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忍下,即使被下逐客令,也仍没要离开之意,继续说:“姐姐你眼下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不要赶我走,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妹妹我会难过。”
翠浓上前道:“曼姑娘,打死不离亲骨肉,她就是再有错处,也是你妹妹呀!你对她态度怎能这般恶劣呢?”
曼妃嫣回头看两人,不客气道:“你们不必在我跟前唱双簧,我知你两人也喜欢太子,看太子对我这样好,你们是在嫉妒罢!”
两人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一向柔软任人捏的她会说出这种话,直戳两人痛处,半晌说不出话,屋里陷入一阵沉静。
曼妃嫣幽幽叹息一声,“但我始终无法原谅太子欺骗我,我要离开这里!”说着她环视一眼这间屋子。
这半个月,这里封存她感到最快乐的记忆,甜蜜、幸福,然而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梦境。
如果这一切的恩宠都是假的,她宁可不要!
两人一听她要离开,都来精神。
翠浓道:“曼姑娘你准备去哪儿?”
曼妃嫣回眸注视她,“我只要离开这里,不正合你心意?你会真心管我去哪儿?”
翠浓脸孔一板,“我只不过是关心你罢,你不必这样拿捏作派,弄得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都要算计你一样。”
谁知曼妃嫣冷冷一笑,“难道不是吗?你难道不是真想算计我?”
翠浓如鲠在喉,一甩衣袖走到窗边,背身子对她道:“随便你,我不会再说任何话,免得你又说我想要害你!”
曼妃嫣站起身,毫不客气道:“你不过是个戴着假面具的人,表面殷勤,实际却很虚伪,我不乐意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但你对太子是真,所以我不会跟他揭发你!”
这句话确实刺到翠浓神经,回头瞪视她道:“我不过敬你是主子,给你三分薄面罢,你不必这般得寸进尺!”
曼妃嫣唇角一勾,举步走到她跟前,“怎样,承认了?你也不过之前敬我是主子,才对我那般殷勤客气!实际在你心里,你一直是讨厌我的吧!”
翠浓禁不住后退一步,居然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低下头,沉默不言。
“太子不过念你是她最贴心奴婢,才对你礼敬三分,你若一直这般不识好歹,难保太子不会厌你!”曼妃嫣缓缓说着心中所想。
翠浓咬住嘴唇,将这羞辱忍下。
“姐姐,你怎能这样说翠浓呢?她也是关心你,你可不要错会意!”曼姝嫣起步走到曼妃嫣身后,幽幽冒出这么一句。
曼妃嫣回头看她,“我跟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这么勤快,却不知心里做的是怎样打算!”
曼姝嫣脸色一白,握住她手臂,委屈:“姐姐你怎能这样说?别看你失忆,怎么反倒变得比以前坏。说话这般咄咄逼人,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曼妃嫣甩开她手臂,走到榻前坐下,瞪视她,“我说这些话你就受不了,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我又怎么受得了?”
曼姝嫣垂下脸,“我说什么?”口气虚弱。
“你们故意挑拨我跟太子关系,你们以为我真看不出来?”
曼妃嫣复又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凌厉目光先在曼姝嫣脸上转几转,又回眸盯住翠浓,“枉我一直信你们,没想到你们是这样蛇蝎心肠!”
翠浓抬眼看她,没好气:“你不过是这太子府上座上宾罢,我敬你是太子朋友,才一直对你颇有忍让,你不必说这样话让人心里难受!如果你不想在这太子府呆下去,你可尽管离开,保证没人会拦!”
曼妃嫣轻轻冷笑:“还真把你当成是这里女主人?就算你是太子府首席大丫头,那你也只是一个丫头,永远不要看错自己位置!再者,你说这样话无非是想让我难堪,但我告你,我不稀罕待在这儿!如你所愿,我会离开!但我离开后,太子也不一定会对你回心转意,他一定会来找我,你等着瞧!”
翠浓憋一肚子气,却愣是想不起一句反驳的话,咬着嘴唇瞪视她。
曼妃嫣勾唇一笑,“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曼姝嫣慌神,上前一把拉住她,“姐姐你不要把话说这么难听,这样只会伤我们两人心,我们可是真关心你呀。”
曼妃嫣回眸看她,“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太子府么?我如你愿,我跟你回家,这样总可以吧?”
转身走到榻前开始收拾自己衣服,但她失忆,早忘记原本哪件衣服是属于她的。
拎起褥子胡乱卷裹几件随身的,走到曼姝嫣跟前,“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吧!”
曼姝嫣回头看眼翠浓,见她只是沉默不言,脸上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翠浓,我带姐姐先回相府!等太子回来你跟他说一声!”
