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简幺幺起来吃了饭,就和她哥去了青芒上。
她哥骑马,她坐车,她羡慕她哥骑马,她三哥羡慕她坐车。
等到了青芒山脚下,江枫眠和自家丫鬟已经在那等着了。
简幺幺看着那零零落落,停着的几辆马车,就知道人不多。
不过她怎么看那辆灰色的车,怎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觉得我已经来的够早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要早。”
“我家离得近,自然来的快一点。那兔子好吃吗?”
江枫眠弯着眉眼看她。
简幺幺笑眯眯的拉过她来说话,“好吃是好吃,可你不是说要厚葬它来着了?”
“我本来是想着是厚葬它的,后来我想了想最好的厚葬就是把它吃掉,让它发挥它的价值。”
简三瞧那姑娘一本正经的胡扯,才明白怪不得他妹妹愿意和这姑娘一起玩,原来是一路的人啊。
简幺幺觉得有理,“我三哥尝那兔子好吃,非要跟着我来捉几只。”
江枫眠听她这样说,回头瞧了眼后面的简三,简三见她瞧自己,挑眉看了回去。
江枫眠是听说过简三公子的。
听说简国公府里的三公子,自幼天赋极高,却不喜庙堂之事,只习诗词歌赋,最是擅长风花雪月。虽是不及弱冠,却已名动京城。
江枫眠没想到他会挑眉看过来,不过她一贯不是扭捏的性子,微微一笑便扭头和幺幺说起了这山上的景致。
“郡主喜欢吃野味的话?咱们可以从这边先绕到后山。
桃林就在后山,咱们看完桃花还能抓个野兔子、野鸡,烤烤。”
简幺幺听得心动,就是觉得她总叫自己郡主怪疏远的,遂蹙了蹙眉纠正她。
“我叫你枫眠,你也别叫我郡主了,我叫简欢谣你叫我欢谣、幺幺都行。”
江枫眠有些犹疑,她出门前她娘千叮咛万嘱咐。说她这个粗性子,叫她可千万别在郡主面前失了规矩。
虽然她觉得自己挺细心的,他爹也说每次查案,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微之处。
“枫眠~枫眠~”简幺幺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袖摆喊。
“欢谣?”耐不住幺幺痴缠,江枫眠轻轻地叫了一声,看起来她还不太习惯。
简幺幺听了高兴,乐颠颠的拉着她向后山走。
简家两个公子,见自家妹子这样高兴,也识趣,放慢脚步和她们隔开一段距离,省的扰了她的兴致。
不过话说回来,宋三就郁闷了,他一大早来了就在山上等着,带着两个小道士,在寺里坐着像个大爷似得。
那管事儿的监寺,都以为是那个道观里派来找茬的,没办法就寻了老方丈来。
方丈是个须发皆白的和蔼老和尚,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宋三。
“阿弥陀佛,原来是有缘人来了。”
宋三对这个和他师父差不多的老僧,还是很恭敬地。
他抚了抚衣摆站起来,双手合十向老方丈行了个佛礼。
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态度还是有的。
方丈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前尘已过,莫增烦恼,该到的总会到的。”
说完他念了句什么,便出来个通体赤色的长着四条好看尾巴的神鸟。
虽说老方丈的话儿,他没听懂,但这鸟他还是认识的,这不就是先前他那只鸟吗!
那鸟见了他也开心,“美人,美人,”的叫着,不正经极了。
一旁的柏枝也认出来了,“主子,这不是先前那只笨鹦鹉吗?”
宋三还没说话呐,那没屁股就先不乐意了,它一下飞到小柏枝得肩膀上,使劲的琢他的脑袋。
宋三看他们闹也不阻止,转身又双手合十,向方丈行了个佛礼。
“多谢方丈,不知这寺里可有何需要我做的?”
小柏枝觉得他家主子可真好,别人送个鸟也不白收,虽然这鸟先前他们就认识,可也不能受着无功之禄。
老方丈笑着摆摆手,“前世便已注定的事,非老衲之功也?”
宋三点头,“方丈可知清扬郡主在哪?”
方丈笑道,“心阔之处自欢谣。”
小柏枝觉得这老方丈,和他师父一个样,就爱说些玄乎其玄的话。
他不知道,这老方丈正是他师傅的至交好友,年轻时一禅一道游历四方,也曾共塌而眠、共食薄米。
老方丈说罢,唤身旁的小和尚端来一个棋盘,盘腿上塌,一副一定要和宋三来一盘的样子。
宋三无法,只能和他来一盘。
一盘棋还未下完,外面就下起了雨。
“幸亏我们走的快,不然还真的要在那林子里淋成落汤鸡了。”
门外简幺幺头发衣裳已经湿透了,红裳边给她擦头发,她伸着头和江枫眠说话。
简大公子瞧着她,不断向下滴水的头发,和那已经成了深色的碧色裙子,
觉得自家妹子对落汤鸡的样子还是有误解的。
隔着厚重的木门宋三似是听见了幺幺的声音,放下棋子便起身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见,他家小媳妇整个人都在滴水,脚下一摊水渍,嘴里还一直和一姑娘说话。
简幺幺瞧见宋三也在这,还是挺意外的,虽说一直通信,但她自从年后还没见过他。
“原来你也在这儿。”
“等你很久了。”
宋三叹了口气,伸手把幺幺带进屋里,拿自己的披风把她给裹起来,又顺手接过红裳的帕子给她擦着头发。
“都淋成这个样子了,还念叨着落汤鸡,也不知道这个时节最容易生病了。”
“也没有淋到太多,就头发湿的厉害。”简幺幺不服气的嘟囔着,“你来这儿干什么?”
宋三眼皮也没抬,“你管?”
简幺幺悻悻的闭了嘴,简昭澜他们抬脚走了进来,一个烫着戒疤的大和尚见他们都湿透了,忙让身旁的小和尚去拿了些长巾来给他们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