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盛一愣,卿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堂堂兵部尚书府嫡公子,卿虞竟然还想当众对他动手不成?
袁盛却是忘了,曾经的阮筝,身份地位可是比他只高不低,还不是挨了卿虞一巴掌。
况且,那时候的沐家,还是如日中天。
袁盛还未回神,就见晚笙身形一闪。
随即只觉膝盖一痛,整个人便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啊!”
晚笙,竟然直接废了他的腿!
骨头生生碎裂的疼痛从膝盖上传来,袁盛额头上顿时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半响后,疼痛才减缓了些,袁盛死死盯着卿虞大骂开口,“贱人,我可是当今兵部尚书家的嫡公子,你竟敢对我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晚笙脸色徒然变冷,这个时候了,袁盛竟然还敢辱骂卿虞。
卿虞面色如常,缓步上前,红唇轻启,“剑”。
晚笙会意,从腰间抽出软剑,递到了卿虞的手上。
袁盛瞳孔骤缩。
卿虞,不仅当众对他下手,如今,竟还想当众灭了他的口不成?
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
拖着断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群废物,没看见这女人想谋害本公子,还不快给我杀了她!”
卿虞的目光让他不由得升起一阵心悸,膝盖上的痛意不断传来,疼的袁盛止不住的哀嚎。
偏偏这群没用的护卫,还被晚笙吓得不敢上前一步。
那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一个敢上前。
他们常年跟着袁盛为非作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硬茬子。
连袁盛都不怕的人,他们还敢上前,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和袁盛待的时间长了,学的最明白的就是看人眼色。
很明显,无论是卿虞,还是晚笙,都是他们这几个小喽啰惹不起的。
“汐言身上有伤,所以这仇,我这个做主子的就代劳了。”
卿虞看向袁盛,清冷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袁盛刚要开口,就见卿虞抬手后迅速落下,不过瞬间,就砍了袁盛的一双手。
手起刀落,格外的利落干脆。
全场寂然。
片刻后,袁盛近乎嘶哑的哀嚎声响起,才将众人的心神拉了回来。
卿虞,竟然这般毫无顾忌的就砍了袁盛的双手!
那可是兵部尚书家的独苗啊!
就这般的被卿虞废了?
原因竟是因为轻薄了卿虞的婢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间满脸愕然。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不,我要把你卖到窑子里,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膝盖和手腕上的剧痛接连不断传来,袁盛已经疼到面容扭曲,格外瘆人。
卿虞将软剑递给晚笙,瞥了一眼袁盛,冷声开口,“碰了不该碰的,废你一双手,算是便宜你了。”
袁盛被卿虞的眼神扫过,下意识噤声。
他怕了。
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开口,“卿虞,我告诉你,我的姑奶奶可是当今沐国公府的老夫人,你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整个安定侯府都给你陪葬吗?”
卿虞眸子里睨起一抹笑,俯下身去,袁盛吓得身子后缩,却是无路可退。
凑到袁盛耳边,轻声开口,“实话告诉你,沐岐,都是折在我的手上,你觉得,单凭一个袁氏,又能奈我何?”
说完,卿虞起身,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带着晚笙和汐言潇洒离去。
看着卿虞冷然纤细的背影,众人的目光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敬佩。
袁盛仗着身份在盛京城里肆意嚣张多年,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遭了他的毒手。
可袁盛的背后是兵部尚书府,是沐国公府,一众百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敢怒不敢言。
终归糟蹋的不是自家女眷,他们自然不会傻到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可如今,卿虞不仅废了他的一双腿,更是砍了他的一双手。
袁盛,也算是彻底废了。
卿虞此举,俨然是为民除害了。
“小姐,这般公然的废了袁盛,是不是有些太过明目了?”
待到事后,汐言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她是恨不得杀了那袁盛不假,可毕竟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公子,沐家也还未倒台,她怕给卿虞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卿虞却是笑笑,“无妨,也就是这几日,沐家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汐言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所以不知道,就在前几日,季扬查到了沐家贪赃的证据,数额极大,如今,差的就只是夜凌宸的一道圣旨了。
其实,到了沐国公府这个程度,贪赃一事多多少少都有所涉及,否则仅凭那点俸禄,又怎么可能养得起诺大的沐国公府。
只不过,别人都悄咪咪的放在了暗地里,而沐国公府却是恃宠生娇,更是不知死活的招惹了卿虞这个煞星。
以至于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不过一夕之间,便要化作飞灰。
说起来,这一切的开始,竟然是源于阮筝与卿虞的一场争执。
沐国公府上骄纵阮筝多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就连整个沐国公府,都要毁在阮筝的手上。
听卿虞这般说,汐言也算是放心了。
*
宁王府,竹兰居。
宁执正对着眼前的画作出神。
女子白衣胜雪,倾世容颜美的不似凡间人,尤其是那一双盈盈似水的眸子,让人不由得想要沉醉其中。
赫然便是卿虞无疑。
风弦站在一旁,看着出神的宁执,不禁侧目。
自从那日同卿虞在深林里过了一夜,自家主子就跟着了魔一样,重新拾起尘封了三年的医术不说,回到府里便开始作画。
而每一幅画的内容,都是卿虞。
风弦很是好奇那一日一夜里卿虞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勾了自家主子的魂儿。
以往,宁执虽待卿虞不同,可风弦也看得出来,那更多是因为对于卿虞身世的好奇,可如今却是全然不同,一提到卿虞,宁执那双本就潋滟的紫眸里就好似渡了一层金光一般,格外的耀眼。
他问过风霖,风霖说,自家主子怕是对卿虞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