“哪来那么多废话,这就走吧!”经不得曼妃嫣一迭声催促,曼姝嫣拉住她手走出房,翠浓盯着她背影气得直跺脚。
走出太子府门,曼姝嫣先上车,又把曼妃嫣拉进,车帘放下,曼姝嫣轻声:“启程吧!”
吴管家站门前望着远去马车出半会子神,一时想到什么忙赶回,只见翠浓呆站太子寝殿呆呆出神,上前大声:“曼姑娘她怎么走了?”
翠浓瞪他一眼,没好气:“她走了,我们太子府不是更清静?省得我们又要多伺候一个主子!怎么?你也舍不得她?哼!”说罢甩袖走出房间。
吴管家莫名其妙,还是头次见温文尔雅的翠浓会发这么大脾气,忙跟在她身后。
他说道:“这太子要是回来,我们怎么跟他交代?他临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照顾好曼姑娘!眼下她人走了,这太子要是回来问起,我们该怎么答复啊?
翠浓猛地顿住脚步,害得他一头撞在她背上,也不顾他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回头一把推开他。
她凶恶嗔怒:“你是傻子吗?难道不懂推卸责任?就说是曼姑娘硬被她姐妹给拽回去的!亏你做这么长时间下人,不懂怎么跟主子汇报情况才能自保!”
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吴管家张大嘴呆住,这翠浓姑娘也太一反常态,他竟有点回不过神。
难道是她受什么刺激,还是本性如此,只不过是他没观察仔细,一时才难以接受?
曼相府马车行驶在宽阔平整的大街上,随着朔北狂风卷入,连日京城气温骤降。
曼妃嫣揭起车窗帘默默望着窗外往来行人,各个缩手缩足掩藏头脸快步而行。
她禁不住幽幽叹气,听说六皇子今日出征,自然是盛况空前吧。
想想这样寒冷天气,倘若一般人,都避北方严寒向南而逃,偏是这些将士要逆风而上到北方打仗,真是难为这些保家卫国的儿郎。
曼姝嫣紧挨她坐着,听她叹气,忙道:“姐姐,是何事令你这样忧伤?”
曼妃嫣回眸凝视,“今日六皇子殿下出征,你该知道吧?”
曼姝嫣微微点头,微笑:“当然知道,这可是全国大事。六皇子殿下自成年还未替国出征过,这可是头一次。不仅全国百姓欢欣雀跃,就是皇上和淑贵妃也十分高兴。”
曼妃嫣垂目不言,半晌缓缓道:“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曼姝嫣神色一凛,忙道:“根本看不到。”
“为何?”曼妃嫣不解看她。
只见她朱唇轻启,“似这般国家盛事,为警戒着想,横街那边几乎都戒严,便是从安福门到开远门那条路,两边把守满侍卫,除皇亲国戚与带有腰牌的人外,根本无从进入,所以还是别费这劲,姐姐还是乖乖随我回家吧!”
“可爹爹不也在那儿?”曼妃嫣神色不悦看曼姝嫣,她摇摇头,“这是国家大事,爹爹去是为公务,怎能带家眷,我们又不是皇室中人!”
“你不是太子妃吗?”曼妃嫣回头盯住她。
曼姝嫣咬住舌,自知失言,笑着解释,“就算我是皇室中人,之前也该太子带我进去,眼下我们见不着他面,我们又都是女眷,那些士兵也从不认得我们,他们怎么会放我们通行嘛。”
曼妃嫣泄气,“你这样推三阻四,无非是怕我到那儿跟太子见着面吧!”
曼姝嫣小声道:“我可绝没这样意思,姐姐你今日怎么总是这般疑神疑鬼?”口吻中似有抱怨之意。
曼妃嫣叹口气,“我只是在生太子气。”这算是道出她实心话。
适才听闻原来妹妹才是太子结发妻,她心中别提多难过,之前对翠浓那样冷言冷语,也跟失落心境有关,莫不是见人生恨、对景伤情。
无论是面对谁,都把自己保护成个刺猬一般,不得生人亲近。
宁伤别人,也不容许自己再受伤害,因为她已根本无力应对外界施加给她的任何压力,仿佛是一触即碎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曼姝嫣小声道:“你为何要生太子气?难道他跟你说什么吗?”
