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二剑倾国。”
“倾国倾城!”
宫雪执剑对天,无数的剑气汇成气浪往雪白的剑身上汇聚,周身十丈仿佛漫天飘雪。
一股巨大的寒意笼罩住阿桃,剑还未至,剑意就几乎快让她窒息。
她知道宫雪说的没错,这第二剑,她接不住。
凭宫雪的这份剑意,以及这第二剑倾国的效果,已无限接近了非人的境界。
宫雪已是绝顶高手巅峰,并隐隐的快触碰到了那个门槛,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
阿桃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匕首恢复手环的形状戴好,缓缓的闭上眼睛。
“殿下,我尽力了。”
“赵虎,我……”
说到这,阿桃不再多言,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风雪袭来。
阿桃只觉得腰部一紧,一股大力将她带走。在黑山矿洞,在大靖深宫,她都无限接近过死亡,突然觉得这并不是死亡的感觉。
阿桃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发现宫雪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她偏过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元社长?”
元飞道:“调整呼吸,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阿桃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第三批逸闻飞队的成员还需要你来教,你不能死。”元飞嘴上说是最快的速度了,但实际上还在不停地加速,宫雪的实力太强,他怕稍稍一点放松就会陷入困境。
他和阿桃是逸闻社的教官,若是两个人都折在这里,那逸闻社就名存实亡了。
他是在拿逸闻社赌。
好在,元飞的轻功果然是顶级的,不断突破了宫雪的剑意,在那种冰雪寒意中依然保持着急行,冲出剑意范围后宛如鱼入大海,天空海阔。
……
严乙伦躲在道路一旁的麦田里,跟随着赵家队伍移动而移动,他左手拿着个坛子,里面不知装着些什么,右手拿着个圆柱形的管状物,神色严肃,但眼中流露着兴奋。
骆影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杀赵澄报仇。
不。
不光是报仇。
一定要在赵澄死之前从他嘴里撬出一个秘密。
你究竟是如何给邓燕娇解毒的?!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严乙伦死不瞑目。
这件事,比杀死赵澄更加重要!
严乙伦眯着眼睛,盯着赵家队伍最前面的赵澄,他信心十足,赵家队伍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支送葬的队伍,每个人都是死人,彼此相送。
对于这次行动,严乙伦做足了准备,左手坛子里的东西是他自制的毒,右手的竹筒是他自制的暗器。
这两个东西看起来都很简陋,但实际上是巨大的杀器。
坛子不大,量不多,但足以毒死几百人,把坛子里这种泥巴状的东西塞进竹筒里,在通过竹筒喷射出去,就会在天空中化为粉末状。
这种毒只要变成粉末,就会迅速在空气中传播,被人吸进去就能致命。
郁金香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大夸特夸严乙伦是天才,这种毒比郁金香的毒雾还要厉害。
可严乙伦迟迟没动手,显得有些犹豫,他在计算着自己和赵澄的距离。
在问出秘密之前,他不想杀赵澄。
所以他的计划是先把赵澄后面的人全部毒死,然后再用暗器的手段击杀赵澄身旁的衡文昊,等到只剩下他和赵澄两个人的时候,赵澄不会武艺,只能任由他折磨宰割。
但这需要精密的计算,既不能让毒的范围覆盖到所有人,又不能让赵澄身后还有人活着,一旦暴露,他就双拳难敌众手了。
他一边计算着,一边将坛子里泥巴状的毒物拿出来,慢条斯理的将竹筒塞满。
然后调整呼吸。
呼……
吸……
呼……
吸!
严乙伦眼睛骤然一亮,娴熟的将竹筒放进嘴里,对着赵家队伍的上方一吹。
突然,一道娇小的身影朝严乙伦扑了过来,严乙伦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后栽倒。
但竹筒里的毒物已喷了出去,只是没喷到赵家队伍上空,而是喷到了邓燕娇的胸口。
距离太短,泥巴没有爆开,而是黏在了邓燕娇身上。
“是你!”严乙伦倒在地上,惊讶的看着邓燕娇。
邓燕娇将泥巴从身上扯掉,像玩橡皮泥似的捏了捏,然后随手一扔,朝严乙伦走了过去。
严乙伦看着邓燕娇走来,看着她的指甲逐渐变尖变长,看着她的神色越来越嗜血,不由得开始慌了。
“你要干什么?”
邓燕娇没有说话,但看向严乙伦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在她意识还清醒的最后一刻,受尽了严乙伦的折磨,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全拜严乙伦所赐。
她需要被激怒才会爆发毒人属性,但只要看到严乙伦,她潜意识里就会想起受害前的种种,内心的怒火本能的燃烧起来。
越是沉默,越是可怕。
在距离严乙伦只有三步的时候,邓燕娇突然跳起来,像只夜猫般朝严乙伦扑去,左手一抓,右手一抓,顿时将严乙伦的脸抓的稀烂,然后俯下身去,一口咬向严乙伦的脖子。
“啊!!!”
严乙伦发出凄惨的嚎叫,一脚将邓燕娇踹开。
邓燕娇爬起来,没再扑过去,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严乙伦。
严乙伦的脸已经花了,用手捂着脖子上的缺口,那从指缝中渗出来的血渐渐地从红色变成了黑色,一道道绿色的细纹从脸上的伤口向外蔓延,一根根黑色的隆起顺着脖子往身体上游走。
毒发的速度,比流血的速度更快。
不到十息的时间,严乙伦便不再动弹,瞪着斗大的眼睛看着邓燕娇。
脸上,脖子上,和衣物遮挡不到的地方全部都变成了黑绿相间的颜色。
恐怖至极。
用毒的天才,最终死在了毒上。
或者说,死在了他的作品上。
麦田外的道路上,听到严乙伦的那声惨叫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衡文昊驾马向前,手放在刀柄上,警惕的注视着麦田。
一会后,麦田动了一下。
衡文昊赶紧抽刀。
这时候,邓燕娇从麦田里走出来,然后一个跳跃来到了赵澄的前面。
邓燕娇的脸上布满了血,嘴里还咬着一块严乙伦的肉,她将肉吐掉,对赵澄露出灿烂的笑。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澄在这个笑容里没有看到童真,只感受到深深的痛。
赵澄把衡文昊的刀压了下去,下马走到邓燕娇的面前,深情的将邓燕娇搂进怀里。
“燕娇,一切都过去了。”