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一脸懵逼。
你俩吵你俩的,怎么突然就说到本王头上了?!
好歹给个过渡啊!
“就是因为陛下设立了中枢台,让信王执掌权柄,胡作非为,先是公器私用对付我叔父,又诬陷赵欢,还害死了冠军王,导致天下大乱!”
袁立立即说道:“文护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叔父倒台,都是因为你的背叛!赵欢和冠军王的事,也是你主谋的!!”
“哈哈哈!”
文护大笑起来,道:“殿下真是撇的干净啊!你说我背叛我叔父,那为何我和叔父现在的关系还这般好?你说赵欢和冠军王的事是我主谋,请问当时中枢台由谁做主?又是谁说了算?”
“要说谁是主谋,那自然是信王你!我区区一个中枢台带刀行走,不过是信王你的刀罢了!”
袁立被怼的结巴了,指着文护道:“皇兄,他,他!他……”
“他他他他什么他,他这话没错!”袁修恶狠狠的朝弟弟瞪了一眼,喝道:“没用的东西!”
文护压低声音,沉声道:“争吵没有意义,请陛下快下令吧!”
袁修道:“朕不会下这个令的。”
文护狐疑道:“陛下不想回长绥了?”
袁修道:“朕在哪有区别吗?不都是你们的傀儡?朕觉得这儿就很不错,虽说简陋了些,但清静,挺合适朕养老的。”
文护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道:“陛下,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嚯!”袁修走到文护的面前,冷笑道:“你还威胁起朕了!你想怎么着?”
文护将手放在金刀刀柄上,道:“袁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给脸不要脸。”
袁修朝文护的手瞥了一眼,丝毫不惧,道:“怎么,朕不答应,你还敢杀了朕不成?”
文护反问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袁修脸色突然一变,变得无比愤怒,硬气的说道:“就算杀了朕,朕也不做让大靖乱上加乱的蠢事!”
“文护你给朕听好了,除非你现在就拔刀把朕砍了,不然就给朕滚出去!冠军王也好,袁琪堂弟也好,袁家没有孬种!!想要把朕当刀使,没门!!!”
嚓!
忽然一道金光在文护和袁修之间闪过。
袁修的脖颈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道血线。
袁修瞪大着眼睛,双手捂住脖子往后退去,随着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他颓然倒地。
“皇兄!!!”
袁立立即扑倒在袁修身旁,怒喝道:“文护你疯了!!你竟敢弑君?!!”
文护将金刀上的血甩干净,插入刀鞘,冷漠的看了袁修一眼。
“来人!来人呐!!皇帝被文护这个逆贼杀了!!!”袁立抱着袁修的身体摇晃着。
文护盯着袁立,冷笑道:“别装了,这不正合你意吗?”
“皇兄,皇兄……”袁立把脑袋埋在袁修的胸口里哭。
袁修双眼睁着,脖子还在流血,手臂已无力的垂下,呼吸已非常的微弱。
这时,听到动静的文泰、骆影和俞长思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连骆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护儿,你……”文泰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叔父不必担忧,战士们要的是皇帝的鼓舞,这个皇帝不听话,换一个就是。”
文护朝袁立抬了抬下巴,道:“信王是陛下的亲弟弟,是大靖的一字并肩王,又天资聪颖,勤政爱民,在徐中郡更是德高望重,可谓是众望所归啊!”
文泰面露忧色,朝俞长思看去。
俞长思轻轻点头。
文泰明白他意思,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顿了一下,文泰走到袁修的身边,双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然后紧紧抓住袁修的手,道:“陛下,您英明神武,可惜天命不长,真是苦了天下的百姓。你走后,把这江山交给信王殿下如何?”
闻言,袁立缓缓地抬起头,诧异的朝文泰和文护看了一眼。
“袁……袁……”
“陛下你说什么?”文泰将耳朵凑到袁修嘴边。
“袁……袁家……没有……孬……孬……”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袁修头一偏,彻底断了气。
文泰站起来,对袁立躬身一拜,道:“信王殿下,陛下临走前有口谕,将皇位传位于你。”
袁立松开袁修,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护桀桀笑道:“恭喜信王,你比陛下幸运,一上位就有皇子。”
场间所有人都明白文护的意思,在他们这个核心圈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袁正宗是皇后与袁立的孩子。
文泰咳了一声,赶紧去把袁立扶起来。
文护又道:“事急从简,明日凌晨就放出陛下病重驾崩的消息,信王午时便可继位,在登基时就鼓舞三军,下令起兵长绥吧!”
闻言,袁立突然甩开文泰,红着眼吼道:“皇兄说了,袁家没有孬种!”
“皇兄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传位给我!!”
“他说袁家没有孬种!!!”
“我知道我知道……”文护猛点头,苦口婆心的说道:“我都知道,但为了夺回长绥,延续你袁家的传承,你也不能一根筋不是?”
袁立仓皇失措的往后退,道:“我怎能对不起皇兄?!”
文护问道:“那这皇帝你到底做不做?”
“我做!”
“好嘞。”
文护和文泰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戏谑。
安排好一应事宜后已快天亮,文护和文泰来到雍凉城头,看着即将从地平线上跃起的朝阳。
“真没想到,袁修就这么没了。”文泰感叹道。
“叔父,是我鲁莽了,但他已经不好掌控了。”
“此事也不能说你做错了。”
文泰目光深邃的说道:“袁修已经意识到自己失去一切了,这个时候的他,反而让他做回了最初的自己。”
“当年他和长公主的那场政变我没见到,不知道曾经的他是什么样的。”
文护轻轻摇头,望向天际射过来的第一道红光,眉眼间的神情凝重了许多。
他接着道:“但今日之袁修,让我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