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车开得没有那么急,一路慢悠悠的,像是在逛街。
慕曲深开了一天,他们开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才回去。
阮沐沐下了车,就将孩子放下了,她现在心里很抵触和这个孩子接触,她越来越怕放不下这个孩子了。
她望着这座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她却感觉不到温暖,打开的门犹如一张野兽的巨口,即将把她吞噬。
她迟疑着不肯走,忽然想起慕曲深,猛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慕曲深人呢?
她飞快的跑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起回来的车队现在消失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没有出现过。
怎么会这样?
她往外跑,跑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发现那长长的车队,那些人去了哪里?
又把慕曲深带到了哪里?
心中强烈的不安感冲撞着心脏,她跑得很累了,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只是觉得若是停下来,她心里无法安心。
龙城的冬天是很冷的,昨天刚下过一场小雪,虽然地面是干的,但是吹来的风却刺骨寒冷,她的鼻子和脸颊,都像是被刀子割,刺痛刺痛的。
跑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迷路了。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腿软的发抖,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蜿蜒流下,一滴滴掉在地上,晕染开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擦干眼泪,站起来往回跑。
回到别墅,她抓住其中一个佣人问:“慕少野人呢?他在那里?”
佣人被她狰狞的模样吓啦一跳,她两颊绯红,头发凌乱,五官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难过,而显得有些狰狞扭曲。
“我,我不知道。”佣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她也确实不知道。
“你快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阮沐沐死死抓着她的衣领,像是不逼问出慕少野的下落誓不罢休。
佣人被她吓得快哭了,一个劲地摇头,“我真的不知打,阮小姐,要不然你去问问他们吧。”
佣人随手一指,指向对面两个保镖。
阮沐沐转头看去,那两个保镖眼神闪躲,默默的转身就要离开。
阮沐沐哪里会让他们走,一把放开佣人,追了上去,拦住两人的去路,“告诉我,慕少野在哪里?”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阮沐沐发现了他们眼底的心虚,更加不可能放过他们了,她咬牙启齿地说:“你们最好告诉我,否则,等慕少野回来,看到的就只有我的尸体了。”
她在赌,赌自己在慕少野心里的地位。
因为她只有这个办法了。
如果慕少野不在乎她,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在身边?
保镖脸色不太好看,很是为难,他们负责保护阮沐沐的安危,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自己也逃不掉干系。
“快告诉我!”阮沐沐再次大声喝道。
看到他们犹豫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阮小姐,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别再惹慕总生气了,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那人话音刚落,阮沐沐就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一字一句道:“我叫你告诉我!”
“阮小姐!”
“你要是再不说,我立马死在你们面前!”
“在半山别墅。”另外一个抢先说道。
阮沐沐松了口气,她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确认他们没有说谎之后,才继续开口,“地址告诉我。”
保镖们没有办法,既然说都说了,干脆一错到底吧,最终还是把地址告诉了阮沐沐。
阮沐沐去地下车库里,开了一辆车,直奔两人所说的地址。
难怪之前那些车消失了,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市里,阮沐沐路上顾着发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车在半路就和她分道扬镳了。
半山别墅在市外。
她一路狂飙,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赶到保镖说的地方。
他们没有骗人,阮沐沐真的看到了别墅。
本以为她进去要花一番功夫,谁知道她下车之后,守门的保安却恭敬的叫了她一声阮小姐。
阮沐沐蹙起眉头,心中虽然狐疑,但是她挂念着慕曲深的安危,见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直接就进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别墅里,她满世界的找慕曲深,但是别墅太大,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最后还是一路问过去的。
在别墅后面,有一座单独的房子,房子的风格是黑色主调,与华丽的别墅格格不入。
那栋房子安静地坐落在别墅后方,院子里没有开灯,路上很黑,阮沐沐一步步走过去,越靠近小房子,一颗心就跳的越快。
她屏住呼吸,来到小房子外面,但是门是关着的,外面也没有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阮沐沐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见。
她蹙了蹙眉,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声音太小,几乎听不清楚,但她听出是慕少野的声音。
里面和外面的漆黑不同,里面装满了日光灯,白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
慕曲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慕少野蹲在他面前,轻声道:“你不是很厉害么?将她藏了一年多,现在怎么就沦落到这幅地步了?”
慕曲深微微睁着眼,盯着刺目的白光,看着慕少野,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里淌了出来。
至于说了什么,没有谁听得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疯狂的拍门声,以及阮沐沐的声音。
“慕少野你开门!你不要乱来,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放了小虎!”
“你听见没有,你快开门!”
慕少野回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又对慕曲深说:“你们还真是情真意切呢?”
慕曲深闭上眼,显然不想和他说话。
慕少野也不恼,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