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过后,海城的天气也渐渐变凉,这几天在客厅沙发度日的嘉慧晚上都把沙发巾扯下来盖着取暖。再加上今天经历的这番磨难,晚上,嘉慧被冻醒了,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是发烧了,她起来把外套穿上,蜷缩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浑身发冷,实在扛不住了,走到卧室敲门。
敲了半天也没应声,嘉慧便直接打开门进屋拿被子。她进屋后就摸到了衣柜,可是黑灯瞎火的,里面啥也看不清,她决定去客厅拿手机照亮,一转身,发现杜克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她。
“啊——”吓死我了,嘉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杜克打开灯,没有说话。
“你是人是鬼啊。”嘉慧站起来,惊魂未定。
“你说了我想说的话,大半夜的,你披头散发走进我的卧室,鬼鬼祟祟的要干嘛?”杜克的话语异常冷静。
“我鬼鬼祟祟?我……”嘉慧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气得说不出话。“你吓我一大跳,知不知道这样容易吓出毛病来啊。”嘉慧说,以前我们村就有一个女孩儿,半夜被吓了一跳,成精神病了,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那把我吓一跳的事怎么说?”杜克说。
“我吓你,你真能逗,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像是被吓一跳的吗?真服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嘉慧气得七窍生烟。
“那边有镜子,你自己瞅瞅,像不像是找杀死她的丈夫算账的野鬼?”杜克的话,跟他的姓一样,很毒。
“那你肯定就是杀死我的人,我就是来找你的。”嘉慧把本来就凌乱的头发往前一扒拉,朝着杜克张牙舞爪。
杜克关了灯,躺下拉上被子睡觉了。
嘉慧傻愣在一片黑暗中。
嘉慧窸窸窣窣地抹黑在柜子里找到被子,走出了房门。
嘉慧躺在沙发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一只蚕蛹。
早上,杜克起床上厕所时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嘉慧。过了一会儿,杜克从卧室出来去厨房看了一眼,看着冷锅冷灶,再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嘉慧,然后转身回了卧室。杜克知道,今天的早饭肯定是蹭不到了。
穿戴整齐的杜克头也不回地上班去了,甚至都没有跟这个管了他好几天饭的还在发高烧的室友打声招呼。
嘉慧烧得迷迷糊糊,她挣扎地伸长胳膊去够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8点,她惊得一下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坏了,坏了,迟到了。”嘉慧一边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一边收拾东西背起包冲出家门。
来到单位,出了电梯,蓬头垢面的嘉慧和袁浩走了个面对面。嘉慧假装没看见,用手遮着脸,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位。
袁浩差点没认出来,歪着脑袋反应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嘉慧的背影,突然来了兴趣,赶紧追了上去。
嘉慧坐在工位上,惊魂未定。
“你昨晚干啥去了,如实招来!”袁浩把脑袋探在嘉慧眼前。
“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吓人啊。”嘉慧摸着胸口说。
“你们?你们是谁,谁还吓过你?”袁浩善于咬文嚼字,总能抓住关键点大做文章。
嘉慧一愣,忙说“关你屁事,滚!”嘉慧想赶快结束和袁浩的谈话,让自己这颗高高悬着的心放下。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的顶头上司,跟你说完话,我总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重塑自己的自信心。”袁浩说。
“那你是心虚。”嘉慧打开电脑。
“我心虚,但绝不肾虚。”袁浩本来想转身走开,可还是转身又回来,“嘉慧,你到底干啥去了?”袁浩一脸的诡异。
“我发烧了,昨晚半夜吃了药,睡过头了。”袁工,您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工作了。嘉慧下了逐客令。
“好好工作!”袁浩相信嘉慧说的,然后转身走了,可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昨天,那个……那个……那个……”袁浩欲言又止。
“到底哪个?”嘉慧有点生气了。
“就是……就是……就是……”袁浩结结巴巴,犹犹豫豫,但还是说不出口。
“去医院擦了点药,没啥事。”嘉慧轻描淡写地说。“哎,我就纳闷了,就这么点事,至于在这磨磨唧唧说不出口吗?怪不得是母胎单身。”嘉慧边说着,边看着桌子上一旁的早餐,琢磨着这是哪个人最近一直做好事不留名啊。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已经不是母胎单身了?”袁浩一脸诡异地问。
“你到底有事没事啊,该干啥干啥去,这里扫黄打非。”嘉慧想赶紧结束这场谈话。
“没伤着旺仔小馒头吧?”袁浩毫不留情。
嘉慧愣住了,没想到袁浩的话会这么直白,她不相信地抬头看了看袁浩。
袁浩挑衅地和嘉慧对视着,说:“怎么,不相信这是母胎单身说的话吗?”
“我投降。”嘉慧随手在桌上抽出一张纸巾,举了白旗。
袁浩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