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得了贵人相助,他儿子现在在府城也算是勉强站稳脚跟了。
“丁老板客气了,我那也只是去探探路,你这最近生意好啊。”
“哪里哪里,都是些不赚钱的活,小地方的生意难做……”
两人说着说着就进了内室,坐下来说话,丁老板让人上了一壶茶。
又一番“商业寒暄”之后,张涛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那姑娘还说什么送货,看来是个熟客啊?”
“就一个乡下的姑娘。”丁老板不是在意的道:“人嘛我也不熟,但讲价钱的方式野得很,都不问你多少钱,每次就直接问多少钱能买。”
“是吗?”张涛缓缓的喝了口茶,“看来她经常来买东西?买得多吗?”
“经常倒没有,不过每次买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还算多,可惜太会算账了,赚不了几个钱。”丁老板也是人精,人家既然问起,自然要多打听。
丁老板接口就问道:“怎么,张老板认识?”
张涛含糊其辞道:“认识,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见过几面。”
丁老板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聊了一堆生意上的事情。
“生意难做,以后还请张老板多照顾才是。”丁老板送张涛离开,又说了几句好话。
张涛内心有点郁闷,已经好几天,他就是寻不到麦芽卖给他那些银饰哪里来的。
那些银饰是他花了一个山头换的,那样的山头也不值多少钱,一亩良田都换不到,放在乡下又不像地一样能租出去,他也不心疼。
当时就瞧着那些手绳看着精巧,他本觉得一根卖二两银子,十五根就能得三十两银子,转手就能赚二十多两。
没想到,回去被儿子看到了,立刻要了去。
儿子比他本事,那些东西虽然小,最重要的是精巧,寻了巧匠做了匣子一装,就是一份好礼。
礼物贵人很喜欢,也让他们张家在府城有了落脚之地。
在府城做生意和在县城做生意完全不一样,就一日的流水至少也有三五倍。
张家可以说在一段沉沦之后,不但翻了身,还迅速的上了一个台阶。
儿子说那富贵塘对张家很重要,塘水活了,张家也跟着又火了起来,如此,这样的福地更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张涛觉得有道理,再回来悄悄的打听了,麦家的日子现在也好些了,前段时间还挖到了玛瑙,在县城里开了店铺,感觉就是沾了自己家的光,更想把宅子买回来了。
作为一个生意人,就是想得多,上次十两银子麦芽拒绝了,这次他愿意花五十两,无论如何都要买回来,但又担心对方拿乔。
毕竟人家有地契,自己村里的,他也不好做得太难看,身为一个生意人的原则,他还是有的。
还有,就是他想知道那些银饰哪里来的,好再弄一些,暗地里也让人观察了几天,没见她戴也没见她买,心里有些失望。
毕竟那些东西价钱便宜又少见,但是能入贵人眼,别说一座山头,就是三百两银子都值。
麦芽对于自己曾经换山头的银饰发挥了如此大的作用完全不知,人家赚了也是人家的本事,她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家里的东西都买了,给小哥哥的还没有买。
早就不能容忍这么帅的小奶狗还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了,成衣店没客人,董氏现在不是闲了吗?那就给小哥哥做新衣服吧。
不行,光给小哥哥做会遭人闲话的,那就给麦氏串串香里的人都做一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她家干活的。
想想小哥哥穿新衣服,麦芽心里就美美的,要多帅有多帅,我让你更帅!
牧风完全没意见,笑呵呵的道:“小姐姐,你对我真好。”
“嗯。”麦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不行,我娘说了,我是她儿子,我只能听她的。”
麦芽:……吐血啊。
牧风怕她生气,道:“但是我可以帮你干活。”
好吧,让我先顺口气,不能因为小哥哥傻,就觉得好骗。
不不不,她没有骗过小哥哥。
“哟,这不是牧风小兄弟吗?”一个带着几分流里流气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麦芽和牧风同时回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个子不高,准确的说,男子里面算矮的了,就穿了件深蓝色的褂子,光着两个膀子。
也不等牧风说话,伸手就想去拿他怀里抱着的布匹,却被牧风给躲了过去。
“哟,气性大啊。”蓝褂子讥讽道,“最近在哪发财啊?哥都没瞧见你了。”
牧风道:“她家。”
蓝褂子打量了麦芽一番,不客气的道:“就是你抢了老子生意?”
“什么生意?”麦芽不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准确点说,很厌恶,眉头也不由的皱起。
她卖的串串香生意是很好,但她能确定,这东西,阳县就一家,也不与酒楼、饭铺、糕点什么的相冲突,不可能抢别人生意。
蓝褂子指着牧风道:“别说你不知道,这傻子以前猎的东西都是卖给小爷我的,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抢?”
好大的口气!
她要是没猜错,就这样的装扮,顶多是酒楼里打杂的小厮,跑堂的都没资格!
“这位小哥说话就有意思了,他又不是你家人,也没跟你签合同,怎么猎的东西就一定送你家?”麦芽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后来没得占了,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蓝褂子仗着自己是个男的,麦芽也就一个小丫头,口气更大了,“怎么的?我和这傻子以前合作得好好的,不是你来拆台,他的东西会不送我家。”
“会。”麦芽斩钉截铁的道。
“你——”蓝褂子还真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心里也不由打鼓,莫不是哪大户人家的?
麦芽猜得没错,他就是个厨房打杂的,以前在牧风手里收猎物,每个月赚的差价比他的工钱高了将近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