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我能抱你吗?”
严启铭又是醉醺醺地回到家,一进门便走进她的卧室,对正在床上坐着的徐檀撒娇到,“好困”
没等她反应反应过来,他便扑到她的身上死死抱住了她。
“你...”徐檀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她也不敢用力去推他。
严启铭不听她的话,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将她扑倒在床上。
“你先放开”
“听见没有啊”
“严启铭?”
他的头埋在她肩膀上,使她看不见他的脸,拍了他两下,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喝了多少?”徐檀不禁问到,又拍了他后背两下,他还是没反应。
“严启铭你”她话还没说完,身上的他便松开了手,转了个身仰头躺在她旁边。
“别说话了,我困了”
徐檀看了看躺在一旁闭着双眼的他,有些愣神,他就这样睡着了?
被子被他压在了身下抽不出来,徐檀只好起身去拿衣柜里备用的被子,铺开来给他盖好。
他躺在了自己床上,没办法,她准备去沙发上凑合一晚,刚迈出去几步,还没走到房门口,便被严启铭的声音叫住了“过来”
她看见床上的他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瞬间僵在了原地,严启铭掀开一旁的被子示意她过去。
“快点”他见她半天不动身,开口催促到。
徐檀步伐忐忑地走了过去,躺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严启铭睁眼都困难了,还帮她盖好了被子。
她伸手关掉一旁的床头灯,整个房间瞬间被黑暗填满,她感受到一旁的他翻动了身体,侧身面向了她,然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腹部将她轻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这一夜属她最煎熬了,忘了吃药,再加上身旁多了一个人,她迟迟都无法进入睡梦中去。
快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又醒了,一整夜严启铭的手都搭在她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抬开他的手,肚子那一块都有些麻了,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起了床。
怕在卧室里的卫生间洗漱会吵醒他,她便拿着水杯牙刷到了外面的卫生间去洗漱,弄完之后她挪步厨房,上次她看见厨房里有罐小米,拿来煮粥好了。
调到小火,盖上盖子,她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翻看着消息。
滴––
这是大门开锁时发出的声音,徐檀扭头看向大门,门被祁谨拉开,他有这儿的密码,直接就进来了。
“严启铭呢?”祁谨换着鞋,问到。
徐檀回答“还在睡觉”
没多说什么,他便走向了严启铭的卧室,昨晚他们去喝酒,严启铭把外套和手机都落他车上了,他一早醒了便拿来还给他。
他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却没在床上看见严启铭的身影,他有些懵,徐檀走到了房门口看向里面的他,脸色有些尴尬“他在这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祁谨瞬间便懂了,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上了电,走了出来。
他从徐檀身旁走过,没走两步又停下了脚,回头一脸坏笑地说到“你这手脚还没好完吧?别又伤着了”
“你想多了...什么也没发生”徐檀连忙解释着。
祁谨哼笑了一声,“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不用这么激动”
等严启铭醒来已经是近中午了,每次他喝多了回来,第二天一早都能吃到徐檀煮的粥。
“你怎么来了”严启铭换了睡衣,走出来便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祁谨,徐檀正坐在一旁的小沙发看着手机。
“有些事儿问你”
“过来吧”
两人走进书房关上了门,就怪隔音太好,徐檀耳朵贴着门都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回卧室去整理床铺,收走昨夜盖的被子,她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被子盖在身上十分暖和,她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喂,小川”石毅站在楼下朝二楼小川的房间喊到。
小川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走廊低着头看向他“怎么了?”
