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微弱光芒的日轮被一层风烟遮住,空中洋洋洒洒飘起雪花,一股冷风卷入大堂,每个人身上都感到一阵凉意。
张氏的抽泣声回响在每个人心头,过去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丫鬟都冷眼斜看,曼妃嫣却一脸愁容。
她很早就失去母亲,平生最不愿看到的事就是家庭不睦。
煌焱看在眼底,幽幽叹口气,他此次前来,本想替妃嫣出气,没想到反而惹得她伤感,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张氏见曼祝德低头不语,哭着说道:“你看我年老色衰,想要换个更年轻的伺候是不是?好呀,我走好了,我和姝儿一起离开这里,你和你的宝贝女儿去过吧!”
她一边说一边就去拉,曼姝嫣见她情绪激动,反握住她,难过:“娘你就跟爹爹认个错吧,你不要再这样闹了。”
张氏不可思议,回头盯住她,大声:“你说什么?连你都要帮他父女俩来欺负我吗?”
曼姝嫣怯弱:“娘,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可是你亲生女儿,难道还要拿这样伤人的话来刺激我吗?你还嫌我受得委屈不够多吗?”
张氏见女儿盈盈欲泪,这心头刚熄灭的怒火就又重新燃起,她们母女今日愁泪不断,都是拜这个曼妃嫣所赐。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该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一起杀了,只怪一时心软,给自己留了后患。
“太子,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打算娶这小贱蹄子为妃?”张氏眼中露出凶光。
煌焱心中不喜,冷冷,“不论我打算娶谁,好像都跟阁下无关吧?”
他已不再称她是岳母,将身份撇得一干二净,这更加触怒好强的张氏,“好呀,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你可别忘了,皇上还不知你这个太子休了太子妃的事,若是给皇上知道!你……”
“呵呵……”不料本该害怕的煌焱,却是淡淡一笑,伸手拂去卷舞在肩头的雪花,抬眼看她。
“其实我早有此意,此次到相府正是准备通知各位,我离开相府会立刻进宫面见父皇,向他呈情求他再次赐婚。但这次,妃嫣她不再是侧妃,而是我的正妃!”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曼妃嫣都皱眉看向他。
他今日一意孤行,冒着太子位被废的危险,就是想拼尽权力护她周全,让她颜面好看。
曼妃嫣心中感动,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不能让他铤而走险。
她起步上前,旁若无人拉住他手,仰视他坚定双眸,柔声:“太子,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就算我恳请你,不要惹我二娘生气了。”
煌焱看向她时话语变得轻软,一字字道:“到底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我心中自有定论。我不是有意要惹她生气,是我心意已决,要纳你为妃,这是他们迟早要接受的。再者,我不放心让你继续留在相府。”
曼妃嫣不解凝视他,忽然想到妹妹陷害自己的事,生怕他会坦白,引起父亲情绪波动。
“太子,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我尝到恶果,那必是之前种的恶因。我所受的灾难是我应当承受的,我无怨无悔,与旁人绝无一丝一毫干系!我知道太子你疼惜我,不惹得我受一丁半点委屈,但也请你谅解,我万万不能没有家人!”
煌焱失神,一时竟说不出话。
这个傻姑娘,真是让他又疼惜、又难过!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她额前散发,“我明白。”
“哼!你又在使什么狐媚妖功,把个神智正常的太子骗得团团转!”张氏恶毒的话语再次不适时响起。
她步步紧逼,几乎不给别人退让机会,“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怕他太子做不成,连带你太子妃位也没戏?我告诉你,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定会到皇上那里去参他一本,告诉皇上他宝贝儿子是怎样欺君的!”
“你闭嘴!”曼祝德此时已被气得浑身发抖。
没想到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疼爱二十几年的继室,非但将自己对她的好一笔抹煞,居然还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真可恶!
眼前的她像疯子一般,为一己私利,要将整个相府置于危险境地,他绝不能再纵容,不然非闯出个大祸不可,到时要想再收拾这烂摊子,恐怕就难了。
他瞧得出,太子必然已掌握她什么把柄,才会这般从容不迫,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是妃嫣一直从旁求情,谁知这傻女人却一再激怒太子,将自己性命数度付于他人之手不自知。
“你给我闭嘴!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曼祝德气得胸膛起伏,额上冷汗直冒,一双手抖得频频抓住自己衣襟。
张氏美眸一瞪,大声:“你说什么!你居然要关我!”
