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幺幺踏春回来,府里就忙的不得了。
简大小姐四月初六便要嫁去宁国公府,这个时候各府里陆陆续续的来添妆得人都快把简国公府的门槛踏破了。
简幺幺整日里呆在德辉堂见那些小姐太太都快闷死了,从清晨在德辉堂请完安开始和各房的姑娘留在那用完早饭,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客人,一整天下来又累又烦。
“妹妹可是食欲不好,怎么吃得这样少。”
三姑娘简玉琦,看着她碗里的粥未动多少,筷子也没见她动两下,不免问了一句。
简心不在焉的瞧了眼碗里的稀粥,应承道,“不妨事,只是这几日,天气有些热,又懒得动疲乏的很。”殊不知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开始装模作样她就没胃口。
简三姑娘见她这样说也瞧得出七八分,她也懒得劝转而说起了天气。“今早我出来的时候,那房顶的燕子就差贴着地面飞了,我瞧着许是要下雨。”
“是啊,这天闷得出奇,说不准真有雨。”三房的简秋桐附和着,说起来了这天气,“去年这时候一连几天的雨把城外那条汾水河的河堤都冲破了。”
简幺幺看着窗外那大片的绿荫,有些意兴阑珊,“许是快入夏了吧。”
几个姑娘看着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哪伤春悲秋,不觉有些好笑。
“你这丫头片子,净在这里装大人。”简玉琦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头,戏谑道。
简幺幺实在不喜这简玉琦故作亲昵的样子,但又不得不做这表面功夫,不然落下话柄,让人说她这郡主摆什么架子,连自家姐妹也要看她脸色。
这还是前些日子瑞宁教她的,让她莫要喜怒太形于色更少和家里这群姑娘亲近,不是别的省的让人利用了更省的让人拿捏了她的短处。
本来上次沈国公府桃花宴之事,她还是觉得简玉琦挺可怜的,白白受了牵连不说,还扯出未来夫家一摊子的烂事儿。等她回来和她娘一说,她娘就将她骂了一通。她娘说,如果你自己不长脑子,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那以后被人害死也是迟早的事。
她娘见她懵懵懂懂,还不知自己错在哪,就点拨了她两下。
她娘问她,“这事一完,谁的好处最大。”
简幺幺虽然懵懂,但也不傻细细一想也看出了些关窍。
那事,死了一个萧大公子的青梅竹马,又关起来一个疯狂的偏执者怎么看这背后得意最大的,莫过于简玉琦了。不要说那些所谓的情敌成不成气候,反正都把掐死在了摇篮里。
更何况抖落出来的,萧大公子的那些事,对她还真是没有害处,不仅如此,反倒是给她赚够了同情。
她娘见她开窍又问,“沈国公府为何没有当场拿她质问?咱们府里是一原因,可是最重要的是,沈贺氏不好抹了你的面子,不然死的她娘家亲侄女,她能这么沉得住气。
三姑娘也是算好了这一点,才邀你同往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出来刚好遇见她,还刚好说起了那桃花之事。”
她娘见她情绪不高,也没再多说,只是又嘱咐了她一遍。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那些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不是有所图谋就是居心不良。”
想到这,简幺幺又想,那宋三自一见面,就像加了糖的稀饭一样,好意的太多,他是有所图谋,还是居心不良。
众人看着她又愣神,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
过了辰时,来添妆的小姐太太们开始来了,简幺幺她们又要去前面正屋应付着。
先来的是,陆家的大夫人和陆家的两个姑娘。
这陆家是老太太的娘家,在先帝的时候陆家也曾显赫过,不然凭现在陆家家主一个侍郎的位子,能让老太太嫁到简国公府。
不过这几年,陆家主事的人平庸,能支撑门庭的几个公子年纪还尚幼。
在这贵胄云集的京城里,你不上进,便是走下坡路。
所以老太太和陆家夫人盘算着,把陆家大姑娘许给简昭澜。
只是这婚事,瑞宁不松口,也不说喜也不说不喜就这样一直吊着,陆大姑娘都成老姑娘了。
先前,简幺幺也听她娘说起过这事。她娘虽然瞧不上陆家,但碍于是老太太的娘家,也不好直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自己不太满意。
但老太太一心扑在这事上,也没太把瑞宁的话当回事。
一来二去,两三年过去了,瑞宁还没有给简昭澜说亲的意思,但陆大姑娘却成了老姑娘。
在她们这,女子十七八岁还没定亲,就可以称为老姑娘了。
这次陆大夫人带这两个姑娘来,显然也有探探口风的意思。
其实这还真不是,瑞宁不给简大公子张罗,实在是人简大公子没一个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