明显是在套话,然而曼妃嫣此时心意憔悴,也未察觉出她这不轨心思,“他跟我说我是他妻子,要和我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原来……原来都是骗人的胡话,我以后……以后再也不相信他!”说到这里泪雨阑珊。
曼姝嫣心中深深一阵刺痛,姐姐虽是在诉说自己心中委屈,但此刻在妹妹听来却无异于挑衅。
对于姐姐来说,这些话被她回忆起来带给她的是深深的伤痛,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伤感。
将她赶出太子府,太子立刻对另个人柔情蜜意,心中积压的阴霾迅速向四周扩散。她双眼中渐渐蓄满泪水,不再说话。
之前还对姐姐为自己挡一掌而抱有同情之意,那么眼下这种甜蜜感情也瞬间消散于无形。难怪母亲说我不害人,别人就会来害我,看来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禁不住,看向姐姐目光中也多一丝狠厉!
曼妃嫣,今日就将是你死期!
只要你死,就没人会再跟我争夺太子,在这京城我相貌与你最接近,只要我再稍稍努力一点,太子自然是会回心转意到我身上!
你等着吧!
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曼妃嫣却并未察觉出她这些诡诈的心思,仍沉浸在自己悲伤中,忽然一阵冷风吹入窗帘,将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吹得一片冰寒。
她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迷茫的眼望向窗外。
微弱阳光在薄云间穿行,天空飘起细密冰雨来,街上行人抱紧双臂加快脚步,钻入两旁林立的酒肆和茶馆。
忽然身边传来一声微弱低吟,手臂上一紧,曼姝嫣用纤纤五指紧紧叩住她,眉头一蹙,捂着腹部哀叫:“哎呀,我肚子好痛啊!”
曼妃嫣低眉,见她手上指节都发白,慌乱:“你这是怎么了?”
曼姝嫣额上冷汗直冒,浑身颤抖不止,哆嗦双唇道:“我好像……我好像是旧疾发作了!姐姐,我好难受啊!”
“旧疾?”曼妃嫣彻底慌神,“旧疾?你旧疾就是腹痛吗?那你身上有没有带药?”说着就在她身上开始一顿摸索,双手颤抖,似乎比妹妹还紧张。
曼姝嫣摇头,脸上神色痛苦不堪,“姐姐,你快到药房里去给我抓点药吧!我怕是挨不到相府!”
“抓药?什么药?”曼妃嫣脸上煞白一片,好像眼前妹妹随时要死掉一样,令她感到慌乱不已,“你告诉我,我眼下就去买。”
曼姝嫣奋力对车帘外喊一声,“到安合堂停下!”
果然马车又跑一时,忽然停下。
曼妃嫣揭帘望去,果见路边有一间药房,回头嘱咐道:“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去给你抓药!”转身正要下车,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你身上有没银两?我从太子府走得急,身上分文没有!”
曼姝嫣向车夫道:“你给她一吊钱,快!”
曼妃嫣赶紧下车,从车夫手中接过一吊钱揣到怀中,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赶往药铺。
曼姝嫣默默望着她背影消失在乌黑厚重帘子后,对车夫莞尔一笑,“那边你都安排妥当了?”
车夫浑身罩一件风袍,兜帽将他整个脸容遮住,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但这深邃眼中明显有笑意,“你放心吧!他们拿人钱财,□□,绝对不会给小姐你添麻烦!”
曼姝嫣点头,擦擦头上汗,捂着肚子道:“你给我这些是什么药?也太厉害!你快把车赶回去!我肚子快痛死了!”
车夫嘿嘿冷笑:“如果不是这样,你装得能像吗?你那个姐姐那么聪明,肯定也不会相信呀!”
曼姝嫣瞥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小菱花镜,对着照半天,“天哪,瞧我这脸色苍白的,额上全是汗,怪不得我那傻姐姐刚才那样慌张。”把眼又瞧向他,唇角一勾,颇有赞许之意,“真有你的,以后你跟着我,少不了你好处!”
那车夫嘿嘿一笑,声音听着很年轻,底气十足,“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曼姝嫣脸色一白,向左右望一眼,忙斥责:“你胡说什么?赶紧驾你车吧!”
谁知车夫却伸手握住她白嫩纤手,一只皮手套来回揉搓硌得她手一阵生疼,“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怎能轻易反悔呢?”
“好好,我答应过你,就绝不食言!你赶紧驾车走吧,可别让有心人瞧见!我眼下在老百姓眼中还是太子妃呢!你这样对我不尊重,让我脸往哪儿搁?你这是成心讨打!”
曼姝嫣一边埋怨,一边甩脱他手。
车夫意兴阑珊,押趣道:“好吧,你要装正经,我就配合你!”