她又拿出自己惯用伎俩,撒泼本事,赶到丈夫跟前又推又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这没良心!这些年是谁在你身边无微不至照顾,我眼下人老珠黄,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曼祝德被她说得一头汗,气得鼻翼呼呼张合,“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赶紧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抓起来!”
两名年轻力壮的家丁得令一拥而上,就要对张氏动手,谁知她扬手“啪啪”两声,把两个大男人打得转了两圈。
她呵斥:“谁敢动手!我可是这府里主母,你们谁要动手,日后老爷念起我的好,我必然治你们罪!”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束了手脚,谁也不敢再对她不敬。
曼祝德怒不可遏,一挥袍袖,大声:“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快把她抓起来!关进柴房里去!不要让她当着太子面乱说话!”
两名家丁有老爷吩咐,胆子都大起来,又向张氏围上来,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拽。
张氏气性大,但常年养尊处优,力气却不大,转眼就要被他们拉出大堂之外。
她挣扎大骂:“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放开我!”尖叫着,声音尖锐得都快把周围人耳膜刺破。
曼姝嫣惊得花容失色,一向足智多谋的她自从被太子休离后,仿佛也变笨许多,眼睁睁看娘亲被带走,心里干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
曼妃嫣望着张氏被拖出去的身影,一阵焦急,奔到曼祝德跟前跪倒,哀求:“爹,娘她只是一时失言,对太子并非有意冒犯。她这些年一直陪在您身边,日夜殷勤照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这一次吧!就算女儿求您了!”
她忽然伏地磕首,重重一顿,额上就被磕破,起身用小小双手紧紧拽住父亲衣摆,苦苦哀求:“爹,求你,不要关二娘!”
一直呆怔不语的曼姝嫣看姐姐为母亲求情,也忙跑来跪地,拉着父亲衣摆哀求:“姐姐说得对,娘她只是一时糊涂,才说这些不该说的话!她对太子并无不恭敬之心,还求爹爹你原谅她吧!”
曼祝德看着跪在地上这一双女儿,心中感到刺痛无比,这么乖巧的女儿,偏生有这样悍妒不逊的母亲,真是让他难为!
他本来想好好惩罚张氏一下,叫她知道言多语失,会累及自身安危,但是孩子们却不能没有母亲。
他心中酸痛,眼中便堕下泪,不由想起妃嫣母亲,是那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可惜她早早就与世长辞、撒手人寰,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撇在这人世上。
他数度真想随她而去,但一想到孩子已失去母亲,就更不能失去父亲,然而他何故要遭受这些罪孽,叫他痛不欲生。
一直站在一旁的太子见一家人哭成一团,心中不是滋味,但这张氏实在太过可恶,不给她点教训,便不知好歹,然而这对女儿又这么维护她,竟叫他也犯了难,眉心渐渐锁紧。
曼祝德无奈,又道:“你们两个放开她吧!”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又只好松手,然而这张氏本性不改,刚脱离魔爪,就立刻耀武扬威叫嚣起来,“你们两个死奴才!你们给我等着!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们!”
她碎步跑到曼祝德跟前,又恼又气:“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要他们把我关起来!那柴房怎能住人?一到夜里都是老鼠!你想让我被那些老鼠咬死吗?它们把我给咬死,以后谁给你端茶倒水,谁服侍你晚上睡觉!”
她骂骂咧咧又开始哭起来,曼祝德只觉头都要大起来,在场所有人都连连摇头,都拿她没办法。
张氏见诸人都沉默不言,胆子就又大起来,扭着水蛇腰走到太子跟前,大声:“我告诉你,你敢对不起我女儿,我定告到皇上那儿去,到时你就别想做这个太子了!”
“你给我闭嘴!”曼祝德快被她气得晕过去,“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叫他们把你关到柴房里!你不是怕老鼠吗?我就让他们多放几只老鼠进去!”
曼姝嫣怯弱道:“是啊,娘亲,你就少说两句吧!爹爹眼下正在气头上,你就不要惹他生气了!”
