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餐桌,吃了他们在瑾名轩的第一顿早饭。
沈苧本就来自现代,南楚也从来都把轻负绯色当兄弟,于是一大桌人坐下热热闹闹的吃饭。
沈苧时不时给南楚碗里添点菜,给他盛了一碗又一碗的粥。
她觉得美人太瘦了,一看就是平常那些人苛待他!有了这顿没了那顿的,身上还有不少这些年留下的旧疾。不然,就凭美人这脸蛋,这身高,还有那身材,只怕这世间再无如此美色了。
不行,她得把美人给养回来!再让他锻炼锻炼,什么腹肌啊胸肌啊全部都练回来。
啧啧啧,简直人间极品啊!
到时候天天有这么一个极品在身边,只怕她控制不住自己饿狼上身啊。
“噗呲!”
沈苧幻想着南楚的身材,没忍住笑出了声,吸引了桌上的一众,个个停下来,看着她。
沈苧尴尬的清了清嗓:“咳咳,都看我干什么,吃吃吃!小弦弦的手艺贼好,她做的东西超好吃,快吃快吃!”
接着又给南楚夹了点菜,摸了摸他的头:“你太瘦了,多吃点。”
把你养肥了,我才好下手啊!啊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南楚看着沈苧,总觉得背后有些凉。
突然,由轻负开始,到绯色,到且歌半弦。都纷纷停下,放下了筷子,神色凝重。
只有沈苧还在继续吃得欢快,四人面面相觑。
“主母。”轻负道。
沈苧听见有人喊她,停下了筷子,“太慢了,人都到了这么久了才发现。”说完将碗放下拿出帕子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
“果然还是太弱了,还得多练练啊。尤其是你们两个小丫头,感知反应远远比不上他们两个!”
沈苧见南楚的碗空了,满意的笑了笑,拿出新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嘴。“所以,作为惩罚就你们两个去解决吧。”见南楚的嘴巴干净了之后,沈苧将帕子丢在一旁的篮子里,看向二人,勾起皎洁的弧度。“要是等这两个大男人洗完了碗,你们还没有回来。那后面一个月的碗都是你们洗了!”
四人一听这话,互相看了看。下一瞬飞快的动起身子,收拾碗的收拾碗,收拾人的收拾人。不出片刻,饭厅就只剩了南楚跟沈苧两个人。
沈苧被他们逗的笑的合不拢嘴,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才渐渐停下来。南楚在她边上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
她好像,很爱笑。
她笑起来,也很好看。
“美人。”
听见她的声音,南楚回过神来轻轻的应了一声。
沈苧朝他摊开了手掌,然后看着他。
南楚看了看她的手,不太懂她的意思,这是要做什么?
沈苧见南楚愣愣的看着她,轻笑一声:“手给我,我帮你看看。我之前看过一些医书,说不定我能治好你呢!”
听见这话,南楚心里漏了一跳,这女人还会医术?
她太聪明了,若是被她一看,她定会发现些什么。可若是不给她看,以她的性子,怕是会更加起疑。
看见沈苧眼底的笑,南楚低下头敛去眸中的笑。
这一招真够狠的,不管他给不给她看她都能察觉出什么。
看来,这女人是铁了心要试探他。
南楚抬起那修长的手,放在沈苧的手掌上,幸好当初没有让那个家伙给他全部治好了,身体里还留了些旧疾,应该能应付过去的。
沈苧指尖轻轻搭在了南楚的手腕上,细细感知。
南楚静静地看着她,还是有点虚的。他知道沈苧不一般,没准一不小心就会发现他是装的。
届时,他该如何做?
杀了她吗?
他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这女人还是有点意思的,留在身边解解闷也不错。
就在南楚出神之际,沈苧忽然抬起双眸看着他,眼神清澈见底,纤尘不染。
南楚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看不透她。
但最好,不要是最坏的那种结果,若真是,他…...
沈苧直视着南楚的眼睛,并未发现什么波动,但有些事情确实可以确定下来了。
比如,他的旧疾确实不少,还挺严重的。
再比如…...
