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儿臣以为我军应当奋起直追,趁敌军军心涣散最薄弱之际乘胜追击,一举歼灭那些叛军。沿途之处虽不至于烧杀抢掠,但杀一儆百威慑四方总要行之。”萧景则朝皇帝一拱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皇帝摸了摸胡子,没吭声,视线看向另外一侧坐着喝茶的萧衍。
“凉王以为如何?”
行军打仗之事非萧衍莫属。哪怕皇帝再不喜平日里萧衍的所作所为,行军之事也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萧衍闻声懒散的抬眸看看萧景则,他晃了晃茶杯,直接否定,“臣以为不可。”
“为何不可?”萧景则本就因为宫中谣言而恼怒不已,偏巧萧衍在军事上都要盖自己一头,叫萧景则新仇旧恨笼罩在面上,遮天蔽日。
“不可便是不可,誉王哪来这么多问题?”萧衍抬眸凝着他,仿佛在嘲笑似的。
萧景则脸色阴沉,那张儒雅的脸顷刻间扭曲几分。
“皇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景则自然是不理解的。”他稍稍压住火气,恭敬的朝萧衍作揖,“还请皇叔解惑。”
皇帝也同样朝着萧衍方向投递了个眼神,“朕也想问问,为何不可?”
萧衍吹了吹热气,轻飘飘的道,“若是
。往日的败军乘胜追击便罢了,如今要打的是最善于遁匿的蛮夷,他们缺少的是行军打仗的本事不假,每每与我军对上便是节节败退。但那群蛮夷最擅长的便是单打独斗,若是我军乘胜追击入了他们布下的陷阱,非死即伤。”
“这只是皇叔的猜测罢了,若是我军不追,岂不是放虎归山?”萧景则咬牙。
“放虎归山不假,但他们韬光养晦的时间也需要许久,等摸清楚山中地形一举歼灭也不迟。”萧衍看向他,“那群蛮夷头脑灵活,又善于布置自己沿途的路线,我军赢了的确士气大涨,但难保会有轻敌的时刻,若是中了圈套,誉王可是能承担此后果?”
“我……”萧景则张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皇帝摸了摸胡子,终于是对萧衍点了点头,“凉王说的不错,朕还是皇子之时便与那些人打过交道,狡猾得很,稍微不注意便会被他们坑害一次。既然如此,我军便稍作休息,等待时机再大破敌军吧。”
“父皇……”萧景则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妥协了,不甘心的握紧拳头。
“誉王的确是才华有所成,又有仁爱之心。只是这行军打仗之事,你的确要仰仗你皇叔。”皇帝笑
。着摸了摸胡须,便道,“都出去吧,朕乏了。”
萧景则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李公公赶紧端来汤药给皇帝,“皇上,该喝药了。”
“又是这些无用的汤汤水水。朕自己的身子朕自己知道。”皇帝皱着眉,端过来一饮而尽便嫌弃的放在桌子上。“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誉王的确有不少地方不及凉王。”
“老奴听不懂朝堂大事,但誉王殿下的确是性子急躁了些。”李公公笑了笑,将碗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朕一直以这个儿子为傲,也盼着誉王能出人头地,只是这行军打仗……不是一蹴而就,还需要多加注意多加学习。”皇帝叹了口气,“凉王也算是朕看着长大,行军之事算是他天赋,从未有过败仗。”
李公公闻言一时间捉摸不透皇帝心思,便聪明的没接口。
“若是誉王有他一半儿的本事,朕也就不用如此烦忧了……”皇帝依旧在叹气,双目紧闭的靠在椅子上。
从御书房出来的叔侄二人气压低得可怕,尤其是萧景则,脸阴沉的快要濒临爆发。
“皇叔对蛮夷那地方的确是了如指掌。”萧景则看看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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