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骸鸟扑扇着翅膀,惊慌地从雪地上飞走。
努卡找到了丢失的羊,准确地来说,他找到了它们的尸体,冰冻的尸体。
绿色的兔灵在周围雪地上跑动,有的还站在绵羊的尸体上。努卡看了一眼,他敢确定这不是什么猛兽干的。因为野兽不会这么整齐地剥掉羊皮,而且内脏几乎没有动过。
鲜血流遍了周围,让附近的雪变得暗沉,三头羊都是在这里被宰杀的。
“脚印,是人类的脚印。”
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个足迹,努卡伸出手,朝那个凹陷的足迹按去。
“这人并不高大,他肯定用了什么法术让羊离开群体,然后在这里宰杀掉,这是个法师,我得小心一点。”
努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挥舞着手中的图腾,魔法的粉末从那些动物的图案中散落,它们漂浮在努卡的周围,最后化为了一层无形的防御。
如果对方是人类的话,情况就复杂多了。从这三具尸体上看,对方并不像是一个陷入困境的人,每一头羊的身上都有大量的肉,只有胸肉和后腿肉被割去,这个做法让努卡感到有些愤怒。这是阿巴格的羊,他的财产,阿巴格已经上了年纪,这批羊将会是他最后的收入,用来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光的钱。
他撑着图腾站了起来,看向脚印的方向,它通向无人居住的雪山,即使天色渐渐变暗,努卡也没有回去的打算,他要找到对方,讨一个说法。
割掉了一些羊肉,他用魔法生了一个火堆,饱餐一顿后,便向山上出发。
气温一下降了下来,寒风如同刀片一样割在他的脸上,他握着图腾,踏着深雪继续往山上走。
努卡是守护者,他会魔法,而且身体特别的强壮,他不惧风暴,不惧野兽,是鹿族的战士,他有义务保护族人的安全和财富。
在天色完全暗下的时刻,他找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个阴森的山洞,大雪覆盖在外面,几乎难以察觉到这个洞穴,如果不是脚印引导,他绝对不会发现这么一个洞穴。
努卡咽了一下口水,他轻轻吸了口气,让自己的体型变大几分。
是时候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了。
他紧皱眉头,双手握着图腾,冲进了洞穴中。
“嘿!盗羊贼!你……”
眼前的一幕一下让他愣住,他抓着图腾,两眼瞪大。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背部有红色玫瑰刺青的女人。不对,她非常年轻,可能还是个孩子。
但是她有一头金发,而且……
努卡没想到躲在山洞中的,居然是一个异国女子,而且……她居然一丝不挂。
只见她缓缓回过头,她的侧脸非常的秀美,但却无比的苍白,她眼角的一摸红线让人有种莫名的悸动,努卡的胸膛有种沉闷的感觉。
“终于来了呀,我等你很久了。”
对方幽幽地说道,努卡回过神来,那个金发女子居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贴着自己的身体,宛如无骨的毒蛇一般,她小巧的手沿着他的胸膛往上爬。
这是什么情况!?
努卡看着对方,他从未遇到这种事情,这让他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况,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对方便向前逼近。然而,就在对方的手触碰到自己脖子的一瞬间,一阵刺痛让他身体变得僵硬,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力,四肢像是软泥一样无法用上劲。
她是谁?她想做什么?
努卡感受到了恐惧,忽然,他往后一仰,径直地倒在地上,对方依旧贴着他,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她不但在吸收自己的魔力,还在吸收他的生命。
不!
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努卡的潜能。
“呀!”
他大喊一声,身上忽然爆发出大量的发光粉末,它们化作一阵柔和的风,推开了那个金发恶女。
努卡的手指一颤,他能动了,他想都没想,立马伸手抓住那根图腾。
“鹿鸣之护!!”
他念出咒语,瞬间那个图腾上全部的图案裂开了,化作一个巨大的神鹿,努卡死死抓着它的尾巴,它就这样带着努卡冲出了洞穴。
努卡逃离了那个洞穴,他逃跑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落荒而逃,他的眼神中依旧带着恐惧。他穿过冰冷的岩石,越过幽暗的冰冷森林,一直不敢停下。
洞穴中的金发少女慢慢爬了起来,她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不少。
“戚!居然让他跑了,难得的好食材,可惜了,不过也足够了。”
她松了口气,转身披上羊皮,面向篝火,她伸出手,顿时火焰的颜色变成了紫色,洞穴中变得诡异。
“出来!没用的废物!”
她大吼一声,火焰像疯了一样摇摆,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洞穴的墙上。
少女露出了阴沉的眼神,对着面前的影子说:“是该让那个混蛋尝尝苦头了。”
此时,在某座被森林环绕的城市中,有一个放着许多双层床的房间,许多不同年龄的女子睡在里面。忽然,其中一个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偷偷起了床,并看向窗外的月亮……
……
桌上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茶面上轻微波动,忽然一只手将其端起。
伊莱尔抿了一口茶,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桌上的文件。一个女仆端着茶壶走了过来,她弯腰向对方点头,并示意为其倒茶。
他抬起了头,露出礼貌的微笑,他将头发往后梳,并用一根红绳简单地绑着,看起来非常的清爽。
“你泡的茶很好喝,谢谢。”
女仆嘴角微微弯曲了一下,但是又立马变回了原本严肃的模样,她将那杯茶放在盘子上,然后拿出了新的杯子,她的动作很优雅,显然经过专业的训练。
在女仆离开后,伊莱尔的笑容一下消失了,他轻叹了口气,将视线放回了那被他刚被右手遮住的文件上。上面有一幅人像画,那是一个黑发的男子。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自言自语地说:“克劳斯呀克劳斯,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粮食的?”
被那份文件盖住一半的纸张上,有一副奇怪的图片,上面是一个车队,车队上的车夫都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非常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