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绝望的时候,苏青雪突然听到一把清冷的声音说:“放开她!”
那声音不算很大,却极富有威慑力!
她满眼是泪,已经看不清对面是谁。
几个混混哪里会把一个落单逞英雄的男子当成威胁?况且这个男子还身形瘦削,并不魁梧。
司越泽坐在高头骏马上,一双眼冷冰冰盯着几个男人,扬声说:“我警告你们,赶紧放她下来,不准碰苏姑娘一根汗毛!”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混混嘿嘿笑着,把手往苏青雪的胸上探去:“老子就摸了,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司越泽双目凝练,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戾气,他反手从背后解下弓箭,迅即搭弓射箭,只听破空之声瞬息而至,一箭射穿了混混的左手!
那混混手掌中箭,哀嚎着松了手,其他几个混混脸色一变,快速把苏青雪放下,一个人蹲在地上把她的手反绑起来,剩下两个人朝马上的锦衣公子飞扑过来!
司越泽搭弓的速度奇快无比,胯下的骏马也神勇通人性,见一个男子过来,居然人立而起,用前前蹄朝那男子胸口踹去!
这膘肥体壮的高大马匹的前蹄非同小可,一踢中只听噗噗两声,那男子的数根肋骨应声而断。
司越泽俯身贴着马脖子,双手在背后已经重新搭好弓箭,等白马放下前蹄,立刻长箭的箭头对准另一个男子,那男子吓得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好汉饶命,就被一箭射穿大腿,接着又是一箭,这男人两条大腿都被穿透了,下半辈子恐怕再没有能耐做坏事!
马蹄声响,骏马朝苏青雪跑去,司越泽并不下马,只是伸长手臂,拦腰将苏青雪抱上马去。
他低头一看,她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定定望着虚空中某一处,似乎魂魄都被吓飞了。
司越泽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如果贸然送回村子里,徒增无数非议,干脆也不问她,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朝山上疾驰而去。
苏家村后面的凤凰山一侧,有司家的一处别墅,上次苏澈屁股受伤,就是在那座避暑温泉山庄里歇了一夜。
现在还没到司越泽会去的时间,所以偌大的山庄里安安静静,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
到了地方,司越泽先下马,然后伸出双手,小心把苏青雪抱了下来。
她已经筋疲力尽,毫无反应地被抱到地上,双目茫然地望着前方,司越泽看看她苍白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心痛难过。
今天会跑到那里,纯粹是凑巧而已。
他近段日子身体越来越好,便捡起儿时因体质问题没有坚持的弓箭之术,因司越泽沉静心细,于弓箭上进步神速,几乎可以百步穿杨。
任学广开玩笑让司越泽闭上眼射箭一次,司越泽真的拿起一条黑色绸带,绕着眼睛三圈,然后听风辨位,搭弓朝天空射箭,一箭射下一头大雁下来。
因他的弓箭之术精妙绝伦,任学广才同意他自己骑马出来转转。
司越泽一得了自由,就身不由己朝苏家村过去。
走了一半,突见往日走惯的大路被封了起来,他心下陡然怀疑,便顺着小路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充满了意外,司越泽深深庆幸自己走了进来。
否则苏青雪真出点什么事情,他要后悔一辈子的!
司越泽伸手去帮她解开反绑的双手,男性的气息一旦迫近,苏青雪陡然尖叫,她仿佛失了魂般朝后退,拼命摇头。
司越泽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太过可怜,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揪痛。
他虚张双臂,冲她走去。
“是我,苏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
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熏香气味,悠远清淡,是她曾经闻惯了的,她终于闭起眼,眼泪成串掉落,呜咽着说:“是司公子吗?”
司越泽嗯了一声,她突然低下头冲进他的怀里,满脸的泪水瞬间沾湿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衫。
“司公子,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司越泽轻轻搂着她的肩头,说:“不会的,不会的,别怕,没事了。”
说着,帮她小心解开绳子。
刚才慌乱,那几个混混下手实在太重,苏青雪的肌肤柔嫩,一根麻绳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手腕上是凸出的三四道红痕。
她重新得了自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仍然是瘫软着身子靠在司越泽的身上,哭了个昏天黑地。
“司公子,能不能帮我给家里传个话,我今儿就不回去了。”从温泉里泡了一个澡出来,苏青雪的神色正常许多,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一点血气。
司越泽知道她的心思,身上的幌子太多,要是回家去,家人肯定担心。
他让马带着信回去,没多久,橙七看了信,立刻赶到苏家报信,说苏青雪到了镇子上住下,因为二次准备药材需时太久,她打算在镇子上住几天,也请苏家长辈们放心,司公子和司府的人会保护苏青雪姑娘的安全。
苏澈和司越泽有过一面之缘后,对这位俊秀的贵公子印象非常好,也没多想,就应了声好。
转眼间金乌落下,晚霞浮现,那一片片淡紫色琉璃般澄澈透明的晚霞成片铺开,司越泽问她饿不饿,苏青雪刚说个不饿,肚子就咕噜乱叫,一点主人的面子也不给她。
苏青雪要起身给司越泽做晚饭,却被司越泽扶着双肩按下去。
“难道我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公子爷吗,连一顿饭也不会做?你就好好休息,今天我做饭给你吃。”
苏青雪见司越泽说得郑重,发了一会儿呆,才嫣然一笑,点头说好。
过了一个时辰,司越泽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苏青雪顿时后悔了。
因为司越泽真是远近闻名的不得了的公子哥啊。指望他做出好吃的,那是剑决不可能的。
米还是半生的,肉切成拳头大块,苏青雪觉得自己没本事一口塞进嘴里。
好在山庄的厨房里存货很充足,有各色的干果,司越泽尝试做饭失败了,洗干果的活儿他又承揽下来。
见苏青雪不住微笑,司越泽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睡觉时,苏青雪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问:“司公子,你在那里?”
司越泽指了指门:“就在你对面。”
这些日子,司越泽入睡容易,睡得也很沉,梦里隐约听到女子的哭声居然没醒来,等他翻了个身,好容易睁开眼,只见月光如银箔从窗外照进来,他自己的床边蹲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儿,一身雪白的寝衣,满头黑发披散,那黑如夜色的发丝被汗水和泪水黏在脸上,乌发雪肤,美得难描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