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成功,十二名人质无一伤亡。
特警进来,把洛克的尸体拖出去,然后疏散人质。
景召越过岑肆,走到商领领面前。
“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紧绷了很久的身体后知后觉地无力。
景召重重松了一口气,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地,他伸手轻轻抚过商领领脖子上被枪口压出来的红痕:“疼不疼?”
她眼眶仍然红着:“不疼。”
她情绪很混乱,心也平静不下来,有很多疑虑,还有一阵阵后怕。
洛克的身手非常好,力量感很强,速度也快,练过柔道和散打的她都钻不到任何空子,在洛克还有枪的前提下,对上景召居然都没有占到半点优势。
她似乎低估景召了。。
“领领,你先回去。”
“那你呢?”
景召还没回答,特警队的管队长过来:“景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在家等我。”
景召留下话,转身要走。
商领领抓住他,很用力,将他的衣服攥在了手里。
他说了声稍等,又转回身去,单手抱了抱商领领,另一只手把被她攥在手里的衣服拿出来,握住她的手,轻拍安抚:“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她埋头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乖乖收回了手。
方路深过来刚好看见这一幕,郎情妾意的人间天使和商家魔女……
这个世界怎么了?
“路深,”景召说,“帮我照看一下。”
方路深认得商领领,故意问:“她是?”
“我女朋友。”
陈野渡前阵子跟方路深说起过,说景召养了个女儿一样的女朋友,方路深当时以为景召是找了个奶幼的乖乖女。
在方路深的印象里,商领领就从来没跟乖搭上过边。
景召被特警队的人带走了。
方路深脖子上还挂着景召刚才上四楼之前扔给他的领带,警服挂领带,矛盾得很,优雅又痞气:“走吧,Sunnybaby。”
走之前,商领领回头对岑肆说了一声:“谢谢。”
她目光收回时,顺道扫了季寥寥一眼。
那种轻飘飘的、记仇的眼神,让季寥寥心里直发怵,下意识躲开眼神,却发现岑肆正望着商领领离开的方向。
“岑肆。”
岑肆没反应。
季寥寥壮着胆子去拉他的衣角:“岑肆。”
岑肆回头,目光往下。
季寥寥松手,妆早就哭花了,红肿着一双眼,楚楚可怜:“刚才要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岑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到她脸上。
“滚。”
西京城还没解封,门口人山人海,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陆续开走。
商领领上了方路深的警车。
“你和景召是正常恋爱?”
她系上安全带:“不然呢?”
比如弄个笼子,关着关着就关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方路深觉得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商领领十八岁就学她父亲搞笼子文学。
“他们要带景召去哪?”
“幺九局。”
“那是什么地方?”
通俗一点讲,处理国际问题的地方。
方路深把放在车上的眼镜戴上,他度数不高,开车会戴:“普通人进不去的地方。”
意思是:你也别动什么心思了,老实等着。
“那他们会不会对景召用刑?”
这就不好说了,方路深猜:“应该不会。”
应该两个字,让商领领很惶惶不安。
这次袭击事件,让GoldenWorld再一次一战成名。
陆女士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知道了事件地点在西京城,商领领瞒不住,告知了他们景召人还在幺九局。
陆女士和景河东当天下午赶来了帝都,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打探不到一点消息,只能干着急。
商领领在阳台打电话,陆女士在客厅走来走去。
景河东过去安慰:“老婆你别太着急。”
陆女士眼都急红了:“我能不着急吗?那可是幺九局。”
“召宝只是去配合调查,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谁知道,万一他们动用私刑——”陆女士怕商领领听到,赶紧压低声音,“万一他们对召宝用刑怎么办?”
“不会的,咱们是文明国家、法治社会。”景河东拍胸脯保证,“我保证,一定没事的。”
“你拿什么保证?”
拿GoldenWorld的公司图标保证。
景河东摸摸鼻子:“拿咱们召宝的人品保证。”
陆女士还是急。
景河东去给老婆倒杯水,压压惊:“咱召宝又不是坏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幺九局肯定会明察秋毫的。”
陆女士往阳台看了看:“你先去给领领做饭,她中午也没吃。”
“哦。”
商领领吃不下。
桐湘湾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她让陆女士和景河东住下,自己去了绿瓦胡同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四楼有休息室,商领领睁着眼到了半夜,根本睡不着。
一楼暗房的门开着,她本来是要去关门,走近了发现黑白暗房里面的小房间没有上锁。
贺江说,那个房间要景召指纹才能进去,是景召私人领地。
今天白天,商领领看到了一个她以前从没见过的景召,有谋略和胆识,身手了得,身份成谜。这扇门后,是不是也有一个她没见过的景召。
现在门锁开着,她仿佛受了蛊惑,一步一步地靠近。
房间里的灯开着,应该是主人走得急,没来得及关上,她走进去。
是个小型的暗房,有放大机,有显影盘,有一面晾晒照片的空白墙面,她走近,借着光去看墙上的照片。
照片里都是她,二十五岁的她、十八岁的她,还有十四岁的她,在学校、在家里,还有在树下,在街上。
全部是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