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外人进来,那导演生气地问:“你谁啊,录音室里外人不能进。”
卫榕理都没理,见立在那里乖的温顺又沉默得可怜的大明星红着眼眶看向他,他紧抿着唇过去握起她的手:“走,我们不录了。”
他声音冷硬也不温柔。
晨元却乖乖地被他牵走。
跨出录音棚的门口,看到坐在监听设备前的工作人员身边有一把空椅子,他抬起腿就一脚给踹到墙上。
吓人一跳!
导演气愤:“这人谁啊!”
晨元听到里面有人回答:“那是路老师带来的保镖。”
“这哪是保镖,有这么腕儿大的保镖吗,这就是大爷!”
卫榕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腕走得很快,却一步步走地很稳,连一丝风都吹不到她脸上。
晨元落在他宽阔背影上的视线渐渐模糊,喉咙里鲠着一口气吊在那里,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上车时两人就分开了,坐在后座,江叔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还高兴地询问:“晨晨试的戏通过了吗,试的个什么戏,回去我得跟你婶说一说,你不知道只要是你演的电视剧,在开播前她都要先去看一遍小说,就怕看不完剧情她难受!”
对于江叔的期盼,晨元喉咙干涩,怎么也说不出来实情。
在江叔江婶眼里,她很优秀,目前没工作是她想休息,而不是别人不要她!
回到梧桐小区,她就让江叔先回去,下车时那寡言的样子也终于让江叔意识到了不对,他也不敢问,就回家后偷着给卫榕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电话里,卫榕只是安抚:“没什么事,那剧本的角色她不喜欢,您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江叔一连声说好,然而在通话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卫榕你多看着她点,她怕黑,尤其是心情不好或者做噩梦想起她妈妈,就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这两年刚好一些,以前都是她江婶陪着她住。”
脑海里快速闪过别墅灯火通明,她在阁楼待一整宿的画面。
某些困惑忽然就有了解释。
他随口问了一句路晨元的母亲,江叔就责备起来:“别提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为了感情把一个12岁的孩子扔下就不管了,也不管这么大点的孩子一个人留在世上怎么活。”
这个时候江叔没把实情全盘托出,他也只知道路晨元的母亲当年为感情自寻短见,此后12岁的小晨元在江叔夫妻的照拂下长大。
卫榕心里恍然,怪不得这个小丫头这么呛这么辣,脾气又倔又刚。
因为她不刚强没有人为她出头。
那么小的孩子在娱乐圈里,没有被经纪公司拿捏,活得恣意又精彩,还能攒下一套家业,十亿的解约费拿的也果断,如果是软弱的性子早不知道被圈里的牛鬼蛇神啃过多少遍了。
因为前面的顺遂如意,也因为没人让她软弱一下,她便只会硬刚,就拿路元琪和星途的事情,看似她自己解决了,其实是头破血流,但她看来那就是完美的处理。
今晚三楼的小阁楼的灯又亮了,卫榕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下去拿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又上来,敲开门向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从老顾那里抢了瓶好酒,要不要喝一杯。”他眼睛深泓漆黑,不动时宛如一头雄豹潜伏于深林,晨元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就撼及人心。
她先避开视线,然后让他拿着东西进来。
画架上面已经换了一张空白画纸,似乎在他进来之前都还在考虑要画什么好。
室内只有一把高脚椅,卫榕就光着脚直接席地而坐,拔开塞子给两人一人倒了些红酒,晨元在他折腾的时候往瓶身上瞅了一眼。
嚯,82年的珍藏干红,六位数,这玩意可是很少的,喝一瓶少一瓶的那种。
保镖的朋友们都是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尝一尝?”
盯着他递过来的手看了会儿,晨元接过去晃了一会才浅浅抿了口,也没说好与不好,对方也没问,不但没问,从进来后就斜倚在密封玻璃窗上拿着酒杯往外看,也不和她说话。
刚开始晨元在纳闷他进来干嘛来了?
随着时间平和了她的心境,安抚脑子里的那些纷纷乱乱,多一个呼吸的存在让周围的冰冷都开始回升起来,她才明白这个闷闷的男人的意思。
心有所引地看过去,窗外浅浅的夜灯照了他半个身子,渡了一次金金绿绿的光,波澜的色彩下男人侧脸轮廓又挺又硬,像一把锋利的钢刀,刺破了今晚所有的黑幕。
晨元捏在指尖的画笔动了,抬头看一眼,然后再落笔……
凌晨一点多时,卫榕早换了一个姿势坐在地上看手机,一直没啥动静的晨元突然扔了画笔伸了个懒腰,在男人斜目看过来时,她打着哈欠往外走:“哎哟我又熬夜了,得贴个面膜去挽救一下。”
“……”你不觉得多此一举了吗?
卫榕跟在后面出去,经过画架时停了一下,看到最上面的白纸一愣。
心想,大明星果然被打击重了!
……
这一晚睡得晚,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卫榕就在一阵阵抑扬顿挫的说话声中醒来,起身套了件半袖寻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舞蹈室里,纤腰楚楚明媚青春的女孩站在墙镜前,手里拿着剧本也不看,只跟镜子里面的自己对着台词,声情并茂中仿佛能从台词里面看到戏里的画面。
看到镜子里出现的人,晨元停了下来,似乎还没有从台词的感情里面走出来,看着镜里出现的他就懵了一会。
未施妆粉的瓜子小脸干净透白,这懵懵呆呆的样子与大明星的形象严重不符,却莫名可爱。
卫榕眼神里片瞬的变化,就随着她走出来而消失了。
大明星催着他去做早饭:“要赶紧吃饭,我约了昨天的那个配音导演,九点半去棚里试音。”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停了下来,她回身竖起了一根中指:“以后姐是要成为全能型艺人的,配音就是我全新迈出的第一步,以后所演的戏我都要用自己的声音!”
她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再骂起她来,词笔只能匮乏到:你瞧路晨元长得就像一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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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元:干不死自己,就卷死别人。
卫榕:能耐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