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怀过后,夜凌宸看向宁执,“听说,你搬到公主府去了,可是把宁王气得不轻?”
这句“听说”,倒属实是揶揄了。
宁执搬家的动静不小,整个盛京早就传遍了。
宁执点头,脸上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夜凌宸笑道,“不论宁家皇室,这些年来,堂而皇之“吃软饭”的,可就只有你一个。”
吃卿虞的用卿虞的住卿虞的,可不就是吃软饭么?
只不过,夜凌宸的话语间倒是没有丝毫的反对。
对于宁执,他总是习惯的多几分纵容。
宁执一笑,看向卿虞,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没办法,所有家产都用来下聘礼了,属实是揭不开锅了。”
夜凌宸:“......”
随着二人的到来,御书房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临走之前,卿虞还是问了一句,“陛下,不知萧贺年如今在何处?”
听卿虞提到萧贺年,夜凌宸便知她是何意,“在宫中的地牢里。”
“陛下,卿虞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应允。”
“说吧。”
“卿虞要萧贺年的命!”
一向清冷淡漠的卿虞,第一次在夜凌宸面前暴露出如此的狠厉。
可夜凌宸却觉得,这才是最正常的。
杀了自己双亲的凶手就在眼前,卿虞若是还无动于衷,倒是惹人怀疑了。
夜凌宸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允了。
*
在魏钰的带领下,两人到了萧贺年所在的地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臭味,时不时还有细微的老鼠窜动的声音传来。
萧贺年满身伤痕的蜷缩在墙角,看起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卿虞倒是不介意地牢的脏乱,径直走到了萧贺年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怎么如今人就在你面前,你倒是无动于衷了?”
卿虞嗤笑一声,言语中满是不屑。
听到卿虞的声音,萧贺年才动了动身子,半响,却是没有起来。
宁执颇为嫌弃的将萧贺年“扶”了起来,事了,还不忘拿出帕子擦擦手。
萧贺年睁开眼,就见卿虞满脸的嘲弄。
“咳咳。
是陛下让你们来的?”
萧贺年艰难开口。
话落,心中自嘲一声。
他是夜凌宸的阶下囚,如果不是夜凌宸的应允,卿虞怎么可能来的了这里。
夜凌宸,终归还是为卿虞,舍了他。
突然间,萧贺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衷心就好像一场笑话。
“陛下,将你的命赐给我了。”
卿虞漫不经心开口,余光却是始终在注意着萧贺年的神情。
她在寻找破绽。
如果真的和夜凌宸有关,她不相信被当作废子一般舍弃的萧贺年会毫无怨言。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的那句话的时候,萧贺年不自觉地瞪大了眸子。
眸底深处,是即将掩饰不住的哀戚之色。
宁执刚好挡住了萧贺年的大半个身子,以至于魏钰只能听到卿虞和萧贺年的对话。
他是昨夜才知情的。
萧贺年,不过是夜凌宸找的替死鬼,
就连陌苒,都是。
所以,今日他的任务不仅是带着卿虞和宁执来这里,还有一个,便是盯着萧贺年,谨防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出戏,必须得演的足够逼真,才能让夜凌宸安心。
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魏钰催促,“公主,时候不早了,还是送萧统领上路吧。”
宁执转头,眸子里闪过浓浓不悦。
魏钰眸子一缩没敢再说话。
宁执的威势,太过骇人。
就像他见到了夜凌宸一样。
没有了魏钰的催促,卿虞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萧贺年说着话,开心之时,还不忘拿过一旁烧的火热的烙铁,对着萧贺年的脸便按了下去。
下手那般干脆利落,让魏钰都是心头一惊。
这卿安公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下起手来却是丝毫不留情。
果然,女子,一向不能轻视。
地牢里充斥着萧贺年的喊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卿虞却是拿了一碗冷水直接对着萧贺年烧伤的脸颊泼了上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魏钰心中吃惊更甚,这卿安公主,竟是个狠角色。
宁执起身,好心的给魏钰一个忠告,“别惹她,否则她就算杀了你,估计陛下也不会管。”
魏钰心头一震,宁执的话,倒是不假。
夜凌宸对卿虞,可谓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那简直是没有底线的宠。
“魏钰谢过世子提醒。”
就在宁执同魏钰说话的当口,卿虞亮出衣袖中的物事。
那是一个——平安符。
款式很是普通常见,可萧贺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他同他的妻子一起为他们三岁的儿子求的。
可现在,这平安符却是在卿虞的手上!
事情如何,已经是不言而喻。
卿虞背对着宁执和魏钰,一边将烧红的烙铁按在萧贺年的另一边脸上,一边以口型询问,“你的背后,到底是陌苒,还是夜凌宸?”
萧贺年疼的喊叫出声,心中却是一凛,她竟然已经猜到了夜凌宸的头上!
见萧贺年不说话,卿虞再次亮出袖子中的平安符。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家人在她卿虞的手上。
如果萧贺年不配合,那他全家的性命便不一定保得住了。
萧贺年这一辈子都在为夜凌宸奔走效命,对家人亏欠良多,如今,却又将他们置身险境。
七尺男儿,一时间不由得红了眼眶。
再一想到夜凌宸的绝情,萧贺年再没有犹豫,以口型说了一个“夜”字。
卿虞脸色一凝,心中情绪复杂,却还是得演完这出戏。
也算不上演戏,毕竟卿虞是真的恨极了萧贺年。
卿虞本想再询问夜昭月一事,可却是能察觉到魏钰注视的目光。
没有再度冒险,卿虞当着魏钰的面,对萧贺年将这地牢中的酷刑几乎是用了个遍。
魏钰眸子微缩,卿虞手段之狠辣,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和折磨的禁军统领都不由得心头发憷。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凶狠!
许是折腾累了,卿虞总算是给了萧贺年一个“痛快”。
看着地上可谓是体无完肤已经绝了生息的萧贺年,魏钰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卿虞,就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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