张氏回身怒视,伸指在她头上就是一剜,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真是白生你了!自己丈夫看不住,被人抢去,还在这里充好人!早知你是这么没出息的东西,我当初在你刚出生时,就该把你给掐死!”
曼姝嫣流泪道:“娘,适才爹爹念在旧情,才没把你给关起来,你怎么眼下又乱说话!”心中刺痛,珠泪滚落在面颊上。
曼妃嫣见妹妹哭得可怜,忙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二娘你就不要骂妹妹了,你要骂就骂我吧!”
张氏转脸盯住她,斥道:“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蹄子!我女儿笨,会上你当,我才不信你!”
曼祝德稍稍缓过劲,听到这句话,又被气得脸上涨得通红,喝道:“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之前已警告过你,不要那样说妃嫣娘!你真是死性不改,我刚才就不应该叫他们放了你!”
一直站在一旁的太子本不愿掺合他们太多家务事,但看她屡次欺辱曼妃嫣,本来能忍,也忍不住。
他沉声说道:“您不是要去我父皇跟前参我一本吗?我正好要去见他老人家,不如您跟我一起去!我正好也让父皇知道,你当初究竟是用怎样歹毒的方法,差点害妃嫣一命归西!”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太子一向稳重,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在手。
众人平日里都知道张氏为人飞扬跋扈,但都不知道她居然还在背地里害人,少不得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之声越来越大。
那张氏脸上一白,心中猛地一惊,但仍是大声:“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过她?我虽是看她不顺眼,但我可以拍胸脯保证,我从来没害过她!”
曼妃嫣越听越糊涂,回头看向太子,“太子,我知你是想护着我,但她毕竟是我二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爹爹年纪大了,不能再遭受离妻之痛的打击,你就不要说了!”
她眼中盈盈欲泪,这连日遭受太多委屈,竟一股脑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即悲伤哭泣,只是此刻旁人太多,她只得忍着。
太子见她伤心,不忍心再刺他痛处,也就不再多说。
谁知那张氏被人抓了小辫子,说话声更大,“太子,你今日倒是给我说清楚,我何时害过她?如果说不出个一二来,我不会善罢甘休!我治不了你,难道皇上还治不了你?”
太子见她不依不饶,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冷冷一笑:“上回你故意将一件染了瘟疫的袍子送给妃嫣,借口让她帮姝嫣为我做针线,才使她染了瘟疫差点死掉,难道这件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太子这么一说,诸人震惊。
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曼祝德、曼妃嫣、曼姝嫣一家三口。
最震惊的当属曼妃嫣,上回她身染重病,差点就再没醒过来,太子居然说是她二娘做的,这叫她如何不惊?
为何他从未跟她提起过?
她好希望这些不是真的,但又不愿相信太子是在说谎!
张氏一惊,转眼见四周人都疑惑瞪视她,她心慌意乱,恼羞成怒:“你瞎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给过他一件染了瘟疫的袍子!”
煌焱摇头轻叹,淡淡:“我手下有八百亲兵护从,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叫他们查点事情,难道会查不出?”
张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辩驳,也不知该怎么说。
曼祝德见她不再说话,似是默认,犹如晴天打个霹雳,上前一步一把擒住她衣领,喝道:“你给我说,太子刚才说的是不是真?你当真还让人去害我们大女儿?”
张氏反唇相讥:“谁是我们大女儿?她是你大女儿!又不是我的!她早该死,她娘当初生她死的时候,她也该跟着去!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我看着就心烦!”
曼祝德赤红眼,沉声:“这么说你都承认了?”
张氏冷冷一笑,大声:“承认又怎样?我巴不得她早点死!”
她也算是被气糊涂,真是口不择言。
她心中不痛快,自己嘴上说得痛快,却不管旁人听在耳中有多刺心,这其中当属曼妃嫣。
她呆站原地,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缓缓回身,走到张氏身边,轻声:“二娘,这都是你心里话?我不明白!”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
张氏恼怒:“你不明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从没把你当作是我亲生女儿!过去我对你好,是碍着老爷面子!你以为我真心疼你?过去我年轻时,你娘分了我多少宠爱?我恨你都来不及!你每天还要叫我娘,我听着就恶心!我巴不得你早死!”
