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堂屋愤愤地走出来,陈烛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闷气,春三帮着她收拾残局送走李司卿,又去安顿好正忙活的母亲才回到她的房间。
“哟,这谁啊一个人坐在这儿生闷气,母亲找了你半天没找着,对贵客这么不礼貌也不亲自送送。”
春三刚走到二姑娘房门口,突然脚步一顿,他贼兮兮地先朝里面探头探脑望了望,发现陈烛泪果然自个儿坐在那闷着。
“唉,要让爹爹知道了,又要骂咱们不懂规矩了,唉……”
春三揶揄的每一个字,烛泪其实都清清楚楚听着呢,起初因为心情不好她懒得理他,后来忍着忍着就忍不住了。
“够了啊你!今天到底是谁闯祸了啊还在这儿揶揄主子?我看是最近我对你太好了点儿,导致你皮痒痒了是吧?”
烛泪没好气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门头的春三一眼。春三自知理亏,见烛泪愿意理他了就陪着笑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了。
“哎呀二姑娘,春三今天是做错事了,所以你看,我这不是带了东西给你赔罪嘛……”
他把香喷喷的糕点端到烛泪面前,“你看,你最爱吃的咸蛋黄流心饼!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芳婆那儿排队买来的呢。”
咸蛋黄流心饼,烛泪托着腮,把目光慢慢移到春三手中的盘子上,思绪却不知不觉飞远。确实,自己好像也有一小段时间没吃这饼了,上一次吃好像还是在端午节,为了让李司卿心情好些才特地买了些来。而今日……一想到那张阎王脸,烛泪不耐烦地甩甩头,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他?
“哎哎哎,别往我脸上杵,我现在饱着呢,什么都不想吃。”
她心烦意乱,一把拿过春三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春三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好,烛泪先愤愤地开口了。
“你来评评理,李司卿这个人是不是欠?”
她气得狠狠出了口气,双眼望向门外的海棠树,“本来我还以为他与那闹事的叶公子不同,现在看来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烛泪仿佛过不去这道坎了,春三在一旁听着抱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有我真是奇怪了,他与瑞王爷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之前一次两人遇见我就记得人家瑞王爷明明和颜悦色的,他却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人家。今天也是,我说什么了我莫名其妙就来火了。”
烛泪又恼又不解地转过脸看春三,“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抱怨了一大通话,烛泪停下来喘口气,听主子发了一大堆牢骚,春三这才找找空子插上嘴。
“哎呀二姑娘,你看人看问题怎么这么片面呢?要我看来,根本不是你烦恼的那回事。”
烛泪听他这么说,皱着眉疑惑地挑挑眉,春三见她神色缓和了一点,便大胆地高谈起来。
“你不觉得,李少军其实人挺好的吗?抛开你对他师徒身份的偏见,平心而论?”
眼见着烛泪瞪着眼睛就要反驳,春三摆摆手示意让他说完。
“少军清正廉洁待人正直,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上都是忠心耿耿杀伐果敢的。这些都是大家公认的啊,而且他的武功与灵力你也承认的确实无人能比啊。”
的确,春三字字有理,陈烛泪找不到话反驳,只好继续听他扯下去。
“再说,倘若那瑞王爷与少军之间的过节真的很深,少军对瑞王爷敏感一点也不足为怪啊。而且你不觉得……”
春三突然坏笑起来,他不怕死地鬼鬼祟祟靠近烛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你不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很像是在吃醋吗?”
“吃醋??”
烛泪听的好好的,最后被这两个字呛到了,她恼羞成怒地敲了一下春三的脑袋,然后又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好好的吃哪门子醋?难不成吃我和瑞王爷的醋!?”
烛泪涨红了脸,一手指着自己一边歪着脑袋瞪着春三,春三先是憨憨地笑笑,然后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真的!我发誓我没胡说八道!你看你也说,少军每次都这样救你,而且你自己察觉不到,少军平日里都是一副严肃的阎王脸,只有和你对峙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笑出来啊。”
春三自以为自己说了这些很了不起,他得意地拍拍胸脯。
“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得得得行了,你闭嘴吧你,我和他面对面对峙,你又亲眼见过几回??”
春三这话说的,让烛泪莫名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她想找些什么来降降火,眼前却只有那盘咸蛋黄流心饼。
“去去去!赶紧去把这盘子东西给我撤了,看得我心烦意乱的,真碍眼!”
春三以为陈烛泪找不到东西撒气了,便把苗头对准了这盘点心,他便也没当回事,继续对着她滔滔不绝。
“哎我说真的啊二姑娘,你别当我是开玩笑啊二姑娘,李少军人品又好长相貌又英俊,将军家里又肯定不缺钱,这么好的资源你不把握好非得把关系闹僵干嘛?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姑娘,很快你就要十八正了,这些事考虑考虑不晚了,眼下有这么大个多少姑娘梦寐以求求不到的人……”
“春三,是不是最近安排你做的事太少了有时间来跟我说教了?”
烛泪的怒火在蹭蹭蹭往上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不发脾气。
“你挺能耐啊你,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耐了春三,既然这么有本事,要不要我找个说媒的把你卖了去还秋翠家的债?”
“哎哎哎别别别,别,二小姐,我错了,知错了。”
一般情况下,春三只有在有重要事情相告或者得罪了烛泪时才会称呼烛泪“二小姐”。春三一听觉得话锋不对,他赶忙赔起笑脸。
“别,我这就收,是春三话多,是春三话多。”
他一把端起桌上无辜躺枪的盘子,猛地站起身坐也不敢坐了。“那,那小的就先去厨房了啊!二小姐倘若有事,随时叫我啊!”
作死作得快,春三逃跑逃得也快。烛泪只一低头的功夫,春三就溜得不见人影了。她接连长舒几口气,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哼,这厮不去做斥候真是可惜了。”
偌大的闺房恢复了寂静。很多心事在酝酿,很多心事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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