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汤面上桌。
桌还是今晨吃饭的桌,也是那年照岁夜,圣君举杯祝年轻人们岁月漫长的桌。
此刻摆了九副碗筷,左三副,右三副,上席三副。
左侧是顾家三口,右侧是慕容家,上席原本窄些,按理不该摆三副——并不真有人会出现在那里用这顿面,致意罢了,也便合适。
顾星朗先拿起上席靠左的碗,盛好面,恭谨放回去。
然后慕容峋拿上席靠右的碗,盛好面,恭谨放回去。
最后两人一个捧起上席正中那只碗,一个挑面,配合盛好,一起放回去。
左侧给落锦,右侧给颜衣,中间给老师。
四人端起手中杯,向着上席一敬。
杯中是茶非酒,清亮亮水纹荡开来。
然后顾星朗若有所思,隔着阮雪音看向女儿,“朝朝也举个杯罢?能举么?”
朝朝似懂非懂,望着四个大人的态势,小神情十分认真,双手去抓面前杯盏。
爹娘们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洒了或将杯子摔了,然后反应过来茶水是半凉的,忍着没去帮。
朝朝却极争气,虽晃晃悠悠,到底举稳了,且没洒。
四人又去唤阿岩,刚转目光,尚没开口呢,发现孩子已将茶杯举起,与朝朝一样,神情郑重之至。
“好孩子。”顾星朗道,“两位岳母同老师得见,定觉欣慰。小雪和庭歌在二十五岁这年,是这般光景,她们应该,还算满意吧?”
最后这句问,他一边说,看向了慕容峋。
“你很好。我不太行。”是说他退败南下,丢了君位。
“难说颜姨,希望的是她平安康健、长命百岁。”阮雪音道,“那么你们此刻,就正合她心愿。”
竞庭歌今日虽消停,到底没有彻底丢心志,道:“难说锦姨希望的,也是你坐看闲云,而非搅弄时局生死一线。你怎么不带着你夫君回?”
慕容峋新得毒解,身上仍乏。且不知是否阮雪音那番余毒或致残的话太振聋发聩,他举杯空中这一会儿,已觉胳膊酸。“那个,先敬完岳母与老师吧?”
另三人深觉有理,复转头向上席,两个孩子亦跟,六杯茶整齐荡在盛夏午后的暖风里。
“敬两位岳母十月怀胎,艰难中仍诞下庭歌与雪音,让她们与我们,有幸相识。”慕容峋道。
“敬老师尽心教养,培育出二位无双奇女子,分送祁蔚,让她们与我们,有缘相知。”顾星朗道。
阮雪音和竞庭歌是没话可说的。
更该说千言万语在心里,无须开口。
顾星朗和慕容峋对视一眼,总觉还差点什么。
“世事纠缠,各据一方,情理对错是非黑白皆有因果,但深恩,该只归深恩。”顾星朗又道。
慕容峋点头,将手中杯举高一些,“敬深恩。”
四人仰头,一饮而尽。
两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反应过来没跟上,急得赶紧也将杯子往嘴边送,也想一饮而尽,吓得娘亲们赶忙阻。
好歹没呛着,阮雪音和竞庭歌一人照管一个,帮扶着杯让女儿小口喝下些,然后端起碗筷,各自喂面。
“让云玺和阿香来?等你们喂完,自己还怎么吃,面是不能放的。”顾星朗道。
竞庭歌小口将筷间卷起的面吹凉,半张嘴示意阿岩张嘴,温柔地喂,回道:“要归隐,大小事都得亲力亲为,哪这么讲究。”
顾星朗笑笑,“也是。”
慕容峋叹气,“是什么是。”
“这人啊,生死当前时脑子最清楚,所思所愿最真挚;一旦好了伤疤,顷刻便忘了疼,顿觉要紧之事太多,样样不能放弃。”顾星朗这般说,低头吃一口面,当真昔年味道,叫人胸中热意涌。
竞庭歌复喂阿岩一口面,笑问:“师姐夫可是在言不周山时心绪?”
顾星朗原在讲慕容峋,讲完方觉是自身体悟,点点头。
“师姐夫知世且自知,其实也该放下。便让他们试一把——新制何如、能否真的开启崭新世代,咱们就在山中看着。”竞庭歌不再回头,认真喂孩子,“上官宴提了五年之期,师姐夫,无妨也给纪平五年时间。”
顾星朗埋着头又吃了两口。“你的意思,咱们四个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蓬溪山?”