他不傻。
或者说,他傻过,但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如今已经恢复了。
沈苧指尖微微往下移了移,变成了握住南楚的手,敛下眸子,心思微动。
她记得,之前半弦跟她说南楚是被人算计掉下悬崖九死一生才捡回的一条命,也是因为这样摔坏了脑子才傻的,照这情况来看,知道他恢复的人应该不多。
他也…不敢让人知道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难过。
或许是感同身受,他与她一样。从小到大如履薄冰的生活,也许一不小心便坠入深渊,即便后来重见光明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沈苧握着南楚的手,越来越紧。
她只不过带他换了间院子,便来了这么多人找他麻烦,这世间最倒人胃口的,是人心。
沈苧深深吸了口气,抬起笑脸看着南楚:“身上的旧疾,很痛吧。”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像千金般砸在了南楚心里。
很痛吧。
她问他痛不痛。
他以为,她会发现他不傻,以她的聪明伶俐,定会将他搪塞过去然后找机会逃离这里。或者她未曾发现,只给他开些药方调理身体。
可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问他痛不痛。
记忆里,只有那个已经模糊了样貌的娘亲会问他痛不痛。
南楚第一次,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他未曾回答,沈苧也没什么,右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手,另一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最后搭在南楚的肩膀上,郑重的说道:“你放心,这些旧伤啊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会治好你,让你不再受这些煎熬。”
沈苧定了定,似是决定了些什么,“也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这次,是认真的。”
第一次因为搬了院子,南挽裳来找麻烦,是她去找南领海要的,她不会袖手旁观。
第二次云亦柔,因为她教训了南挽裳。是她打的,也自然不会不管。
可现在,她却是真的想保护他,替他挡去所有明面上的危险。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可他却没她那么幸运,所以她想护着他。
南楚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的灰暗阴霾少了些,原本只有一丝丝的亮光微微扩散了些。
“主子!主子!我查清楚了,院里那几个人是三小姐房里的人。”且歌半弦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沈苧收回了搭在南楚肩膀上的左手,却并未松开牵着他的右手,“三小姐?”
绯色轻负也刚好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沈苧的话,绯色连忙说道:“主母,三小姐是二夫人的小女儿叫南书宣,在这长安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处处都被南挽裳压了一头,所以,她对南挽裳有些敌视。”
且歌看见他们两个人,立马笑道:“哈哈!主子!我们比他们先回来,是不是这一个月的碗都他们洗了!哈哈哈!”
绯色一听要洗一个月的碗,立马拍了轻负一巴掌,“都怪你,要不是等你早就回来了!”
轻负愣了愣,理了理被拍乱的衣服,没有回话。
沈苧见状,笑出了声,“嗯,还不错。至于碗嘛,你们商量吧。反正我不洗!略!”
且歌一听,立刻跳起来,“主子!!!”
沈苧连忙罢手,“好了好了,说正事。”
“轻负,刚才那两个人呢?”
“外头跪着呢!”
“啧,这云亦柔也真是的,自己的人废了就不要了,丢在这还得我们来收拾。”
“那主子,那什么南书宣的那两个怎么处置?”
沈苧托着下巴,食指轻点着鼻尖,“我想想啊。”眼珠转了两圈,食指忽然停住,“这丞相府,好像挺大的哦!”
四人不明所以,等着沈苧的下文。
沈苧勾起一丝玩味,“我好像前两天,一不小心做了瓶媚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还没找人实验呢。”
…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咽了咽唾沫。
那外头四个人可都是男人啊!有两个还废了手......
绯色颤颤的伸出了手,竖了个大拇指,“够,够狠。”
沈苧点了点头,“多谢夸奖。”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瓶红色的玉瓶,丢给了绯色。“你们快去快回啊!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哦。他们完事了,记得打包送还给各家的主人哦~”
四人有些僵硬的转身,绯色小声的说:“以后,主母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绝对绝对不会招惹她!”
“附议”
“附议”
“附议”
沈苧听见几个人的话,笑出了声。
身后南楚看着她,随后看了看她一直没放开得手,薄唇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
沈苧回头,正准备跟南楚说说治疗旧疾的事情,却看见他唇角的弧度。
弧度很小,可沈苧却从他的眼睛里看了笑意。
沈苧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南楚真的在笑,比起刚见面的那天,他虽然在笑,可她在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看见一丝波澜。
沈苧有些微愣,随后开口道:“美人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笑,我喜欢看美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