他收敛眼中淫逸目光,一把放下车帘,懒洋洋坐上驾驶席,从腰间解下个火红色酒葫芦往嘴里灌一口酒,轻吁口气,凌厉地一挥手中马鞭,马蹄飞踏,车子飞速驶离长街。
初冬本来微弱的阳光被稀薄流云一遮,朔风疯狂卷过大街,刮得街上店门打着哆嗦,发出哗啦啦响声,地上落叶打个旋儿,静静躺倒在冰冷地面上,被飞奔而过的行人惊得又飞起落下。
街头巷尾议论此次出征,皇上没选择太子,而是选择六皇子殿下。
百姓揣度莫非朝廷又要易储,每次易储都伴随朝政腥风血雨,不知又是哪个派系将要倒台下狱。
煌焱骑黑马静静伫立城楼上,默默凝视城楼下那万军丛中一点红。
凤鸾身披鲜红铠甲,骑在一匹通体如雪的高头大马上,将手中光亮宝剑朝天一指,自喉咙发出的嘶喊声,声震四野,“出征!”
整齐划一的脚步响彻天际,风烟滚动的城郊,森甲铁寒的骑兵方阵、步兵方阵、重弩方阵先后开出五面大开的城门,凤鸾率领十万将士出征塞外,援助被乃蛮部围困的曼崇嗣。
凤鸾虽未带过兵,但此番表现十分不俗,他风流韵致的身体仿佛蕴含无限能量,像一匹已从沉睡中觉醒的幼狮,学会怎样在广袤原野上飞奔捕食。
这将是他的劲敌,一个不可忽视的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煌焱轻叹口气,忽然身边有人靠过,附在他耳边低低说几句。
他脸色一白,勒紧马疆转过身,神色严肃紧张,“你说的当真?”
成君诺颔首:“是翠浓姑娘亲自找人来通报的!千真万确!”
煌焱倒抽一口凉气,拨转马头驰下城楼,向太子府方向飞奔而去,惊得守在城楼上的守军发呆望着他迅速在万军中淹没的背影。
一进门就是一股扑鼻药味,曼妃嫣轻咳一声,这屋里一片浓烟,她眨眨眼,向四周仔细一望。
只见墙角边随意摆放几只黝黑长条板凳,墙上几张竖幅字画也被熏得一片乌黑,难以看清上面字迹,靠北一大排药柜上镶着药品名称的金珠字迹也已脱落部分笔画,前头一方柜台上摆几支脏旧金秤和两把老旧算盘,掌柜正伏在案头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曼妃嫣心下暗暗吃惊,这间药铺倒像是倒闭很久一般,又向四周张望一眼,转身就想离开,却被身后一个懒懒的声音叫住.
“这位小姐是来抓药啊?咳咳咳……”掌柜从梦中醒转,声音嘶哑说。
曼妃嫣回头,只见那掌柜又站起身,头上戴的一顶员外帽也歪一边,吊着的领口连扣子都搭错。
她却笑不出,只觉这掌柜一张刻满皱纹的老脸上镶两只鹰一样的眼,从中散发犀利的光,正上下打量她。
掌柜是走上前问话,曼妃嫣却反而向后退一步,“掌柜,你这里有没治腹痛的药?”
掌柜绕过柜台朝她走来,步子稳健得就像随时准备搏人而噬的饿虎,饿虎瘦得就像是皮包骨,眼中贪婪的光愈加锋利明显。
“腹痛的药啊!当然有!”掌柜看出她脸上害怕神色,停住脚步,打个哈哈!
这一声笑不要紧,阴鸷得吓出曼妃嫣一身冷汗,她慌乱不安,“掌柜,我改变主意,我又忽然觉得自己肚子不痛了。”
那掌柜轻轻一笑,笑声就像是一把正在割木头的锯齿发出的声音,令她心骨俱损,已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正想转身离去,忽然肩头一紧,对方枯瘦如柴的手,就像铁钳一般已钳住她身,一把将她拽回。
曼妃嫣身子柔弱,受点力就向后跌坐在地,惊慌看着阴笑的掌柜,“你、你要干什么!”
她小鹿似眼中布满惊慌,然而看在掌柜眼中却没一丝怜惜,反而就像被他玩弄股掌上的猎物般讨他欢心,“你这小妞,不仅姿色动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让掌柜我这心里头痒痒。”
曼妃嫣倒吸口气,听这说话口气哪像一个药店掌柜,分明是个采花大盗、淫贼无赖。
她心头一紧,反手抱住自己身,颤声:“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这家药店老板吗?我是来抓药的!”
掌柜嘿嘿冷笑:“告诉你吧!之家店老板前天死了,他欠我银子,早就在活着的时将这家店盘给我,眼下这家店主人当然是我!你想买药啊?”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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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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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