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却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姜蓁蓁继续开口,“梁王看我孤身一人,便带着我一块回盛京。”
姜绾绾狐疑的看了姜蓁蓁一眼。
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
她是知道的,这丫头一向怕麻烦。
在南疆,就连修习蛊术之时都同那些弟子离得远远的。
姜蓁蓁说的入神,却是没有发现姜绾绾的眼神变化。
“就在离盛京不过几日日程的时候,夜里曲延突然带着人出现,以陨毒迷昏十几万大军,意欲刺杀大夜梁王不说,见我护着大夜之人,更想将我一同除之,永除后患。”
说至此,姜蓁蓁眸子微冷,显然,曲延已经让她动了杀意。
姜绾绾眉头紧蹙,精致的小脸染上一抹凌厉。
干涉大夜内政,挑起两国纷争,屠杀无辜百姓,更是对姜蓁蓁狠下杀手,无论是哪一个,姜绾绾都不可能轻饶了他。
这样的罪人,就算是受万蛊之刑,都算是便宜他了!
而她南疆,也容不下叛徒。
若是别的姜绾绾还有可能容忍,但欲取姜蓁蓁性命一事,她绝不容忍。
曲延,必须要死!
“大长老这些年身子日渐虚弱,守护南疆尚且吃力,更是无暇去管下面的事,这才让这群奴才愈发猖狂。
而皇姑姑又突然出了事,大长老一时慌乱,才将这群蛀虫放了出来。
既如此,我便替大长老除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看着姜绾绾眸子中怒意翻腾的模样,姜蓁蓁下意识的乖巧了不少。
她都快忘了有多少年了,姜绾绾没有生过这般大的气了。
她的这个长姐,若是动了怒,整个南疆都得颤上一颤。
待姜蓁蓁被侍女领着下去休息之后,姜绾绾才将蝶衣唤了进来。
“长公主。”
见姜绾绾脸色极差,蝶衣一怔。
姜绾绾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是怎么了?
“蝶衣,去给我查,曲延如今在何处,将他抓来见我,要活的。”
“是。”
至于曲延犯了什么罪,蝶衣没敢问,盛怒之下的姜绾绾,没人敢惹。
“还有,查清曲延究竟是跟大夜的谁勾结,敢对蓁蓁下手,本公主要了他的命!”
姜绾绾声音森寒,让蝶衣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心中却是明白了,难怪姜绾绾动了这般大的怒,原来是那曲延不知死活的招惹了姜蓁蓁。
整个南疆谁人不知,在姜绾绾眼里,姜蓁蓁就是手心宝,心头肉。
若是说招惹了姜绾绾还有活命的机会,那招惹了姜蓁蓁便是一点都没有!
“是,蝶衣遵命。”
*
以宁江煜的势力和手段,在军营中打探消息属实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短短一日,便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夜墨宣知道了夜墨泽同姜蓁蓁之间真的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私定终身之后,眉头止不住的上扬。
同南疆公主暗生情愫,别说是争储君之位,夜墨泽这个梁王只怕都要做到头了。
虽说如今南疆长公主就在盛京,可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夜凌宸对南疆可谓是厌恶至极。
毕竟,这扰得整个大夜都不得安生的蛊乱,便是出自南疆人之手。
可偏偏,这蛊乱只有南疆人才可化解,夜凌宸这才忍气吞声到现在。
“宁王爷,既如此,我们便寻个机会将消息传到那秦妤的耳朵里,那时候,只怕就有好戏看了。
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听此,宁江煜也不由得心情大好,一想到害了宁肆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他这心中便无比的痛快。
“好,此事,便交给宣王去办了。”
夜墨宣点头,“宁王爷放心。”
待夜墨宣走后,沐惜音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自宁肆出事以来,沐惜音虽不至于一下子垮了下去,却也几乎是日日愁容满面。
宁潇潇已经离开了盛京,宁肆,便是她眼前唯一的孩子了。
“音儿。”
见到沐惜音,宁江煜连忙起身,拉过她的手。
这些日子,沐惜音可是消瘦了不少。
“王爷,宣王殿下可是说了什么?”
沐惜音一直沉浸在宁肆再也不能痊愈的伤痛之中,所以这段时日所有事情都是宁江煜做的主,沐惜音毫不知情。
对于沐惜音,宁江煜从来不会隐瞒。
当即便把这些时日同夜墨宣联合所做的一切说了出来。
沐惜音却是皱了皱眉头。
宁肆的事,是夜墨泽下的手?
沐惜音倒是不这么觉得。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是宁执做的。
毕竟,曾经宁肆可是联合沐家暗算了宁执和卿虞一次。
不过,此事她却是不能说。
“王爷也觉得,肆儿之事是梁王所为吗?”
宁江煜一怔,沐惜音这意思,分明就是有所怀疑。
“音儿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沐惜音没有多说,只是摇了摇头,佯装微微疑惑,“妾身只是觉得,梁王和秦丞相不应该会这般贸然的对上宁王府。”
宁江煜却是脸色顿变,“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定是看本王同那夜墨宣走得近,夜瑾瑜又嫁了肆儿为妻,这才想出这般恶毒心思来!”
说到宁肆的事,宁江煜便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宁执那个逆子不知羞耻的住到了卿虞的府上,更是扬言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
宁肆又被伤至这般模样,他宁王府如今,就跟绝后了没什么区别!
这让他怎么有脸去面对宁家的列祖列宗!
见此,沐惜音没再说话。
宁江煜不知道宁肆同宁执之间的那些恩怨,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了夜墨泽的身上倒也在情理之中。
宁江煜被蒙在鼓里也就罢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说什么也要为宁肆报仇!
一想到宁肆每日都是那番恨不得一死了之的绝望,沐惜音的心里便刀割一般的疼。
宁肆,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般折辱而无动于衷。
半响之后,沐惜音还是给宁江煜提了个醒,“王爷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宣王和那淑妃娘娘,怕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宁江煜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