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大人先进的门,陈园园朝他行了一礼,随后她与跟在后面的李司卿对视了一眼,李司卿微微皱了皱眉。
“行,那就让我先去记录一下现场,也好让我们在后面办案时方便一些,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这种蹊跷的案子官府之人也明白,能通过自己的力量解开的从来都少之又少。他回头看了眼采撷坊的李司卿,李司卿点点头示意,赵嬷嬷便带着官府大人去了后院,原地只剩下园园和司卿两个人。
“实在麻烦李少军大半夜还跑一趟,不过想必少军应该已经猜到了,需要捉鬼师我可以找阿泪帮忙,大费周折喊其他捉鬼师来便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让兰雁去采撷坊搬救兵,园园心里其实有数的,她知道兰雁多半会去喊李司卿,而李司卿又是自己妹妹在采撷坊的义师父。
“日常生活上我不说,但在捉鬼方面您肯定更了解我妹妹。”
园园心下其实还是慌张的,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
“她现在还在大堂,趁着官府大人还在做记录你先去看看她怎么回事吧。”
官府大人的手下进门来找陈园园,园园朝李司卿点点头之后便转身去了后院,李司卿心头一紧,赶忙往大堂的方向走去。角落里的一根蜡烛已经燃尽,烛泪的眩晕感仍然没有完全褪去,她摇摇晃晃努力站起身,耳边却总有杂乱无章的幻听。
“阿泪,你知道他是谁吗?天庭大名鼎鼎的东王公!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他之手!”
“东……东王公?”
感觉身边传来一声叹息,好像有一双手轻轻握上自己的肩头。
“阿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该为你高兴好还是遗憾好……”
烛泪头痛欲裂,她掀开被子扶着墙慢慢向前挪动,赵嬷嬷去给她倒茶的时候又有一根蜡烛熄灭,大堂里比先前暗了许多。
“为什么会遗憾?我为什么会感觉到这么难过……”
“烛泪!”
李司卿赶到的时候,烛泪桌角狠狠带了一把,她一个踉跄没站稳,重重摔到了地上。
“啊——”
“小心!”
李司卿心一拎,他一挥袖子甩出一道蓝光,那光极为迅速地托起一个坐垫,及时地垫在了陈烛泪的身子下面。被这么一摔,烛泪有些清醒了,耳边的幻听消失,头痛却还没有止住。李司卿健步冲到陈烛泪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搀扶起来,烛泪软绵绵地支棱起身子,然后面色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究竟怎么了?现在感觉如何?”
赵嬷嬷此刻刚好端着蜡烛和茶水走来,看到李少军来了,她便极有眼力见地放下茶水,摆好蜡烛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来,喝口热茶先缓一缓。”
李司卿从桌上端过热茶,烛泪迷迷糊糊地伸手想要来接,司卿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直接将调羹递到烛泪嘴边。
“张嘴。”
感觉到周身被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气息,烛泪感觉自己的不适感稍微缓和了些,她低头看了眼那调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茶水就送到了自己嘴里。
“唔……烫……”
烛泪如果这会儿脑袋清醒,肯定会感叹自己还从来没这样喝过茶,一边肯定还会把自己骂个八百遍,怎么这么糊涂啊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李司卿也算是趁着烛泪糊涂的空子,很顺利地把一碗茶给她喂完了。等烛泪好像稍微缓过劲儿来了些,李司卿用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
“我拜师采撷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捉鬼师使用灵力之后,身体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更何况还是用上古神器捉的鬼。”
李司卿温热的鼻息就喷洒在自己面前,他眼眸沉了沉。
“到底出什么事了?”
喝了暖茶烛泪终于变得舒服些了,起初她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来扶自己的人是谁,可是当听到那熟悉又让人安心的低沉男声之后,她惊得小脸不自觉红了红。
“啊……我……”
意识到两人的距离靠得太近,陈烛泪下意识朝后躲闪几分,那张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就近在眼前,她不敢抬头与李司卿对视。
“刚刚我一进后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鬼魅香,然后我在尔姗身边用了芙蓉盏收集了残味,就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茶有定神的作用,喝了茶烛泪的眩晕感也渐渐褪去,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场景,不自觉皱了皱眉。
“而且我一直觉得,方才的那股鬼魅香很有问题,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虽说无法它被完全冲散但是依旧异常刺鼻。”
烛泪的小动作司卿都看在眼里,他先是勾勾唇角替烛泪披好衣服,随即拧紧双眉,顺着她的话思索起来。
“目前我还没去到案发现场查看,无法准确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或是十分强大的鬼本主出现,或是……”
李司卿神色凝重,他略微顿了顿。
“或是有人在故意制造假象。”
“……好,这里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倘若陈小姐之后需要帮忙,派人联系我便是了。”
隔壁隐约传来些交谈声,官府大人和陈园园从后院走了进来,烛泪听到动静后赶忙爬起来探听情况,也顾不上自己的头痛了。
“今天真是麻烦大人您了,这个时辰叫大人跑一趟。”
陈园园欠身施礼表示谢意,官府大人点点头,他抬头看见匆忙赶来的陈烛泪和李司卿,烛泪的额头上还凝着虚汗。
“陈姑娘不必多礼,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具体的细节,还是让采撷坊的人来看看吧。”
“大人,大人可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烛泪火急火燎,李司卿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出什么差池,陈园园闻声抬起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妹妹。
“阿泪,你怎么来了?感觉好点儿了吗?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园园边说还边抬头望了眼李司卿,司卿看得懂那眼神里分明有责怪的意思,他微微低头,乖乖承受着那目光不做任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