她言语怨毒,仿佛要将这积压胸中二十多年的怨恨都宣泄出来,只见站在面前的大女儿嘴唇张张,却说不出话,两只眼中只是在不停掉泪。
“太可恶了!”曼祝德松开她领子,气得站都站不住,“你怎能这么骂这孩子!她好歹也叫你十几年娘,你纵然不把她当亲生女儿,也不该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伤她心!”
张氏冷笑:“我伤她心,你就这么心疼!那姝嫣呢?她被太子休弃,你可有心疼过?她也是你女儿!她被太子休离,以后还怎么嫁人?又有谁敢再娶她?你有没想过这些?你心心念念只记着你大女儿,你何时想过你二女儿?”
她说这些话,言语口气虽不中听,但哪句不是事实?
只见她眼中珠泪乱转,就是强忍不掉下。
她性情刚强,折磨别人,她自己会好受?
曼祝德本来适才对这妻子已痛恨到极致,但眼下听她声声怨毒,却再也恨不起来,心中居然生出内疚之感。
若非他的薄凉,彼此照顾不周,又何以让原本善良的妻子,变成这般蛇蝎恶毒!
张氏转脸望向四周,见诸人看她眼中各有不同,有同情她,有厌恶她,不一而足,但她自己心中却感到痛快无比。
压抑这么多年,终于说出心里话,不用再在人前装贤妻良母。
想到这一层,她居然潸然落泪!
尤其是在看到曼妃嫣凝视自己时的哀怨目光,竟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曼祝德沉沉叹息一声,“你既然如此心气不顺,那我不能再留你在身边。这个相府主母,你自然也是不能再做的。但念你我夫妻多年,我会叫管家给你些银两,你回你娘家去吧!”
他眼角仍挂着泪痕,只是再也哭不出。
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十岁,看起来憔悴无比。
晚年丧妻,是何等悲伤之事,而他,已同丧妻无异!
这样恶毒的妻子,他一天也不想再看见!
曼姝嫣听了浑身一震,重又跪倒在父亲身边,哭泣:“爹爹我求求你,千万不能赶娘走!她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太爱您!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改过!我求求您了!”
她连连磕头,额上都渗出血。
诸人瞧在眼中,也是心中沉痛。
如果是往常,曼妃嫣定然会为她这个二娘求情,然而眼下,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她只是呆呆站在那里,整个人像一具提线木偶,失去灵魂和情感,不悲不喜,仿佛身周一切已再也与她无关。
张氏上前一把拉起曼姝嫣,“啪”给她个耳光,甩得她差点跌倒,又一把揪住她衣袖狠狠拽回。
她恨铁不成钢,“姝儿,你不必再求他!他要赶我走,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继续留在这儿!姝儿,我只问你,你要继续留在这儿陪你这个没良心的爹,还是跟娘走?你自己选,我不会逼你!”
曼姝嫣左右为难,哭起来,“非要这样吗?为何、为何你们彼此不能各退一步?非要弄得这样不欢而散?”
她伤心垂泪,只觉这泪水好像永远也流不干一样,脸上泪痕刚擦干净,又被新滚落的珠泪所笼盖。
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走到太子跟前,哀怨注视他,难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你觉得你之前休离我,让我成为整个京城人的笑柄,还不够?还要弄到我家庭破碎,父母分离!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声声控诉,然而太子脸上却云淡风轻,没有一点内疚之感。
只听他冷冷说道:“这些都是你们母女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既然当初敢斗胆那么做,就该想到日后可能会承担的后果!你联合我婢女将你姐姐送到人贩手中,这些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反来抱怨我?”
曼姝嫣脸上一红,低下头,咬唇说不出一个字。
诸人震动,曼祝德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他一向温文尔雅的二女儿,居然也会是这样人。
他再也忍不住这胸中怒气,上前一步狠狠甩她个耳光。
他指着她怒斥:“姝儿!这可是爹爹头一次打你!你一向在我眼中是十分听话的孩子,你姐姐一向待你不薄,你怎能这样对她?若非此次太子救她出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心里怎能对得住她?”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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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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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