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影展开办还剩三天,贺江简直要忙昏头,太多事情要确认了。
累成狗的时候他安慰自己,至少他是被需要的,不用担心失业了。
景召从楼上下来。
贺江正在工作室大厅清点墨盒:“景老师,厂家把昨天那批相纸旳icc文件发过来了。”
“你整理一下发我邮箱。”
“好。”
大厅的接待台上有电脑,贺江就近拿过来用。他忙着手头的事,一时忘了还坐在沙发上的人。
景召抬头时看到了。
“她怎么在这?”他问贺江。
贺江正要回答,商宝蓝站了起来,局促地回答:“我刚好路过这附近,过来躲躲雨。”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外面正在下大雨,还打着响雷。
景召说:“给她一把伞。”
要是有伞贺江早就给了:“伞让小董他们拿走了,只剩了您的那把。”
贺江可没胆子把景召常年带在身边的那把雨伞随便借人,除非景召点头。
但景召直接进了冲印房。
机灵如贺江,立马就懂了:“商小姐,不好意思啊,景老师的伞不能外借。”
商宝蓝笑起来温顺柔弱:“没有关系。”
“要不我出去帮你借个共享雨伞?”
离工作室四百米处有个便利店,便利店里应该有共享雨伞。最近共享雨伞特别火,听说是个二世祖搞起来的。
商宝蓝婉拒:“不用了,外面雨太大,你不是也没伞吗,我等等吧,雨应该很快就会停。”
贺江去给她冲了杯热咖啡:“那你坐会儿吧,我去忙了。”
商宝蓝接过咖啡:“谢谢。”
贺江继续整理icc文件。
商宝蓝坐了会儿,将大厅打量了一番:“贺助理,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贺江说:“上了锁的地方不能,其他随意。”
商宝蓝放下杯子,走到左边的墙壁前,观赏挂在上面的一幅幅照片。
“这些都是用数码相机拍的吗?”
贺江说:“用胶片机拍的。”
商宝蓝沿着挂照片的那面墙,走到了二楼楼梯,她看完一路的照片,又折返下来,路过一扇门,门没有锁,敞着一条门缝。
她犹豫了片刻,前去敲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景召坐在电脑前,没有看向门口,她先作了声:“雨还没有停,我能看看这儿的照片吗?”
景召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忙自己的,没管。
这间是冲印房,里面有很多打印设备,还有货架,上面放着各种相纸和墨盒。墙上有很多打印出来的照片小样。
商宝蓝饶有兴趣地一张张看过去:“景老师,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
“不全是。”
她走到景召的电脑后面:“你是在修照片吗?”
景召回答简短:“色彩管理。”
她一脸好奇:“什么是色彩管理?”景召没有回答。
他做完软打样,起身去把测试纸放进微喷机,测试有没有断墨。
商宝蓝跟过去:“现在是在喷印吗?”
景召依旧没有回答。
测试好了墨和机器之后,他把大尺寸的相纸装上去,开始打印照片。
大尺寸的照片打印速度很慢,十多分钟照片才出来。
景召过去拿起来,照片上是一大片的火烧云。
“好漂亮啊。”
商宝蓝忍不住伸手去摸。
景召握着相纸边缘,侧了侧身,将照片拿开:“别碰。”
商宝蓝尴尬地收回手,羞窘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碰。”
景召把照片固定在墙上的晾晒架上,又去货架上取来油画布打印的同图照片,放在一起对比效果。
从商宝蓝进来到现在,景召没有正视过她一眼。
她木讷地站着,目光无措,扫过旁边的桌子,桌上有杯咖啡,是景召的。
她拉了把椅子坐过去,坐下时,手碰到了咖啡杯,杯子被打翻,带着热度的咖啡泼到了她衬衫上,她立刻站起来,慌手慌脚地抽出几张纸,擦了擦桌子。
景召回头,略过她,看了眼桌子。
她窘迫地抱着手,挡住胸前的咖啡渍:“对不起景老师,打翻了你的咖啡。”她难堪地低着头,面红耳赤,“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景召看着他的火烧云,嗯了声。
商宝蓝没有出去,用了冲印房的洗手间,等她清洗整理好,捂着胸口出来,却没看到景召。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手始终挡着湿透了的衬衫胸口。
大厅只有贺江在。
“商小姐。”非礼勿视啊,贺江抬头望天,并递过去一件前阵子珠宝商送的文化衫,“那什么,你先遮一下。”
白衬衫沾了水那叫一个透哦。
贺江也是男人,还能不懂?
商宝蓝接过文化衫,慌忙地遮住胸前风光。
贺江官方地笑笑:“景老师刚刚把雨伞借我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要不这样,我撑伞送您去外面的便利店,便利店里不是有共享雨伞嘛,您贵人事忙,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你说是吧。”
商宝蓝也识趣:“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贺江拿上伞,把人送出去。他嘴角都快耷拉下来了,你们是没看到景老师刚刚给他雨伞时候的表情。
把人送走后,贺江回来,去敲了敲暗房的门。
“景老师,人我已经送走了。”
门没开,景召在里面:“以后别什么人都让她进来。”
这不是看见人家也姓商嘛,还以为是个“皇亲国戚”,谁知道她居然也惦记景老师美色。
贺江应:“知道了。”
“去打扫一下冲印房的卫生。”
“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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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二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