“下来,人家找我们吃饭去”
严家派人请他们几个去家里吃饭,说是东道主应该招待他们一下。
四个人之中只有石毅来过这里,模模糊糊还记得些路,便是由他来开车。
他们住的地方很偏,出来的路边也见不着几间房屋,倒是也清净。
越开房屋越密集,人也越多,路边的摊贩特别多,买什么的都有,小川盯着窗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对于他来说,蛮新奇的。
“一会儿要有礼貌听见没有,这些人性格古怪得很”石毅像个长辈在叮嘱他们。
确实和他描述中的差不多,这严家的人看起来都不太像是善类,小川见过他们之后,便觉得严启铭好像也没这么凶了。
严家在镇中有座老宅,平时只有老人和佣人住在这儿,像严启铭的两个叔父都有单独的住宅,今天为了招待他们,严启铭的大叔安排在了老宅吃饭。
这的建筑风格和国内南方常见的大宅院特别像,小川找石毅小声打听到,严家本来就是南方人。
“这边请”管家看起来也是中国人,应该是当年随严家迁家来的,“这儿,请进”
几人迈过门槛走进放置着大圆桌的房间,中心点是严家的老人,也就是严启铭的爷爷,两旁的是严启铭的两个叔父,再依次便都是些亲戚,共九个人。
小川落座,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这严启铭的父亲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严启铭的爷爷严明德手旁放立着一根木质的拐杖,上面精美的雕花和玉石吸引了小川的注意,还有这饭厅里四处的装饰,没有那一处是特别显眼招摇的,细细地看才能了解到它的韵味,就这一处不起眼的饭厅都如此设计,难想这宅子里的其他地方,怪不得他以前总觉得这严启铭从外表上就能看出些贵气,原来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严明德轻咳了两声后发话到“你们都来了几天才请你们过来,是我们招待不周啊”
石毅笑着回应“能来这儿吃饭,已经是我们极大的荣幸了”
二叔严康问到“红山和马叔身体怎么样?”
“很好谢谢关心”
小川坐在石毅身旁,也不插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聊。
“我听说你和严启铭关系还不错,叫小川是吧?”本在一旁没发声的大叔严健问到同样不出声的小川。
突然被叫到小川还有些懵“是...是,我叫小川”他回应到。
严健继续追问“他最近怎么样?”
“在做自己的事情,各方面都好”这感觉就像学生时期,被同学的家长问到关于这个同学的情况,心里忐忑地帮他说着好话。
严明德听见他们提起这个小孙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当初就不该让他去”
一旁的严康赶忙在他身旁低声说到“人家都在这儿呢,你说这话”
“现在你俩儿子倒是结婚成家了,搁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怎么放心得下”严明德面色有些不悦,其他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这倒是让小川他们有些不解,他们不了解这严家其中的故事。
“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严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招呼他们动筷子。
餐桌上石毅一杯一杯的敬酒,小川在一旁视线只放在面前的菜上,也没吃多少,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来了。
饭后严明德回屋休息,严健的赌场还有事儿先离开了,二叔严康将他们留下,到偏厅喝茶聊天。
小川借去卫生间之由,在这宅子里游逛了起来,他穿过天井两旁的走廊,向里走去,这儿很太大,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儿来了,穿过一条走廊,一个小花园进入了他的视野中。
花园里栽着两棵树叶泛黄的大树,假山下的池塘里还有几只特别漂亮的观赏鱼在潜游,他正盯着水里的游鱼,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正看着他。
“你谁啊?”女人用当地的语言问到,她不知道他是中国人。
小川回头,一个年轻女人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她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个子不高但十分苗条,相貌有些说不出的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他好像见过,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见她的神情十分警惕,小川便急忙解释到,“我迷路了,才走到这儿来了”
女人一听他说的中文,便切换了语言说到“这儿住人的后宅,不要随便过来”
“那我怎么走回前面去?”小川走进了些,疑惑地问到。
女人指了指一旁的走廊,“顺着这儿走,看见放着花瓶的那扇门右拐,走出去到侧廊再直走”
“好,谢谢”小川道谢,绕过她往前走去,没走两步他便站住了脚,回过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女人,问到“你是严启铭的妹妹?”
他刚才忽然想起来,这长相这眼睛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她很像严启铭。
女人听见他说出严启铭的名字,有些激动地上前“你认识他?!”
“认识”
“他现在还好吗?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快八年了,严启铭离家走的时候她才十二三岁,一晃她都长成大人了,亲戚们都开始帮她推荐对象了,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小川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担心,现在严启铭过得很好。
严琳琳有些激动,这些年家里人都瞒着他,不让她知道关于哥哥严启铭的消息,她想办法托朋友去打听,也一无所获,她一度以为,他已经死在外面了,直到今天遇见了小川,才得到了关于严启铭的消息。
“你能不能给他说一声,就说你妹妹特别想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严琳琳跑回自己房间,过了一小会儿便出来,递给小川一张写着她手机号码的纸条,“拜托了,一定要告诉他”
小川接过纸条,点了点头“好”
严琳琳目送他离开,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持续了很久,她这些年的担心,焦虑都夹在泪水里涌了出来,在这个黑洞般的家里,对她来说唯一重要的就是她的哥哥严启铭,但他却把她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