涓“呜哇”一声,“可她却对我说……”
苏盛黑:又想笑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低头给二人各倒一杯酒,自己趁着饮酒用袖子遮面。
这头谢涵拜托苏盛黑安抚谢涓,另一头温留的模拟战也要打响了。
先是其中一万军,分作两组,各五千,长官分别是霍无恤和蔺缺,下有副将栾殊和翦雎,各自抽签。由于攻防战若兵力势均力敌,多半不公平,且还要花费时间做伪城。因此,第一次,先模拟两军交锋,各在一方营地,以拔得敌方帅旗为战争终止,然后计算两军还残余的兵力,各记一半分数,最后分高者胜。
谢沁砸吧下嘴,拉着青牙和谢珩,坐在最前头观战。
谢涵亲自来擂鼓,给两军助威,最后一声令下,大战开始。
战争在山谷打响,蔺缺兵分三路,趁着敌军还涌做一团,两翼包抄,正面以战车冲击。
霍无恤率军急退,避走入林。
这时,蔺缺不敢追击,他是对的,因为撤退进林后,霍无恤就让人随手扔捕兽夹,拉几根绊马索。
栾殊道:“若敌军不进此林,岂非浪费?”
“他一定会进来的。”霍无恤淡淡一笑。
没了敌人踪迹,蔺缺遂率人回到自己营地设置壕沟等障碍,不止给自己设置,还给对方下来的必经之路也设置陷阱。
忽然飞箭如蝗。
霍无恤拉开大弓,笑着对栾殊道:“因为这块地方是这里的唯一高地,也是唯一躲避处。”
两方箭矢都有定数,蔺缺带人后退,等停箭一波,他粗粗一看,去了一半箭矢,心算对方不会再箭攻,遂率人捡箭失了高地,射击的优势便去了一分,若用数量补足,也是好的。
不想对方又射击一波。
这回停箭,他心有疑虑,仍带人躲避树木丛中,毕竟霍卫官是出了名的狠人,且不走寻常路。
直到敌方兵马下来清理路障了,他心松一口气,率军前去围堵。
一波又一波兵马掉进坑里,若是真刀实枪的,坑里当放断刀碎剑,掉进去便是没命出来,所以尽管掉个浅土坑,那些人也没有爬出来,这一不爬出来罢,就发现有人踩在他们背上了。
坑里人:“……”
于是他们飞快爬出,顿时引得人仰马翻,所幸谢涵早就派人维持着秩序,立刻道“暂停”,将这波人拉出来,改换了大石头填进去充当尸体予人踩踏。
还得改进。霍无恤心想。
等重新开始后罢,一鼓作气,再而衰不是?众人都没刚刚的势头了。
霍无恤遂一人一马当先冲上去杀戮,“为加餐而战,为荣誉而战。”
这下刺激得己方人马扑杀上来。蔺缺逊色一筹,他在鼓舞士气方面,确实远不如对方。
蔺缺这时硬堵着,派最骁勇的一部分士兵来到最前头,不让人杀下来,因为他发现对方兵马无论如何决不后退,哪怕要命,都不会后退一步,这必是下过死命令的,原因只有一个,后方有陷阱。
果不其然,借着这边他之前布下的东西,和最勇猛者硬堵着一会儿后,霍无恤那方不一会儿便传来人仰马翻之声。
他趁胜追击。
不想倏忽后方锣鼓喧天,传来一阵喊杀声,霍无恤哈哈一笑,“没有陷阱哩,故意让你们把精锐往前调,咱们包抄你尾巴。”
这时候,回头必是支援不得的,只能勇往直前,既然前面没有问题……很快,他感到前面的兵马越来越少,他心知这是有越来越多的敌军汇聚他们的尾部,去攻击他们的薄弱处了,必须要快!
终于扑杀完后,冲入林野高地,凭着他们现在近两倍于敌方的箭矢,还有胜算。
不想里面全是捕兽夹、绊马索。
霍无恤、霍无恤其实现在想放火,可惜不是真刀实枪,不能享受全歼的快感。
然而胜利已是毫无悬念。
好了,建基副本结束。下章开始新副本,duang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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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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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