这话光听着已叫阮雪音头大。
竞庭歌却点头,“五年,到时孩子也大了。若天下没有变得更好,甚至还不如你们两个在治时,咱们就重新入局,收拾旧山河。”
这话也认真也玩笑,顾星朗确定她是彻底改策略了。
因为自己和阮雪音改策略了。
“到时你们收蔚,我们收祁?”顾星朗一碗吃完,又去添。
“也可以直接收天下,各凭本事。”阿岩吃饭真是乖,这半会儿已喂完。竞庭歌给孩子擦着嘴,闲闲答。
顾星朗笑起来。“可想过此役,你们为何败得比我们快?”
“师姐夫是要自夸?”竞庭歌开始吃自己的面,“谁都知道,你这儿有两副脑子,”便瞧阮雪音,“此番若无她运筹于始终,你那几步棋,一步比一步走得险,随时会一着不慎满盘输。”
顾星朗想拉阮雪音的手,发现她还在张罗女儿,只好去拈肩侧垂落的青丝,“的确。又不止于此。”便看慕容峋,
“你登大宝,凭的是夺嫡,你那些兄弟死的死,疯的疯,幽闭的幽闭。”当时只是幽闭的慕容嶙后来也死在了封亭关,“你一人,便是你整个家族,故在此役对抗中,势单力薄。”
而顾氏家族,纵经历了信王谋逆,总还有敏达耿介的宁王与储君之资的十三皇子、一文一武两位公主,以及死而复生的先太子——不周山一局,顾星磊的作用其实举足轻重,有些关窍,并不在那些看似浩荡的征伐里。
霁都能撑到今日,是整个顾氏家族之力,当然也可能终究沦陷了。
慕容峋完全听懂了水下之言,“如此说来,我输得并不难看。”
“当然。你单骑独出昭辉门,千军万马中一刀斩了霍骁的脑袋,太生猛了,载入史册也是过分精彩的一笔,我都羡慕。”
顾星朗夸起人来之情真意切,足叫被夸之人不好意思。慕容峋一咳,“也没那么猛。这不逼到那份上了,不冲也没别的路了。”
竞庭歌于这刻反应顾星朗已收了苍梧信报,否则不会知道得这般清楚,张了张嘴,终没问。
顾星朗瞧见了她顿住的手,主动将昨夜所获消息说一遍。“他是真拿出了百年上官家的实力、与其父共筹的图景,坐言起行。”
慕容峋一嗤,“理想或欲壑,日久见人心。”
这厢阿岩吃完午饭,晃着两条小胖腿听大人们说话,终于坐不住,跳下椅子跑到慕容峋身边,一瞅他碗里的面还满着,问:“父亲不吃么?”
竞庭歌筷子险些掉地上,转脸看着孩子,“你叫他什么?”
阿岩一呆,望着娘亲虽然温柔却毕竟有些厉害的脸,不敢答话,慌看顾星朗。
“刚在厨房我教的。”顾星朗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吓着孩子。”
-阿岩知道父亲的意思吗?
日光明耀里他问。
阿岩摇头。
-和爹爹是一个意思。
阿岩面露疑惑。
-爹爹是养阿岩的爹爹,父亲是生阿岩的父亲。阿岩的模样就有些像父亲。
彼时他那般说,去看慕容峋,阿岩也跟着看。
像么?孩子约莫明白“像”的意思,却并不会判别,以至于当时没瞧出来,此刻又继续瞧。
慕容峋依然僵直不敢动。
“像吗?”顾星朗深觉这画面可爱,又问。
阿岩观察许久。
忽抿嘴笑了,转脸对顾星朗点头,又依着慕容峋,有意与他的脸挨近,问竞庭歌:“娘亲,像吗?”
竞庭歌梗在当场好一阵。“比较像我。”
为这话,慕容峋饭后立廊下仍在笑。
“这点儿出息。”顾星朗嘲他。
“你别说,”慕容峋不生气,“我真愿意这么过,舒心,于她身体也有益。只一点,穷啊,不若在宫里,能予她们锦衣玉食。”
“钱是可以赚的。”顾星朗望着屋顶玫瑰微笑。
慕容峋颇受提点,“那走?”
顾星朗收起笑意,“你还没明白我方才为何问那句话。”
“哪句?”
