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这天一早,府里就又闹腾起来了。
宁国公府夫人,携着宁五小姐、宁六小姐,宁四公子来了。
这宁国公府与别家不同,现在宁国公府的老太太是个随太祖一起建立大乾朝的厉害人物,而那世子夫人,更是简大小姐简忆月的未来婆婆。
自太祖开国以来,九大国公府就只剩了简、沈、宁、英四家。
早年永康之乱,四家安分守己是一原因。但四大国公府互结姻亲,血脉相连、相互扶持,确是另一要因。
而这简家和宁家,更是尤为亲近。
明年五月初六,正是简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和宁国公府嫡长孙的婚期。
因此,简大夫人陆氏对宁家的人格外重视,就怕家里哪个姑娘想不开做些没脸面的事儿,连着她闺女以后也抬不起头来。
可要是有了贼心,你是怎么防也防不住的。
这不,大房的二姑娘,就没能安耐住躁动的小心脏。
原来宁家的小姐一来,简大姑娘便带着府里的姑娘们,在冬暖阁招呼了她。
暖阁里烧了上好的银丝炭,就是在这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四季花儿也竞相开放。
而对这些花最了解的,莫过于简二小姐简秋玉了。
她的生母,先前是老太太这里,侍弄花草的一个婢女,后得了世子简胥的眼提了姨娘。
许是自小得了生母的调教,这京城里说起花儿,没有不提起简国公府的二姑娘的。
简幺幺那里,还有她送的两株牡丹。
宁五小姐、宁六小姐是双生姑娘,虽是长得一个模样,性格确是不大相同。
宁五小姐的性子活泼任性些,宁六小姐更恬静温柔一些。
“二姐姐,你对花最是熟悉了,我想着祖母寿辰时,送她个我亲手育的花。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养不好了,你可要教教我。”
宁五小姐揽着简二姑娘的胳膊,亲昵的撒娇。
“你二姐姐,对花最有说头了。”简忆月笑道,“让她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宁五小姐是个伶俐性子,简秋玉也是个软和性子,一个虚心讨教,一个耐心解释。本来也是好好的,简二姑娘讲的细心,宁五小姐听得用心。
不知怎么的,简二姑娘无意间掉了个荷包出来,让宁五小姐瞧见了,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我瞧着这荷包的针脚绣的这样好,可是姐姐亲自绣的?”
宁五小姐虽已有愠色,却还是尽量装作不动声色的试探她。
“可不是,妹妹要是想要,等哪天姐姐也给你绣一个。”
简二姑娘似是还未觉察到什么。
这宁五小姐一听是她亲手做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不阴不阳的讽刺道。
“这就不用了,我看姐姐这样好的手艺,还是不要乱施展的好。
要是放在不恰当的人身上,可是害人害己。”
简二姑娘虽是庶出,可大夫人端谨贤明,自是也没受过多少委屈。
乍听宁五小姐之言,她又羞又气,一时间脸色涨的通红。
这边闹得厉害,幺幺和简大小姐那边听到了动静,忙过来瞧瞧。到年下了,现在闹起来可不好看。
“怎么了这是,怎么讨教讨教还讨恼了!”简大小姐笑着岔开话儿。
简二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宁五小姐张了口。
“大姐姐最好心,可这好心千万别给了不识好歹的人。不然被背后?”
宁五小姐被宁六小姐,从一旁拽了拽袖子,才淡淡的“哼”了一声,没在说话。
简玉琦听这不像是小矛盾,想先带着家里的几个姑娘下去。
“大姐姐,我记得祖母说,今天陆夫人和陆小姐要来可别晚了,我先带着姐妹们去瞧瞧。”
“你带她们先去瞧瞧吧,我和幺幺在这儿和宁家妹妹再说会儿话。”
简幺幺也想跟着下去,听到这话,也只能留了下来。
等到简玉琦带着几个姑娘一走,简忆月便拉着幺幺、宁家两个姑娘还有简秋玉,坐了下来。
“都是姐妹,有什么话儿不能好好说。”
一坐下,简忆月先客套的说了个场面话,接着话锋一转,对着简二姑娘嗔到。
“二妹妹你也是,宁五妹妹年纪还小,你有什么事不能让着她些。”
简幺幺见她端出长姐姿态,不仅在心里暗暗佩服。
她一向只知道三房的三姐姐,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没想到大姐姐办起事来,更是滴水不漏。
现在简忆月这么一来,既不会有人说她,为讨好未来小姑子苛待家中庶妹。也不会让人说了,袒护自家妹妹不把婆家人放眼里。
宁五小姐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见这会儿没外人,就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看见的吐露了出来。
“姐姐,你莫要在说了。贵府里的二小姐,可不是要什么脸面的人。”
简秋玉听到她这么说,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又升了起来,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宁五小姐也不理她,继续道。
“这简二小姐佩戴的这个荷包,我在我三哥身上也见过个一模一样的,就连那针脚的收针的手法都一样。”
简幺幺和简忆月很震惊,如果这是真的,可就不是小事了。
未婚男女私相授受,不仅是她个人的清誉,就连两个府里的名声也要坏了。
更不要说像她们这种人家,婚姻结的是两性之好。还从没见过,一家同辈的两个女儿嫁到一个府里的。
且不说京城都知道,简国公府嫡长孙女三年前就定了宁国公府的嫡长孙。
就是一个府里得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既然这样简二小姐还做的出这种事,这居心可真算不上良了。
简忆月本来留幺幺在这,是想着小矛盾,看在她这个郡主的面子上就过去了,没想到竟折腾出这种事。
现在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自己处理。
因此也没再问,简二小姐是否属实。直接带着人去德辉堂,见了老太太和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