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两人站在商场超市的入口,晨元小眼神里全是困惑,买工作服,来超市?
扭头看到保镖眼底幽深又莫名兴奋的光芒,晨姐突然抬手拍了三下天灵盖,就想把冒上来的念头下去压下去。
我的妈妈呀,这不应该是她晨姐该秒懂的!
她转身想走,却被卫榕连拖带推地塞进超市,背后狗男人贴着她又很小声很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当初你的说包吃包住包工作服,还包我干到退休,我干了两次都是我自己买的,你可一次没包过,你这么大一个明星说话不算话的吗?”
这干啊干的,是要单双引号的吧!
他在耳边说话吹的气像有连电反应,晨姐手指连同那心尖都是麻麻刺刺的,她下意识四处看,就怕有人在附近听到。
卫榕也是太吃定大明星的脾气了,就知道什么话能拿捏她。
晨姐被激到:“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这么大一明星,我买就我买!”
晨姐刚鼓起勇气趟出那艰难的一步,卫榕又拉住她说了一句:“56,看准了拿。”
妈呀!这深浓又拉丝的眼神,晨姐蚌埠住地逃了!
进了超市,看着琳琅满目,晨姐就一整个后悔加泄气,没来超市买过那东西就不知道在哪个货组摆着,可是怎么办,人总是要为当年夸过的口承担起责任来!
怎么办?晨姐推着空空的购物车几乎把整个超市都逛了一圈才摸清位置,第一次从小架子前路过后她去装了一层零食,回来看到推销员站在架子旁
第二次经过,购物车里又高了一层,回来后推销员还在。
第三次,购物车里满出尖了,推销员还没走,她就推着车围着那组货物架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假装在侧面看巧克力,趁着没人看到就偷拿一盒,然后再偷拿一盒,最后塞在购物车最下面就赶紧走人。
卫榕就在收银台外等着,看到她进去时空空的购物车再出来就满载而归,他就憋着了,再等结账时看到大明星在架子上拿了好几盒口香糖掺进一堆里,卫榕忍不住笑出了声。
晨元狠狠挖了他一眼,结完账出来就把三个大袋子塞给他,她气嗖嗖走在前面,那速度恨不得给脚底下踩两个风火轮。
卫榕不想完,就逗她:“你买的都是些啥,怎么还有士力架和动脉呢。一饿就虚,横扫饥饿,活力无限,做回自我,士力架真来劲?”
“状态不佳,喝一口脉动,让你随时脉动回来?”
“……”
念完广告词,卫榕又管不住嘴了:“咱正儿八经地说,就我这年纪和体力用不着这个的,这‘工作服’起码你还能包到四十年后,从现在开始好好保养身体,到八十岁我可能还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小老头。还有啊……”
还有个屁还有!
晨姐哆嗦的安全带都寄不上,干脆不寄了,直怒瞪他:“你可闭嘴吧!显得你有嘴了,脉动我代言过,广告词我记得比你清楚!!”
买东西总爱买自己代言的产品,这是个大病,以后必须得治!
还有,谁规划的把士力架放在durex旁边的?瞧不起谁呢,她家大保镖是需要这个人的人吗!晨姐还想剁了自己的贱手,顺什么不好顺这个!
20:20,夜深情浓,温度攀升到把控不住的时候,卫榕起身撕开了包装,借着床头的那些许微弱的夜灯,卫榕手里晃来晃去的‘工作服’让晨元心惊肉跳,她就想逃。
卫榕提防她来这一手,早在她行动前就把人摁住,重新俯下来后就看到了她红彤彤的耳尖,卫榕心情愉悦地磨蹭她:“原来我家大明星喜欢带颗粒的,对不起以前是我保守了,我知道还有波纹的异性的,下次雇主记得考虑考虑哦,我都能接受!”
晨姐想反驳,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某人捧着她的脸堵了上来,让她所有的话都在口腔里变成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跟她没关系!
那种情况,她只看了眼型号!
谁能知道,现在的人玩得这么野啊!
……
第二日,9月7号,晨元不知道怎么上的车,等她睡饱才发现已经在房车上,她醒得晚错过了早饭,眼下吃着卫榕留给她的午饭,看着窗外一重一重的山,很快发现车一直在拐弯拐弯。
“这山道的弯路这么多国家是怎么建的,这工程可真是浩大!”