“为何你们会先败。我的兄弟姐妹正为我、为我族社稷赴汤蹈火,我不能一走了之。要走,也回去决出胜负,给他们以交代,再定去留。”
“舍不得君位就舍不得君位,借口那么多。”孩子们午睡,竞庭歌得以脱身,与阮雪音一齐走来,边走边说,最后立定廊下也赏起了玫瑰。
一排四人,芝兰玉树,画面很是好看。阮雪音和竞庭歌都只很少的头发挽了很松的髻,余下皆瀑布般垂着,偶被午后风带起,看背影还如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若是你,历经这十年浮沉,坐在那位子上夙兴夜寐、胜多败少,到今日,便没法放手了。”竞庭歌将话说完。
她说得对。阮雪音心想。顾星朗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远久过慕容峋,且起势、经过都不同,放手的分量也就比对方更重。理想和欲壑在他这里,已经长成了同一棵大树。
“的确。”极罕见地,她在顾星朗应答之前先开口,“时至今日,不能放手。我会助他逐鹿天下,一统青川。”
这是场间几个人,这么多年来,头回听阮雪音说得这样明确。
以至于三人同时转头,却见她仍只淡着眸仰看屋顶上的花,神情如昔,与那句话之铿锵全不相符。
但三人都知,这才是真正有定之辞。世间的决心,往往藏于深水之下。
而白国名存实亡,只差一场仪式;崟国光复未成,又有阮仲相帮——逐鹿天下的意思,是斗蔚。
“那就先让上官宴出局。斗他并不比斗我们更轻松。”竞庭歌道。
更难吧。以顾星朗与那人厚谊。
阮雪音微点头,“你们俩先回山里将养,我们摆平上官宴,然后慕容再出山收社稷,是这个意思么?”
竞庭歌叹气向顾星朗,“从前呢,彼此算到然后默默改策,游戏还能玩儿下去;如今是,当场推演,相互拆台,玩儿不下去了啊。”
顾星朗也觉无趣,破罐破摔道:“总之我们要回霁都了,你欲借我拿下上官宴的法子已行不通。要么,真去蓬溪山等五年,见机行事;要么,即刻返苍梧,一决高下。”稍顿,诚挚向竞庭歌,
“但你知道的,所谓时移世易,再五年,可能是新时运,也可能是彻底失势。此番我若能胜,会花至少五年恢复、壮大本国,并不会急着向上官宴叫阵。你若选择等,风险大过速战速决。慕容氏,很可能就自此离场了。”
北国盛夏的午后,长风稀释燥热。屋顶玫瑰因是此镇重宝,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上去养护。此刻便又有小个子的工匠在屋瓦间穿梭,手中器具齐备,一盆盆查验。
“容我和小雪说两句话吧。”竞庭歌轻声。
顾星朗和慕容峋一起离开。
“那年照岁夜,你许了什么愿?”
“淳风说讲出来就不灵了。”
“把那丫头给忘了。了不起啊,做了女将军,成了兄长的臂膀。顾星朗娶你,真是太赚了。”
两句话乍听不相关,细想却是一脉——若说顾星朗是将自身与周边该用之人的才能都尽其用,那么阮雪音便将那些不该用之人的才能,也通通开掘、推动,让顾星朗的势与胜算,成倍增加。
“慕容其实更赚。”
竞庭歌没接这话,许久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么,小雪。”
换个人定会误解这句,以为在说胜负:顾星朗决定回霁都、不再蹚苍梧的浑水,除了避开陷阱,实也是逼他们与上官宴拿出结果。那于蔚国而言,自又是一场动乱。
这当然是谋略上的事实,但竞庭歌另有所指。
阮雪音听懂了,很快答:“我觉得是。”——此时离场,还有改变结局的可能,继续往下走,应不会再有回旋余地了。
定要输赢生死。
“好奇怪啊。说得好像我们知道结局似的。你知道么?梦见过么?”
“没有。那年冬天之后再没有过。所以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与那天命之说一样,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竞庭歌点点头,“夏杳袅给我们吧。你们也用不上了。”
“好。”
“每年都道别,每年都以为要永别,总是又见。”
花匠做完了新一轮工,坐在玫瑰旁边晒太阳,实则悄悄在看下头两位贵人,小心翼翼地好奇。
竞庭歌冲他招招手。
吓得那人险些摔下来。
“所以这次也要好好道别。”阮雪音说,“这样就不会永别,定能再见。”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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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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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