“滇缅公路24道拐。”卫榕看前路前方:“全长950多公里,历时九个月建成。”
晨元顿时僵硬,滇缅公路多有名啊!历史学过的,就是那条在抗战时期动员了20万由百分之八十老人、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劳力而建成的公路,真正的用血用生命用手指一点点抠出来的路。
他说:“要说云南人民最对得起国家的,就是这条滇缅公路,真正用妇孺铺出来的一条运输路。”就是这句话在晨元心里荡了很久,于是这一路开过去,她都没舍得从窗外挪开眼。
抗战的历史年轻一辈体会不到,但滇缅公路就同长城一样,从不被岁月遗忘,只会更加历久弥新。
还有秦巴山区的那张张渴望的阳光小脸,也总有一天会踏出别人渡予的光芒自己成为太阳。
9月8号早,下了机就先回了工作室,与晨元的红光满面比,顾奈可惨了,几天不见黑眼圈特别重。
顾奈那双哀怨地小眼看着她,就想敢问晨姐一下,您可否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晨元顶不住这姑娘的眼神,就问:“工作室的事我每天不是都有在处理吗,也没全扔给你,你这是咋了?”
她不说,晨元就只能猜,说了一圈说到周时宴工作室时,顾奈差点哭出来:“可别提了,周老虎太可怕了!我不是去拿剧本吗,第一天他说没带,让我去家里拿,然后就说饿的想不起来,我就给他做了个饭,吃饱了就该给我了吧,并没有!”
“他说家里乱忘了放哪儿,我一咬牙就给收拾了整个家,他家二层楼啊我的姐,干完没累死我。这总该给我了吧,并没有!”
他说想起来了,在工作室,可是当天已经太晚了,顾奈只能第二天再去。
“我第二天去了,他说复印出来的都给其他演员助理拿走了,得重新打印,但是存剧本的u盘找不到了,我帮着找时又打扫了整个办公室!这总该给我了吧,并没有!”
反正周老虎总有理由。
再后来就是他的助理生病请假了,所以顾奈又被借去当了几天助理,直到今天,那剧本顾奈都没拿到手!
说起来遭遇顾奈一把鼻涕一把泪:“晨姐我真是太难了!我太不容易了!”
她说:“反正那剧本我是要不来了,晨姐你还是自己上吧。”
晨元差点笑岔气,不过还算厚道地没当着小助理的面笑,而是回家的路上在车上笑得肚子疼。
“这个顾小奈可真是个活宝,也难道周时宴爱逗弄她。”她问卫榕:“你说,周时宴是不是喜欢这个小丫头。”
“周时宴应该没病吧,喜欢一个人会把人家弄到这么害怕,看见他就想躲?”
“你不懂!”晨元也不跟他多解释,这个大直男懂几个套路?
他有限的套路都用在了‘工作服’上!
卫榕也不和她犟,转头问她现在的住址,等随着地址到酒店,再到一路跟着她到了酒店的长包房,站在门口等着她找房卡的时间里,卫榕的心在一寸寸的往下沉。
这跟他想得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大明星搬走了原先的小别墅是换到更好的房子,以为过去一年多在荧屏里活跃,在工作上忙碌的大明星会生活得更好,以为工作室的收入会是她曾经的倍数。
可眼下看到这个包括卫生间在内只有20坪的小房间,在放满几个行李箱和个人物品后,竟然无法容两个人下脚的情况,卫榕心情更无法言语。
他无从询问,晨元也无心说起,她让卫榕等一会之后就忙着掏行李箱,抱着洗护用品拿去浴室时,卫榕随着打开的浴室门看进去,那小小的空间连大明星最喜欢泡澡的浴缸都没有。
过了一会,浴室里响起她打电话的声音,在讲剧本的事。卫榕四处打量环境,床上她睡的四件套有点落灰,外卖盒子里吃了一半的饭放在电脑柜上生了霉,这里的痕迹看着住了很久,又仿佛没有。
眼睛转了一圈后落在几个健身器材上,卫榕看着眼熟,抬腿想过去结果一动就踢到了床脚下的箱子,里面响起瓷器的碰撞声。
他忤在那时站了好一会,快把箱子看出一个洞来时才蹲身去开箱子,里面是用防震泡沫袋包裹的一个个碗盆,看到的那一瞬间卫榕背脊触电般的发麻。
晨元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在没有一声交代就挂了电话后,盯着他的动作:“这是别人的东西,买了没拿走,我没敢扔,我怕他要是回来后让我还回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不得被他讹死。”
卫榕咽了一声,把箱子盖回去,再回身时看着晨元的目光里是细碎的光芒,沉湎且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